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十一点二十二分,正常的人在上班、正常的小孩在上课,所以出现在办公室的关奕杉、问问和弄弄都是属于不正常的族群。
弄弄很认真,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十点进门,典型的台湾中学生,他们没有周休二日,只有模考日,没有娱ຉ乐休闲,只有被主ว科借走的体育课。
在他们沉默对峙三十分钟之ใ后,问问搓搓手、半起身,力图和平解决。如果没什么เ事的话,小叔,我想先回去了,谢谢你的邀请。
好得很,原来他不需要吞安脑แ丸,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他的问题不是作春梦,而是被人窃取津子,难怪每个梦都真实得让他分辨不出是事实还是幻觉。
他和罗育翔互视一眼,微点头,没错,这个ฐ女孩是最适合的人选。
错!再撑她也要把东西吃光光。她可以对不起全天下人类,但绝不能对不起食物,尤其是看起来油滋滋、肥嫩嫩的美味餐点。
是啊,婚姻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从一开始的磨合期起,争执吵闹,两ä个生活习惯不同的人硬被关在同一个ฐ屋檐下,硬逼着彼此适应,然后两个家族、无数观念不同的长辈加入,再然后新生儿的出生、新手父母的手足无措……在在考验着两个男ç女,这时候,光靠爱情并不能帮助一对夫妻平顺走下去,需要的是更多的智慧与妥协。
这话听在他耳里,多少有些鼻酸。
那天,难得地,他摸摸弄弄的头发,感性的道:你不必让我开心,因为ฦ你早就得到我的认同。
他开始为ฦ弄弄找名师当家教,不让她在补习班里和别人挤,他养她像灌蟋蟀,努力把她从瘦不拉几的黑矮人,养成青春美少女。他藉着宠溺弄弄,补偿问问来不及享受的年少青春。
然后,他竟然发现,他喜欢有问问、弄弄当一家人。
再然后,他又发现,他虽不反对大哥和育翔哥的经常性拜访,但并不喜欢他们过度亲昵的肢体动作,即使他百分之两ä百确定,问问不会和他们发展出男ç女关系。
这代表了什么เ?他爱问问,对她产生了占有欲?
不……他反对这种说法,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个喜好乱轮的变态,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之ใ间有爱情。
说过了,他是个ฐ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决定爱情该放在敏玟身上,他就不会放任自己的心乱想,即使他真心认定,在问问身边的关奕杉比其他时候的关奕杉来得自在快乐。
麝香猫,在想什么?问问拉拉他的衣服,慵懒的问。
没事。
低头,光是看见她的脸,他就想笑了,如果他是她的止吐剂,那么เ她就是他的神经松弛剂,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见她美得过分的五官,笑意就会不自觉染上他的脸庞。
我有事,有心情谈谈吗?
好啊,说。他爇爱与她谈天,谈再久都不觉得累。
他把问问扶起来,用枕头垫在她身后,支持她负担过重的可怜脊ิ椎。
问问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很想告诉他,她只是怀孕,不是植物人。
不过同样的话她已经讲过两百遍了,而他的回答也早就让她耳朵长茧。他说:尽情享受当植物人的好日子吧,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我已๐经怀孕二十七周。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正确的数据是二十六周又五天。他的手叠在她的手背上,突然,宝宝一个用力踢踏,两个人都感受到了。
他们相视而笑,生命、血缘真是一种了不起的奇迹。
问问说:如果没意外的话,孩子会在十三周,呃,不对,在十三周又两天之后出生。
我知道。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年历拿到她面前,翻过几页ษ,指着一个用蓝笔圈起来的日期。这一天,我要当爸爸,你要当妈妈。
他对于成为ฦ父亲这件事,有着浓厚的兴趣与期待。
是啊,我想说的是,孩子生下来之ใ后,我想搬回去和奶奶住。
什么?他错愕。为什么เ?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心情不好,宝宝可以让她更有活力。
你可以偶尔带宝宝回去看她。
奶奶很期待这个新生命。
我也期待。
所以,你可以常回奶奶那里陪宝宝。
她也希望藉着宝宝拉拢两人,奶奶是个好人,也许津明一点、强势一些,但不能否认,她的出发点是保护家人。
你搬回去住,大哥和育翔哥怎么办?不当他们的烟幕弹了。
我打算告诉奶奶,学长经常值班,我担心一个人照顾不好宝宝,等学长和罗有空,我再把宝宝带回去,全家人聚聚。
他的脸垮下来,他讨厌她的全家人没把他算在内。
不行,宝宝是我的,我有权发表意见。温柔跳楼、耐心坠崖,他的口气相当不耐烦。
你的意见是什么เ?
你住在这里,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带宝宝回去看奶奶,大哥他们爱看自己过来看。
住在这里?她一直不敢问他,上次他和章敏玟的谈话结果,但不管是什么,孩子出生之后,她都没道理和他同居一个屋檐下。
为ฦ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没听懂ฦ她的话。
我待在这里,是因为你没本事把孕妇和宝宝分离,孩子一出生,我就不是你的义务责任了。
他没道理再负担她和弄弄的生活,他们之ใ间依存的关系很薄弱,能够和他共处这段时间,她已经心存感激,其他的……她很清楚关奕杉和章敏玟是什么เ关系。
僭越,从来就不是宋予问会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把孩子留แ在这里,让我自己้带?不会吧,原来你是这么เ没责任感的母亲。他想错了方向。;
关奕杉,你可以继续耍笨,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然你指的是什么?
他不是要笨,他只是理直气壮的觉得这种安排很恰当,小孩子本来就应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我住在学长家,因为ฦ我是他的妻子;我住在奶奶家,因为我是奶奶的孙媳妇;我住在这里呢,因为你是我的小叔?世界上没有小叔会和嫂嫂同住。
世界上没有嫂嫂会『拐』小叔的津子,你都做了,和小叔同住能困扰得了你吗?他大笑反问。
我承认当时想法太天真,但是……
哪来的但是,做错事的人就要乖乖๔承担错误,并为错误负起责任,懂吗?他捏捏她的脸,笑得满脸贼样,仿佛相当得意她做错事。
当然有但是,比如哪天他要结婚了呢?
章敏玟愿意跟与自己้丈夫关系暧昧的大嫂同居吗?
该问的话,到เ最后关头还是吞了回去,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她不想破坏眼前的和谐,也许是她爱上被宠的感觉……不知道,总之她闭上嘴,停止讨论。
宋问问,明天有没有空?他把手臂伸到เ她的肩后,而她靠在他身上,靠得理直气壮。
麝香猫,要做什么เ?
一不小心,她对上他的笑脸,心脏连续抢拍,他越来越有能力影响她的心脏ู,这种感觉通常被称作爱,可是她怎么能ม……撇开两人尴尬的关系不说,他的爱在十年前就给了某个ฐ女人,即使她不够忠诚,即使她伤他伤得理所当然,她仍然是他爱情世界里的唯一。
医生说你要多运动,生产的时候比较不辛苦。
关奕杉又捏她的脸,他爱看她圆圆嫩嫩的脸颊,更爱养孕妇带给自己的莫大成就感。
然后咧?问问摇头,摇掉不该有的感触,她告诉自己,她和他之间,不存在爱情。
我们明天去爬山,听说阳明山的樱花盛开。
叫孕妇爬山?你乾脆叫孕妇去学摔角。
他大笑,没那ว么优默的话从她嘴里不假思索飘出来,让他就是想笑。担心什么,车子会爬掉百分之九十八的路程。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准备背孕妇走完剩下的百分之二。
不会吧,连百分之ใ二都不能ม走?
她抬起脚,放到他的膝上。看清楚,本孕妇开始水肿了。
他用手指压压她的退。真的开始水肿了。这个儿子很不好相处,好不容易孕吐缓解了,又带来水肿。
惨吗?我很快就要变成一头母象了。
别ี担心,生产过后,我出钱让你去减肥。
不必,我建议你把钱直接汇到เ我的帐户里。
爱钱不爱美?怪女人。
美不美有差吗?反正我又不打算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