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脑子里有很多关于过去的事，一张张防水的相纸，往家去的那条石板路。从家里出来，她除了带了微薄的行李和签，还带了不屈，带了遗憾，也带出了父亲的姓。母亲改嫁第二年，有关父亲的一切都在家里渐渐消失，连户口本里的一页ษ都被注销收回，只剩下她新发的身份证上的姓名，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姓澹台的孩子。
难得会投靠朋友，如果不是心里塞了太多东西，也许她会去工作室里带着小波开始做些什么。可总害怕和子律碰到，又或者碰到子修，虽然那种可能性实在太小。
话还没有说完，屠岸谷的大门又被撞开，有人冲出来，舒只觉得一阵黑压压的风，四五样东西不由á分从头上砸过来。
子修没容她拒绝，已经从搀扶变成轻轻的搂抱，甚至蹲下身检查她膝上的磕碰伤口。
“嗯。”舒看得很认真，低垂的头顶是盘得规整的发髻，和在家里休养时都不一样。病好了，她瘦了一些，风韵却更与众不同，纤细的手臂从宽宽的袖扣露出来，常常看得他心神不宁，想把她画下来。
“去吧，丢不了你媳妇！”
他不希望争执，也不敢争执，只觉得心疼。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指尖都是凉的。自责的厉害，也不敢乱说话，托起身子喂了水，再不折腾她，就扶着躺回去，在沙发边等她慢慢恢复。
他很少用这样的称呼，五年里叫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往他总给她些奇怪的称谓，满足床第间的种种习好，因为她一概排斥ม，到后来他也很少叫，就配合她的沉默。如今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就叫了起来。
“怎么不和他去？”
“你干吗不去？挺好的聚会，躲我这儿干吗？”
按在肚子上的手劲变得很轻，令她舒服的又想闭上眼睛。头向前靠，偎进温暖的地方แ，圈在他腰上。冬天他像是保温的大火炉，总是暖热的，如果不是无谓的矜持，她愿意就这么依偎着他，不许回忆过去，也不去憧憬将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