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点头道：“对，何遇那边只有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你赶紧跟我走吧！”
他道：“你好，何遇让我来的，你认识吗？”
何遇哀嚎：“这是肯定的！出来一趟，大意失荆州ะ，还要靠老大救我们，我心爱的小钱钱，我已经看见它们长着翅膀飞走的样子了！”
何遇道：“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爽灵主智慧,他丢了爽灵一魂，所以变得浑浑噩噩，跟弱智一样。刚才下了车之后,你跟撞了鬼似的，非要往那桥上凑,ไ我想去追你，结果前面就出现几个ฐ裸女跳舞，把我拦住。”
何遇揽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大训一个人，能把他训得抬不起头，对你还算客气了，不用太在意，考进来之ใ后，能做什么岗位，上面都有分寸，用不着你担心，而且我师叔就喜欢你这样的乖宝宝，真要把你收入门，你不就也是有出身的人了？”
何遇：“局里像我这样的，长年在山上修炼,ไ没有受过正规学校教育的人很多，你别以为高人就真是无所不能的，我们组除了老大，其他人基本都不会外语。洋鬼子那么多国家和语言，我听着全都差不多,如果有你加入,那我们以后出国交流,ไ就不用去别的部门借调人员了。”
冬至表情古怪：“……父母双亡是加分项？”
冬至抽了抽嘴角：“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郑看见冬至：“你怎么出来了？”
冬至不忍道：“要不回头我帮你问问老郑，他们应该会有什么办法，谁也不希望出这种事，与你没关系，你别有压力。”
何遇笑道：“你才发现吗？”
老郑撇嘴：“国仇家恨，东北人就没几个不痛恨小日本的！”
这个时候，何遇想要躲开，就只能ม放弃对北池绘的攻击。
“我记得你们日本神官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该不会巫ใ女就要为你们的天照ั大神奉献一辈子吧？”
老郑也很郁闷：“起码得有四五天了，我一直在搜寻潜行夜叉的来源，可惜至今没有头绪。”
老郑皱眉道：“潜行夜叉只能在怨气妖气深重的地方衍生，长白山以前从没有过，它们突然冒出来，本身就已经很不寻常了，照ั你这样说，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说不定是有人刻意将这些邪物放出来，并一路操纵它们。”
冬至看见一个ฐ女人捡起地上树枝，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树枝蓦地自燃，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弓箭，将树枝搭上，朝姚斌射过去。
他们很快发现对方แ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身后的姚斌。
这里向来是热门旅游景点，虽然是淡季，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เ冷清，冬至乘车上了天池，在那ว里画了两ä个小时，又沿着指引往另一个方向走。
冬至眨眨眼，假装没听懂她的话意：“我去过了。”
小孩凉凉道：“就因为ฦ是你才不放心，也不知道是谁上次上厕所忘了带厕纸，把画符的黄纸都用掉，害我们那一队差点挂掉！”
小孩骇然：“难不成真有人在背后操纵？！”
何遇倒没有卖关子：“现在还不确定，它们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操纵，不过这些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冬至：……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这种动静下，里面那个人只要不是失去意识或聋子，应该都会听见。
正好巡夜的乘务员路过，他赶紧叫住对方แ，说明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乘务员嘴里嘟囔，给自己，也给别ี人找了一个答案：“可能是锁坏了吧！”
冬至下意识往自己座位后面望去，这节车厢的人不多，灯光昏暗，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打牌，有的戴着耳机在看电影，但似乎并没有刚ธ才自己看到的那ว个老人。
是灯光太暗，自己没看清，还是对方แ已经去了别的车厢？
这是第一件怪事。
冬至回到座位上，不时望向厕所方แ向，后来又有几个乘客进进出出，都很正常。
他的邻座没有人，对面的乘客也在上一站下车了，后面有几个分散坐开的年轻人想玩斗地主，正好看见他这里空位多，就过来询问，并邀请冬至一起打牌。
冬至本来是个挺爱热闹的人，但经过刚才一幕，他心里总觉得奇怪，想自己琢磨琢磨，就婉言谢绝了，但把放在邻座的书包拿起来放在地上，很大方地将空位让出来。
几个年轻人笑嘻嘻拿着牌和零食过来，大家很快混熟，冬至得知他们是将近毕业约好一起出来玩的学生。
“我以为你比我们还小呢！”高大英俊的男生听说冬至已๐经工作好几年之后很惊讶。
冬至的脸轮廓柔和，连头发也软软的，这种长相很占便宜，年轻时显小，年纪大时还显小。
尤其他的皮肤，比女孩子还白。
冬至经常被这么说，早就麻木了，闻言笑嘻嘻，也不反驳，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刚才老人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情景。
为什么人会进了厕所凭空不见？难道厕所里有个谁也看不见的异次元通道？
想着想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不自觉打起瞌睡。
旁边打牌的女生看见了，忙嘘了一声，大家的谈笑声顿时变小。
睡觉的人将脑袋歪在车窗上，睫毛在眼窝投下浅浅阴影，连闭着眼的时候都眉眼弯弯，像是在笑。
但这种恬静没能维持多久，火车路过一段不平的轨道，略大的震动让后脑勺撞上窗沿，冬至哎哟一声，立刻捂着脑袋清醒过来，一脸半梦半醒，茫然无辜。
对面的女生看见他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好玩，禁不住笑出声，手里的牌失手掉在地上，溜到冬至脚下。
他弯腰帮忙捡起，一翻牌面，是张“鬼”。
冬至忽然有了些灵感，将牌还回去，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在上面信笔游走。
“这画的是什么？”坐在旁边的男生抽空瞄了一眼。
“水鬼。”他头也不抬，笔尖飞快。
一只四肢着地，面目狰狞的妖怪跃然纸上。
他不是心血来潮想炫技。
踏上这趟旅途之前，冬至还有份工作——比游戏程序员还要苦逼的游戏美术。
工作三年，部ຖ门里的同事一个个跑掉，最后连主ว美术也跑了，胸无大志的冬至稀里糊涂ิ被提拔成主美术。
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运气好或能力强，而是因为他们部门的项目经理是个特别难缠的人，明明做的是中国古风神话手游，非要他们加入q版元素า。等美术将q版画出来，项目经理又开始嫌弃不够古典。
就这样来回折腾三四次，美术们连续加了几个月的班，头发都快拔光了，差ๆ点没被他给逼疯，一个个陆续跳槽。
现在冬至也受不了了，当对方第n回让他们改画ฑ稿的时候，他直接把笔往胖子经理脸上一扔，辞职不干了。
但辞职归辞职，他还有几张画稿需要完成交接，“水鬼”就是游戏里即将开放的一个副本小boss。
想及此，他的心情就挺不错，嘴里还哼起小曲。
那男生似乎也很感兴趣，又问：“就叫水鬼吗？”
“正式的称呼是水猴子。”冬至解释道，“就是专门趁人在水里游泳的时候拉人下水，找替身的，跟日本传说里的河童有点像。”
他用画笔把水猴子的眼睛仔细勾勒出来，有了这双阴森森的眼睛，妖怪的整体形貌立马就出来了。
火车飞快穿梭，从窗外带来的光影变化，投映在水猴子身上，仿佛也给画上的妖怪增添几分阴森气息。
“这样画不对。”那男生忽然道。
哪里不对？冬至疑惑。
对方แ伸手过来，指着画ฑ上水猴子的脑แ袋道：“应该把头顶部分挖掉一块，里面还是空的。”
冬至莫名其妙，顺口问：“为什么是空的？”
“因为ฦ它还没有开始吸脑髓啊。只有吸了脑髓，才能看起来更像人，不然怎么找替身？”
冬至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浮起来，抬头看过去。
男生正朝着他笑，森森白牙，说不出的诡异。
“你说是不是？”见冬至没有回答，他凑过来，又问了一遍。
不知怎的，冬至忽然注意到เ，对方前额处有一条细细的红痕，从一边延伸至另一边，好像脑แ袋曾经进行过缝合手术一样。
他忽然有点口干舌燥，手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