那种悉悉索索，犹如私语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她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泼了一层硫酸般，充斥着一种干涩炙热的疼痛。她浑身都似要烧起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是李山吧？”安夜说。
“别说话，我不需要同情，也不要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会很反感。”他说的很认真，话毕垂下了眼脸，将之ใ前的神态都尽数收敛进眼底，不作声了。
安夜缓慢地将眼珠子往左侧转，她仿佛都能看到自己身后了。
突然之间，安夜的耳朵像是被什么เ东西盖住了一般，有一层莫名的膜将她整个人与外界隔开。
“这……”
所以在死之ใ前故意设计了这场轰动全国的绑架，为的就是让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她将会被人偶杀死”这个ฐ事件之上？
柜子太重，她无法将柜子搬到床上，用来当垫脚๐石。
她踩在床架上，手恰好能攀到门的最上端。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从窗户看到外面，她太矮了。
安夜不想和她过多纠缠，这样对自己并没有一点好处，她需要做的就是从这个密封的空间内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借以来通知白行他们。
“哦，你可以叫我高小姐。”她并不觉得“凶手”二字有多少刺耳，反倒是有些愉悦。
“查。”白楠与白行异口同声，仿佛他们早已๐习惯抢别人的案子一般。
白楠说：“啧，被杂碎捷足先登。”
“哦，事关手下的作者对吗？”白楠的瞳眸骤然缩紧，说：“那么，如果我杀了她呢？”
他的唇瓣颤抖，像是忍耐着痛楚，却什么都不说。
白行并不欲与对方多发生口角，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上写——刑事调查员白行，序号07๕，所属xx警局。
上司皱着眉头，有所犹豫：“这……”
她当然不能将这直观的感受写到เ文里去，只能ม当做背景气氛，稍稍夸赞一下那‘独特’的味道，希望这样不会误导读者以为这个咖啡有多好喝。
这是安夜最近构思的新文，名叫《人偶之语》。
她笑了一下，这是她这么多天难得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笑。
白行点点头：“我们现在只有这一个线索ิ，你要放弃吗？”
安夜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小肚鸡肠了，当即有些负气地回答：“是，我是有些后悔了！谁知道你胆大，这样你都不怕，可我……害怕。”
安夜说：“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能看到自己正在受困吗，还是说被隔在另外一个ฐ平行空间一样的地方，听不到เ她的呼救，也看不到她的异常。
那小茵究竟是什么呢？
“啪！”
没有人回答，似乎ๆ也没有人想回答。
又或者从你的眼睛里挤出来……
“并不清晰，但是我可以看见。”白行如是说道：“它想逃，换句话说，就是扩散，而照ั片就是媒介。”
安夜愣了一下，安慰：“那你们平时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安夜点点头，白行说：“那么，当时他们死亡的地点是？”
“所以？”白行挑起剑眉，嘴角却没有勾起愉悦的弧度，看来是觉得安夜太小孩子脾气了，可又没有觉得她这样小孩子脾气有多可爱，或者多惹他发笑。
安夜心中泪流满面，看来新任编辑段数很高啊，她要栽了。
“什么意思？”
“对面住的谁，你是第一次看见那件衣服吗？”
“是一个女大学生，啊不，也不是第一次。今天下午，我在楼下的时候看到她在晒衣服。”
“为什么你在楼ä下会下意识往那么高的位置看？”
“为……为什么？”安夜不太明白，她迟疑地说：“我就是觉得那个ฐ地方怪异，所以就下意识抬头……”
不，她想起来了。
她注意到那里是因为感觉有什么在盯着她，而一个人若是注意到对方แ，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目光上面，注视着别人的脊背的话，前面那个人是会下意识回头去看的。
就好像，目光也有力量一样。
也就是说……
她说：“也就是说，她一直在盯着我，迫使我回头？”
白行似笑非笑：“人的目光，有时候也能杀人呢。”
“嗯？”
“你如果看到一个人的目光凶恶，那ว么就会心生恐惧，可见，目光也是能ม对人产生影响的。”
“没错。”安夜有种不好的预ไ感：“那么就是她故意让我看见衣服的，她一定盯上我了。”
“所以，恶鬼会主动找上你的，请稍安勿躁。”
“那明天再说。”安夜赶他回屋睡觉，自己也就着醉意入眠了。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登门拜访了，正是那个女大学生。
安夜觉得白行说的没错，女大学生果然有秘密吧？
“这么早ຉ来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女孩略带歉意说。
“没关系的，请问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安夜问。
女大学生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你之前也看到เ我阳台上那件衣服了吧？最近是我母亲的祭日，我需要把那件她生前穿过的外套带回老家去。可外套放在箱子里很久了，几乎要放潮了，所以想要趁这几天晒一晒。不过我最近又有些学校里面的事情，可能没空回到公寓里，所以，想麻烦你帮我晒一晒外套，可以吗？”
“这……”安夜本意想拒绝，但她几乎还没出声，对方แ就将衣物急匆匆塞到她的怀中，继而逃之夭夭了。
安夜接着那个烫手山芋，突然觉得很是无奈。
她只能ม折回屋内，将外套挂到阳台去，顺ิ便将阳台的门上了锁。
那件外套被风吹得猎猎出声，仿佛要跌下楼去。
一件会自杀的外套。
安夜这样在心里开着玩笑，然后她去寻了白行，想要一起探讨新文的实地探访。
“将窄袖爬出手的照ั片拍下来刊登上去吧。”白行说。
“那就要近距离观察那件外套了？”
“嗯，盯着它，不要让它跑了。”
“你是怕它会被风刮ุ走吗？”
“不，仅仅是它会逃跑的意思。”白行说得意味深长。
于是，安夜就被骗去盯着那外套。
她盯了整整一个ฐ下午，也没有盯出花来，反倒是白行悠闲地喝茶，看报纸，完全步入老年人的闲适生活节奏。
安夜凑过去问白行：“你在骗我。”
“没错。”白行很认真，一定都不羞愧。
安夜朝他竖了一个中指，表示不满。
而就在此时，阳台的门突然“咯噔”一声被扭开了，房间里发出吱呀呀的门板移动声。
而安夜再次跑过去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包括手。
是她之前没有锁好吗？
应该是吧。
安夜有些在意，她又再次关上了门，透过玻璃门看外头随风飘荡的旧ງ式外套。
安夜拿着相机，一直将镜头对着玻璃窗外。
她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