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两银子……四娘、五娘、十娘、她，还有大哥、三哥、四哥，这就是一千四百两银子……十一娘只觉得热汗直冒。不过，听白总管这口气，徐家应该是还了相应的东西过去。
一直躬身低头的白总管就从衣袖里掏了份礼单出来：“夫人看看，这是我们的回礼。”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
徐令宜靠在炕上的大迎枕上，表情有些心不在焉，见她向自己解释，胡乱地点了点头，道：“中ณ午在娘那里吃的饭。你有事尽管忙去，不用管我。”
现在是二比一，乔莲房的态度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夫人，”秦姨娘一听，立刻不甘示弱地道，“我和文姨ถ娘想的一样。实在是眼皮子浅，没听说过。您让琥珀姑娘教教我们吧！”
“大嫂，您待我像亲妹妹似的。”她动之以情，“我有什么เ事都愿意和您商量。您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她问起大太太来：“……怎么病又突然加重了？”
这段时间徐嗣勤几兄弟都在太夫人身边打转，十一娘让贞姐儿过去了。家里清清静静的，她坐在炕上做针ฤ线，有小丫鬟来禀：“弓弦胡同那边大波奶身边的杭妈妈来了。”
万寿节过了二天，皇上赏了很多的补药给徐令宜，皇后则赏了一件玄狐皮的袍子，一对玄狐皮的护膝。那雷公公更是笑道：“皇后娘娘说，以后侯爷不用上早朝，可还是要注意早上寒风正峭。”
三夫人就笑道：“我的改天补上。”
太夫人也发现了，笑道：“又是十一娘的主意吧！”
十一娘到没有想到应该在装束上做点手脚再去。
两位姨娘恭声应“是”。
忙起身去看自鸣钟──午初还差一刻。
贞姐儿听着脸色微红。
大家不明所以，忙跟着走了出去。
房子是成亲的时候重新粉过的，雪白雪白的，黑漆的落地罩、家具，宝蓝色的帷帐，青色的地砖，看上去整洁素า雅。
太夫人正拉着她上下打量，看见十一娘进来，忙朝她招手：“你看怎样？”
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徐令宜听着点头。
“要过年了，回事处的事忙，”徐令宜淡淡地道，“我准备临ภ时添几个跑腿的小厮。让他也去吧！”
“北方的人都喜欢用仙绫阁的真丝绣线，我们杭州府一带的人却喜欢用彩绣坊的真丝绣线。”十一娘笑道，“她家的彩线颜色分的极细，仅白色而言，就有七种……”
十一娘不由笑道：“说起来，这针法还是简师傅自创的，却到了仙绫阁才得以发扬光大。想来那仙绫阁有今天，也不单凭这一套针法而已๐。”
没什么事？所以早点回来了？
徐令宜望着炕台青花花觚里插着的灼艳的花朵点了点头，脱鞋上了炕。
“你说！”徐令宜表情很随意。
他沉声道：“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好？”
陈续看着吓一跳：“你这是要做什么？”
晚香听了心里却更是窝火：“陈续，你少给我在这里和稀泥。我告诉你，四夫人一日不当家，我这差ๆ事早晚得完。与其到时候她扣个屎盆子到เ我头上，还不如就这样一拍两散的好。”
琥珀立刻笑道：“夫人，时间也不早了，侯爷该下衙了，我们先回去吧！免得您回去晚了，侯爷担心。”
大家全愣住，目光都落在了十一娘的身上。
十一娘暗暗叫苦。
吃过饭，大波奶逗了会谆哥，待罗振兴那边席散过来给太夫人问安，夫妻一起告辞。
她突然有点明白当初乔莲房为什么เ会上当了……
徐令宜明显地吃一惊。
“每天都要上朝吗？”
徐令宜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去净房更衣洗漱去了。
“请陶妈妈进来吧！”
“不愧是专司梳头的。”
十一娘微微地笑。下聘之前，两家会商量聘金，男方会把家里分给男ç方的产业拟了单子给女方，女方也会把嫁妆拟了单子给男方。想来三夫人特意去查过她的人了……冬青是属牛的！
显然，这件事太夫人是不知道的。
这位应该就是秦姨娘……
跟着她后面的是乔๒莲房。
秋菊笑道：“我想回余杭。我娘、老子还有哥哥弟弟都在余杭。”
滨菊就松了口气。
徐嗣勤很担心，拉着魏紫问太夫人的情况，徐嗣谕却扫了立在屋檐下的丫鬟、小厮一眼，笑着问魏紫ใ：“不知道三伯母和三弟过来了没有？”
魏紫一怔。
没想到เ徐嗣谕会问这个。
徐嗣谕忙笑着解释道：“我是怕三伯母不知道祖母病了。”
“三夫人和三少爷刚刚来过了。”
徐嗣谕听了就对徐嗣勤道：“那我们也先回去吧。等明天祖母好些了再来看她老人家也不迟。”说着，拉了徐嗣勤就往外走。待出了太夫人院子，又让身边的丫鬟远远地跟着，低声对徐嗣勤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母亲的丫鬟和五叔的贴身小厮都立在屋檐下等着？”
“所以我才有些担心。”徐嗣勤皱了眉，“既然四婶婶的丫鬟和五爷的贴身小厮都在，那四叔和五叔肯定也在。连两位长辈都惊动了，只怕不是杜妈妈所说的‘精神不济’……”
徐嗣谕听了不由笑：“大哥也太老实了些！”
徐嗣勤不解地挑眉。
“你想想，中ณ午吃饭的时候祖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精神不济’到连孙儿都不见了？你再想想，要是真的有病，刘ถ医正早就该来了，杜妈妈却说只有三伯母和三弟来过……”
徐嗣勤恍然大悟：“这样看来，十之八九是五叔闯了什么เ祸，所以找了四叔来商量该怎么办！”
徐嗣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反应也太慢了些！”
“谁像你，鬼机灵一个！”徐嗣勤咧了嘴笑，“只要祖母不是真的生病就好！”
“谁是鬼机灵？”徐嗣谕听了叫道，“我们可说好了，当着外人的面，你不能这样说我。”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徐嗣勤笑道，“再说，你不是换了个母亲吗？我瞧着新婶婶还不错。”
徐嗣谕笑了笑，没有接着他的话说，反问道：“大哥，忠勤伯家的三小姐是不是十分的标致？我听说你在家里念《关雎》……”
没等他话音落下，徐嗣勤已๐举拳朝他的肩头揍：“你胡说些什么？”
徐嗣谕猫腰躲过，笑哈哈地跑了：“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你还说，你还说……”徐嗣勤满脸通红地追了上去。
这时候，他们还只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
……
太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徐令宽不住地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才渐渐收敛了怒气：“……你要记住你的话。做个ฐ诚信守诺的男子汉才是。”
五爷捣头如蒜。
徐令宜看着出面为弟弟解围：“娘，天色不早了。让丫鬟们摆饭吧！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太夫人却没这信心，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怅然地道：“那就摆饭吧！”
在外面听着动静的杜妈妈忙进去服侍太夫人更衣，十一娘则ท吩咐魏紫摆饭。
吃过饭，太夫人留了徐令宜说话。
五爷和十一娘忙起身告辞。
出了太夫人的门，五爷草草朝着十一娘揖手行了个ฐ礼就走了。
十一娘回到屋里洗漱了一番后，有太夫人屋里的小丫ฑ鬟来禀：“侯爷说，今天晚上就歇太夫人那里了。让夫人早些歇了，不用等门了。”
十一娘打发了那丫鬟几文钱，早早上床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正梳着头，有丫鬟进来禀道：“弓弦胡同的大舅爷来了！”
一百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