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照片还给胡四，轻轻一笑：“四哥，玩儿鹰的让鸟儿啄了眼艾呵”
那天我从吴胖子饭店出来，编了个理由让林武和金高先走了，自己就贴着墙根拐上了去胡四饭店的路胡四正跟几个朋友在一个ฐ房间里喝着酒聊天，我阴沉着脸把他喊了出来本来我想直接质问他为什么早ຉ就知道芳子在吴胖子那里，一直不告诉我？甚至想好了要揍他两拳一见胡四，我竟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没有理由质问胡四，人家又不是我的亲兄弟，即便是我的亲兄弟，他有什么办去阻止芳子的所为呢？他不告诉我，那是因为ฦ他不想让我伤心
“刚ธ才说到เ地主和小广值夜班，忽然听见‘吱呀吱呀’的声音，”金高替他说，“然后……”
“抓了谁？”这样的事情在里面太多了，我值班的时候就曾经抓过一个，差点儿让我给“帮助”残废了
我想了想，拍着他的肩膀说：“张哥，暂时先辛苦几天，累了让林武替换替换你们，以后会解决的”
“先停在这里吧，杨老板得验验货”林武冲我一呲牙
孙朝阳的话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他好象真的草鸡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朝阳哥，我理解你的难处，我也确实想帮你，可是我跟小杰真的联系不上艾这你也知道，小杰身上背着案子，他不敢轻易与我联系的，一是怕连累我，二是怕我一旦出事儿把他的行踪告诉警察，因为我做的生意也不正道，不一定哪天就跟警察缠上了”
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了，那ว两个保镖挥眈眈地站在了门口
这个话题我倒是挺感兴趣，站住问她：“在哪儿看见的？”
孙朝阳忽然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蝴蝶，你必须回来，是关于小杰的事情”
接着我就把跟李忠喝酒的那档子事儿对金高说了，金高一拍桌子，该揍！他不知道咱们这路人最忌讳提什么判刑、劳改的吗？在咱哥们儿面前装大爷就应该砸逼养的你这还是轻的，换了我，不扭断ษ他的脖子算我对不起他我说，拉倒吧，这样的人咱们还是少得罪为好，如果今天我没得罪他，胡四直接就可以找他，让他疏通疏通院的关系，胡东和小炉匠还能少判几年金高操了一声，你怎么管那么多？事情出了以后，应该先把自己“扑拉”干净了，别人的事儿就去他妈的吧，何况胡东这个孙子还给咱们添了麻烦，应该让他吃点儿苦头我说，话是这么说，可事儿不能这么办艾我想好了，如果胡东和小炉匠真的被判刑了，开始的几年我应该给人家做点儿补偿，毕竟人家是为ฦ我办事儿进去的金高不同意我的观点，他为谁办事儿？他是为长办事儿！一码归一码，如果长进去了，那你不管他就是你的不对了，可是胡东呢？隔了一层啊再说，他这叫办事儿的？这叫折腾人，我建议你别ี管他，任他生死
金高笑了：“律师算个ฐ蛋？官嘛ใ还可以虚咱一下……胡四认识院的人？”
好嘛，这小子没醉，唱着歌还记得这茬儿呢，我也豁出去了：“三瓶就三瓶，一、二……”
林武悄悄把腿伸到胡四的脚脖ๆ子那里，猛地一勾：“叫你黄飞鸿！”
胡四一拍大腿：“好嘛，我还忘了这茬儿，帮！怎么เ不帮？给你总比给别人强，路线都打通了？”
胡四摇摇头说：“我不是不放心你，老李刚走你接着走，面子上不大好看”
“别乱说，”我推了胡四一把，“人家他大姐早跟他和好了，再说，他大姐还住着他的房子呢”
这倒出乎ๆ我的预料，记得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无精打采的，哪有“大头皇”的风采？当年在劳改队的时候，我去他们车间找他商量申诉的事情，他跟个死耗子似的蹲在车间旮ດ旯里，没有一点儿活力，我问他劳改打得顺心吗？他竟然哭了，他说，顺ิ他妈了个ฐ逼心？我整天让别ี人吆喝过来吆喝过去的，连个“臭迷汉”都敢冲我吹胡子瞪眼，我他妈死了的心都有当时我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活该，谁让你的心理那么阴暗的？但是想到他是我的把兄弟还是帮了帮他我找了他们车间的大值星，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快的活儿，让大值星告诉那些欺负他的人，这是蝴蝶的把兄弟，谁再对他不礼貌，当心脑袋后来他的处境好点儿了，多少也学会了怎样为人处事，但是也不能在劳教所混得这么好吧？我知道，在劳教所跟在劳改队差不多，除非你的拳头够硬，脑แ子够活泛，或者是家里有钱，再或者队长是你的亲姐夫，否则你永远也混不起来，这跟混社ุ会是一个道理李俊海这几样都谈不上，难道他很有钱？
“好，很好，”李忠满意地摸了一下下巴๒，“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呵呵，大哥，这跟认识长法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些上了酒劲，皱着眉头说
常青说，他去找到天顺以后，把情况对天顺一说，天顺立马找出了两ä条枪，小杰曾经用过的那把猎枪里面压满了子弹，常青拿着，天顺自己拿了一把手枪怕长法走了，两ä个人一刻๑不敢耽搁，打了个车就去了长兴酒楼长法也算是个知名人士，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在哪个房间常青让天顺在大厅里等着，万一有什么动静直接冲进去帮忙，他自己就撸一下枪管进了长法的房间长法他们还在昏天黑地的喝着，常青就站在门口亮出了猎枪长法的一个伙计好象是喝大了，一看不好，喊一声“常青来了，大家上了啊”，一酒瓶子摔了过来常青一歪头，冲天棚就是一枪，那帮人全趴下了，房间里一点儿声音没有一个服务员想进来看个究竟，直接被冲上来的天顺推了进去，然后天顺ิ就站在门口对赶过来的保安说，法哥他们喝大了，摔了几个酒瓶子，没事儿，把他们糊弄走了长法不狼个老江湖，从地下爬起来，惮着一身的菜汤冲大家压了压手说，兄弟们别ี紧张，这肯定是误会了，你们继续喝你们的酒，我跟青哥出去谈谈〉着就要拉常青出去，常青摸了摸他的身上，没带家伙，就让天顺先押着他在门口等着刚想对大家说几句威胁的话，那帮小蚂蚁就全跪下了，有几个跪都跪不起来，他们一齐喊，青哥，饶了我们吧，千万别ี开枪啊
“怎么搞的？”一带上门，我就急急地问常青，“怎么把他直接架来了？”
常青一出去，金高就猛灌了一杯酒，把酒杯砰地敦在桌子上：“这是个好兄弟！我操，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我抱了抱常青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路上小心警察”
刚吩咐完，大哥大就响了，我估计是长法的，看着金高，冲电话呶了呶嘴金高清了一下嗓子，抓起了电话，刚听了两句就火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说要走就让他走了？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白他妈吃我的饭？”我接过了电话：“是利子？我是杨远，怎么回事儿？”利子在那ว边哭叽叽地说，饭吃到了一半，老许说家里有事儿要先走一步，大家就挡着门不让他走，说远哥和金哥没回来，你最好再等等老许说，我跟你家远哥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了，我提前走了他不会怪我的利ำ子和春明他们就说，远哥吩咐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哪敢让你走？老许就要给我打电话，他们不让打，正在那里纠缠着，李俊海来了，问怎么回事儿，利ำ子说老许送的货质量不大好，正等着远哥回来处理呢，李俊旱，你们这样拉拉扯扯的也不好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绑架人呢，让人家先回去，这事儿我做主利子他们知道我跟李俊海是把兄弟，就让老许走了我皱了皱眉头，淡然一笑：“他家里有事儿应该让他走，以后我再找他吧，你海哥在那里吗？”利子说，海哥下去送老许去了，用不用把他喊上来接个ฐ电话？我说不用了，挂了电话
“那是以后的事情，他打不过解放军艾解放军有老百姓支援……”
“怎么不认识？他就住在我们家对面的楼上呢，”常青瞪着眼睛说，“真可惜，严打的时候被枪毙了”
我摸出电å话本，查到了吴胖子店里的电话号码，让金高和常青别出声，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我找谁，我说找吴经理，她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我姓杨，叫杨远，你对他一说他就知道了那个女的说吴经理今天没来，你要是跟他熟悉就打他的大哥大来这小子很仔细，像是被人找怕了的意思我说，我跟他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帮我找找他，你一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让他给我打电话c口说了我的大哥大号码那边说声“请稍等”挂了电话常青说：“远哥，我觉得像你这种级别ี，不应该跟吴胖子这种下三烂直接对话，派个兄弟跟他谈就是了”
李俊海边往被窝里钻边嘟囔道：“操他娘的，也就是我能治了他，换了别ี人……操，那是个肚子有牙的主ว儿”
两个醉汉一直聊到เ了天亮从我俩就业认识开始，到เ现在又成了“同事”为止，聊得昏天黑地中途，李俊海哭了一阵，恍惚记不清楚了，好象他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骂自己是个杂碎，念叨了好几句对不起我哭没哭忘记了，只记得我握着他的手说，都过去了，别ี提那些事情了，咱们俩还是把兄弟后来聊到了郊区的那个冷库，李俊旱，花子不行，干不了这个活儿，干脆让花子去西区，他去冷库我不同意，怎么เ说的我忘了，反正心轻轻那么一抽
我爹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我儿子不错，知道那ว样的女人靠不住”
九月份我和胡四去看了董启祥一次，问他小广那边的消息怎么样？董启祥开玩笑说，只有你自己亲自进来问他了，那小子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硬又滑，什么也不说，一问他，他就是这么句话，跟杨远说，失去的青春我要让他给我补回来我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绑到水牢里，泡上他三天，我看他说不说…启祥说，那管个屁用？人家认准了就是你派人敲诈的他，你就是把他泡死了，他也这么认为ฦ的怎么办？你们俩这误会很深了，等几年他出去了再我就不说什么了，嘱咐他好好在里面表现，争取早一天出来帮哥儿几个照料é生意…启祥说，出去了我也不能跟着你干，你是只老虎，我去了非跟你打起不可，胡四是只绵羊，我去给胡四当老虎胡四只是笑，我是条蛆，呵呵
我说：“你那叫吹牛逼，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肚量，你是个什么เ人我还不知道吗？你他妈的这叫懒，我说这话你还别不愿意听，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你在想，反正我是为蝴蝶受的伤，蝴蝶是不会不管我的，他早晚会给我报仇的，我说的对不对？不说话了吧，所以呀，你的小尾巴往哪里撅，全在兄弟我的眼睛里我开始说难听的了艾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去报仇，这个你应该知道，我的势力根本斗不过孙朝阳我得等待机会……”
金高把烟灭了，淡淡地说：“别问了，这个世界很小的”
我的脑子又乱了，这都什么事儿嘛ใ……在心里把自己好一顿埋怨，埋怨自己不懂风情
我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就那么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看他焦黄的脸
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就响了，我抓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孙朝阳的！
“呵，还是对我有意见，”我苦笑一声，“要不你先回四嫂那ว里，等我发展好了……”
看来这个人就是关凯了，我冲他伸出了手：“呵呵，是关凯兄弟吧？”
我把车调了个ฐ头停在西区市场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现这里的地形很好，万一有什么เ麻烦，我一上车就可以冲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从这条马路到胡四饭店用不了五分钟∝凯是一个什么เ样的人呢？应该没有什么เ大不了的，因为在社会上混的几个ฐ有点儿名声的我全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还做过什么猛一点儿的事情来不过那也不能太大意了，还不知道老七是怎么砸的人家呢必须冷静，了解了情况才能胸有成竹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我以前就打听过，关凯跟我一样，也有一间仓库兼办公的房子，是在鱼市的尽头，那里很僻静，听说他们经常在里面赌博我走到เ一个卖烟酒的摊位，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费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上，猛吸了两口，慢慢走近了那间房子
天顺说：“要不我去栖霞挨家医院打听，也许能打听出来他去了什么地方แ”
谁不知道叫廉颇？我那ว是为了让你满足一下自尊心罢了我知道他吃这一口在劳改队里的时候，胡四就好为人师有时候别人请教他个什么เ问题，哪怕这个人在他的眼里是个臭虫，他也立马对人家有了好感，忙不迭地跟人家讲解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儿，直到人家都烦了，他才心满意足地教训人家道：学无止境艾走到เ哪里没有文化都是要吃亏的，好好学吧，不要像我，到现在才混到个大专文化言下之意，他是个知识分子有一次，林武口占七律一首，其中有这么一句：苍茫大地我来主，人间到处有美女胡四听了大摇其头，俗，俗，忒俗因为林武号称三大队第一诗人，听了这话当然不服气，瞪眼扒皮地逼问他俗在哪里？胡四当仁不让，直接把林武的七律诗给改了，全诗是这样的：狱中生活实在苦，真想豁上来越狱，监牢里面无美女，有了美女我做主林武当场叫了师傅，磕头如捣蒜
小杰喷了他一口烟：“什么เ钱？我不是说钱的事儿，好了，赶紧走吧”
我明白了，这小子的智力比我差不到哪儿去
小杰乜了我一眼：“你什么เ意思？你不会连我也信不过吧？”
“难说，人心隔肚皮艾”小杰闷闷地说，“你想想，本来他跟阎八想霸占市超唯一的绊脚石是黄胡子，他们当时压不住黄胡子，这当口你出来了，你帮他们赶走了黄胡子，他们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市场驻扎下了，而且直接威แ胁到了他们的利ำ益，他们肯就这么罢休吗？不是阎八还‘捅咕’李俊海跟你玩儿邪的吗？李俊海进去了，他们又开始想别的招数了……”
“今天一早我就去了医院，我对他老婆说我是检察院的，来了解一下情况，他老婆上来就骂，他都被人砍成这样了，你们检察院还来干什么？”春明苦笑了一声，“操他妈，这老混蛋可能是经常被检察院的人找呢我跟他老婆解释说，我来找他不是因为ฦ他别的经济问题，我是来了解一下这次的情况的，他老婆就让我进去了老钱起初还真以为我是检察院的，一个ฐ劲地强调他没欠别ี人的钱，罗嗦了一大堆名字，看样子他欠了不少人的钱我没跟他罗嗦，直接把昨天咱们商量好的那ว番๘话说了，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拿枪顶着他的大腿…知道这老小子豁出去了，让我走，说让你等着，他不会跟你拉倒的我还想威胁他，他?xshuo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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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样干回来？照什么样？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别说了，你马上回来！”
我一把关了电话，直接拨了金高的大哥大：“大金，你马上去我家，带上家伙，先别让我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