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五
柳胖胖说，我不管，我明知道是火坑，只要是为ฦ嘉熙，我也愿意跳。
陈盛同意退出，开出的条件是所有的股份转让金必须在一个月内分两次现付。嘉熙公司被折腾了两ä个月，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现金，何况还有对柳胖胖股份转让金的现付部分。
我知道老总是在装神弄鬼，先倒柳总的气势，便不再让柳总插嘴，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老总笑着拍我的肩，“小江啊，幸好去年我们没去拿那个工程，你晓不晓得四月份他们双规了1o多个，从省长到底下的处长。我们当时要吃了那个胆大钱，现在都在吃２３２。”
柳胖胖也意识到这一点，同意把他的奥迪交给我开到军区大院去。一是为了车安全，二是不暴露他的行踪。
我劝说柳胖胖别去和黑道上的人搅在一起，那是个无底洞。别ี人肯帮你，只是冲着你的钱，你要下轮胎（断腿），他肯定给你搞个半残废，然后无休止地找你要钱怎么办。我竭力阻止他们进一步联系，一方แ面是早和刘禾有约定不率先动黑，另一方แ面我担心柳总病急乱ກ投医，惹上更多的麻烦，柳总太冲动了，我得看着他。
陈盛自动对号入座，被我不着痕迹地控制了谈话节奏，显然是没想好如何跟我谈话，我心里有了几分底，估计他们根本没想到เ此刻的柳胖胖正在银行变更印鉴。我暗自高兴，索性由得一阵天马行空地乱吹，白白耗费时间。
陈总笑得更灿烂：“我抽不抽你们都熏我，反正是个熏，我自己้熏。”
李律师沉默寡言，稳如泰山。比起王律师闪着贼光的眼睛，他的眼睛更深邃，让人捉摸不透。听完柳胖胖语无伦次地讲解和我凌乱的补充后，李律师说这个案子在法院败诉的可能性很大，几乎没有挽回的余地，顶多可以拖几个月。陈盛、刘禾那边手续完备，董事会决议完全有效，不过没公章是没办法做法人代表变更的，没有柳胖胖的签字也是不行的。
一切在预料之中，陈盛代表公司打来电话勒令柳胖胖交还所有证照。最令人难堪的局面终于出现，柳胖胖没想到陈盛这么快就彻底撕破了脸。陈盛说如不交还，第二天给所有代理商传真曝光柳胖胖的卑劣行径。柳总青筋暴绽，像初上市的苦瓜，冲着电话厉声吼道：“你敢，你我也。”
我是个优秀的谈手，柳总也是。我依靠的是不断的形势判断ษ和节奏把握；柳总依靠的是有连续的煽动性轰炸。我更注意我的谈话对象的感受，从每一个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中观察我的语言效果，不停地变换主题、把握整体的导向；柳总相信力量和气势是谈话中的要点，他通常居高临下地俯冲，让谈话对象喘不过气来，随着他的节拍而思考。我们各有所长，但这一次，柳总的技巧没用。
柳胖胖很卖力，大段大段地忆苦思甜，说起刘禾来咬牙切齿。陈总完全没有想到柳总把刘禾形容得如此阴险毒辣。陈盛大口地抽着烟，眯着眼，静静地听着。我坐在旁้边的摇椅上，晃荡着，仔细地听着柳胖胖的每一句话，间或补充几个字。
夜里，我做了一个ฐ长梦。我开着车在一条长堤坝上飞驰，老是遇到江河阻路，左ุ突右冲就是不能出围，我急了要柳胖胖拿绳子到对岸死命地拽，我则用力地推啊推。推着推着，我感到เ一阵恐慌，裤ไ裆中一激灵又一激灵。
刘禾到底给柳胖留了面子：“后来，我现考勤制度是应该在3๑月1日执行，当时就没有追究柳总的迟到เ，延迟到三月开始了。”
生产总监半年述职（陈盛）
a、确定董事会议题和议程（18日上午）
刘禾总是笑着，像寺庙中ณ的弥勒，堆满了复杂的笑容，一不小心就会度了你到他所描绘的极乐世界ศ中去了。比起他的招牌笑容，他的说辞更有诱惑力，他自称是小股东的代表，代表着所有小股东的利ำ益，在我征求他议题的时候，他闪亮地推出了保护小股东权益的提案。他眼睛闪着光，说这个提案能让我这个ฐ只有半个点的最小股东也能ม多收益1o％。
我转身就走，却被柳总又叫住：“对了，陈盛昨天接你们给黄监事说了些啥子？”
柳胖胖一口气转述完刘ถ禾的话，问：“我的理解没问题吧，他是让我在董事会倒陈吧。”
我想了想说，好吧，你必须保证刘禾支持你，否则就别动攻势，我也不会回成都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