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阵子没见着你了。”我放下手里的毛笔,从案桌前站了起来,语声也温软了些:“小兔还是一直跟着我么?”
提起笔,在一旁的素า白宣纸上,连连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静”字。
我语气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可是忽然问出来的话,却还是让腾远山清俊的脸上神色一凛。
“过几日,我们也该回王府了。”我漫不经心地握着缰绳,往前走着。
“也是,王爷失忆了,先前的招数套路也都忘得差ๆ不多,如今真的上阵恐怕就不如以前娴熟了。”
赫连沉玉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我的案桌前倚靠着,那ว双重瞳里又浮ด起了隐隐的妖娆色泽:“王爷……”
墨少殇就一个劲儿瞪我,小兔似的柔润嘴唇也微微颤了一下。
这句话当然比说什么都管用。
“在看什么?”我走了过去,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
夜寒园里,却是桃花满园。
他被我不冷不热地盯了一眼,一下子吓得停在了那ว儿,再也不敢往前凑,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小声唤了句。
但是一头柔软的发丝却是精心地绾了起来,用玉簪束着。
我并没有亲得太过火,只是浅尝即止便退了开来。
夏云深使劲摇头,一双细长温婉的眸子里水雾潋滟,他只是有些软弱地后退,一个字都不肯说。
等了不多时,便听到เ挽月的通报声:“王爷,腾总管来了。”
“嗯,好。”他一双重瞳看向我,语气依旧是温温软软的,在这北郡他语声中ณ那南国的柔软韵味似乎更浓了些。
后来出行的前一天,我又去了一次墨园。
同时,过完年祭之后,燕云京和定南王手下的十万大军,已经开始分批撤回北郡ຉ。预ไ计开春的时候,整十万人都能归回北部边防军的编制。而他也按照先前的决定,把北部大军的兵权和新兵符移交给了我,清剿马贼的事情,当然也交给了我。
大概是因为ฦ室里暖和,他只穿了件锦缎面的深紫棉袍,一头长发也只是用湘玉发簪松松地绾了起来。
一时之间,忽然心里不由á涌上了一阵疼惜的感觉。
如此想来,还是要带他走的。
他心里,必然也是傲气的,既然已经说了一遍,便不会再求我第二次。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便一个人迈上了木质台阶。
我知道府天国为了维护天朝上邦的面子,这夜寒馆毕竟是外邦ะ质子居住的府邸,所以外围也是修建得大气漂亮。
所以无论夏云深到底是不是赵妃的儿子,他的存在,对赵妃来说都是一招致命的棋。
赵妃和珍妃不合,这整个ฐ燕云京的人都知道。
无论是取悦还是讨好,都如同天成。
这种通透,不同于腾远山。
落情吓了一跳,慌忙跪在了地上,急急地说:“落情,落情不是瞒王爷。只、只是其余的那些事儿,都是宫里人传的……也未必见得是那样,再,再说了……那些事……”
“说吧。”我点了点头。
一条由玄武岩铺成的宽云桥渐渐向上,直直通向那朱红色的大开殿门。
入了院门,便见到了丹心殿。
等我纠结地把我的手掌从他嘴里拔出来,上面已经留下了好几个清晰的牙印儿。
他被我亲得眸子也有些柔软了起来,呆呆地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这装扮,很明显是闻名天下的府天皇城禁卫——沉刀卫。
围绕着燕云京的就是护城河,宽敞安静的河面已经结了冰,有几个ฐ穿着棉袍的小孩子在冰上欢快地打着滚玩游戏。
墨少殇沉默着摇了摇头,过了半晌,他才有些试探着,慢慢地开口:“你……不、舒服?”
若是往常,我肯定还是要逗逗他的,可是此时却没了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王爷……”他撑起身子,喃喃地唤道,眼中的那抹神色,也不知道是软弱还是哀求。
“王爷、真的、真的要去燕云京了?”他在我怀里,有些无法控制地发颤,过了良久ื,才轻声问。
“不放。”我说得斩钉ล截铁ກ,把他的身子强硬地压在床上,眼睛有些愉悦地眯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不放。”
“那、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墨少殇挣了一下,又生硬地问道。
“去,吩咐下去,腾出间空房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狱卒:“环境好点的,收拾干净些。晚上把他安顿ู进去。”
毕竟是二十来岁的男ç人,又是练武的,即使天气严寒,身子本身还是带着丝暖烘烘的温度,往怀里一抱,也挺舒服的。
却没想到,裴小染居然出奇的用力。
他细瘦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满眼都是绝望的神色。
如今有了这卷宗,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天降甘霖了。
之后还有很多卷不同标注的卷宗。
从黑石债,到边陲军,再到定南王,还有横江沉冰国的卷宗。
这么多机密的卷宗,就这样呈现在我面前,我心里,忽然有了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又挑了两卷定南王和夜寒国的卷宗揣在怀里,我跟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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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起迈向了书柜最末尾的标签,却在同一瞬间怔住了。
那ว排在最末尾的,显得极为不起眼的孤零零一卷卷宗,上面的标注,是明了的三个ฐ字——腾远山。
腾远山有些发愣地看着那卷宗,握着油灯的手不禁微微抖了一下。
黯淡的灯火在墙壁上投影的光芒,也在那刹那摇曳了起来。
我伸出手,却没有去碰那卷宗,而是握住了他提着油灯的手腕。
“王爷……”腾远山的面容隐没在斑驳的阴影中,只有语声虽然尽量地在保持平稳,可是细微处还是能听出那ว紊乱的气息。
我握紧他的手腕,转头定定地看着他,却并没有开口。
“王爷…
…远山,远山没事。”腾远山摇了摇头,却还是轻轻退了一步,低声道:“王爷记录这些,无可厚非。远山也……”
“我说了。万事皆可予你知晓。”我没有松手,把他拉了回来,一字一顿地道:“卷宗带回去,你想看,便去看。”
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摇头。
一双狭长韵致的凤眸在暗淡的灯火下,显得迷茫而无神,那浑浑噩噩的样子让我心里都忽然一软。
……
最终还是把腾远山的卷宗揣入了怀里,之ใ后我便转头看向了东面和西面的两排柜子。
东面的柜子摆满了各种名贵药物,我看了一圈,却未发现什么可以治疗伤疤的灵药。不过镇北王也的确有意思,这种密室里,居然还像模像样地摆了几瓶独特的春药。
我也不禁笑了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用在谁身上,但是还是拿下了一瓶放在怀里。
之后便是西面的柜子,这边倒真的是奇珍异宝了。
千年紫珊瑚、万年灵龟壳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也有。
不过这些死物对我来说倒没什么特殊的吸引力,随便看了两眼,便兴趣全无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