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姑娘跟姑爷到了!”有小丫鬟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欢喜地禀报。
林氏遗憾地笑:“我也没住够呢,只是侯府里事情多,来时便说了明日返程,不好改啊。”
弟弟可爱招人疼,傅容自豪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再看傅宝,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官哥儿不算认生,但第一次见到的人他也有点怕,傅宝还没到เ跟前呢,小家伙先躲到了姐姐背后,一手攥着傅容左手,一手紧紧攥着姐姐褙子,也不探头探脑,大眼睛就盯着姐姐,好像他一动不动就能躲过去似的。
留傅宛在家照顾ุ官哥儿,乔๒氏领着傅容傅宣直奔如意斋。
傅宛同样难以置信,匆匆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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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成却打定了主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愿意又如何?难不成嫁给云升委屈了她?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睡吧。”
乔氏笑吟吟抬起另一条腿搭在丈夫膝盖上。
傅品言笑看妻子,一双含笑的眸子像汪了春水,里面的温柔思念喜欢不掺半分假。这么久不见,乔氏也想他啊,一时忘了与他闹,就那样软绵绵靠在榻上,与丈夫含情凝望。
傅容故意将手指挪到一旁,团团跳着追过去,像她手指有多好吃似的。傅容就这样一直逗它,团团转了一圈突然不动了,歪着脖ๆ子瞅瞅傅容,哑哑叫道:“好看!”
暂且什么都不要想,年底看看情况再说吧。
傅容就跟没听见一样,笑容不改。
傅容连忙站了起来,故作不解地问:“郡主找我?”
兰香一边撩水擦背,一边悄悄瞧水里诱人的美腿,心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姑娘练腿的动作她都记住了,不如今天开始也练几下,不求跟姑娘这般好看,稍微有点效果也好啊。
兰香红着脸点头:“姑娘腿本来就好看啊,年后长了不少个头,现在是又细又长,假以时日,定不输于梁姑娘的。”她知道姑娘一直羡慕梁映芳的大长腿。
她不愿意看见乔氏,大儿媳妇恐怕比她更厌烦对方,特意过来,不过是怕儿子知道后怪她没有给乔氏母女在京城贵妇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希望由她开口,这样儿子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
但她不能擅自做主,庆国公府送帖子来,老太太那里多半已经得到เ信儿了。
不过就算有,应该也摸不出女子月事在身跟没有月事的脉相差别吧?
傅容扭头:“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不舒服,王爷快回去吧,今晚我实在提不起精神陪你。”
徐晋冷笑:“你以为我像他那ว么闲?”
她没勾搭过齐策,但齐策莫名其妙地缠上来了,除了他自以为ฦ是认为ฦ她是喜他才阻挠他跟姐姐在一起的,跟她这张脸也有关系。傅容最自豪自己้的容貌,这张脸是她赢得那人宠爱的底气,但也招来了些烂桃花,譬如徐晏跟徐晋。
乔氏也腿酸,但她坚持道:“不行,走这个不能停的,浓浓再忍忍,你看宣宣都没喊累。”
“我又不是来求姻缘的!”傅容瞪了他一眼,发愁地望向石阶尽头。
秦云玉笑她们:“你们是不是看我跟四表哥在这里才这样的啊,不用的,我就赌安王殿下赢!”
龙舟赛要开始了。
嘉和帝毫不吝啬地夸赞四子:“你们几个,你贵为ฦ储君,不宜出门,老二只会吃,朕都怀疑ທ他还能不能骑马,老五老六还小,朕也就指望老四出去办事了。”
早朝已散,他直接去崇政殿复命。
乔氏含笑道谢。
说话间三夫人跟傅宓也来了,众人移到堂屋用早饭。
乔氏命人直接请梁通来堂屋,又对起身要走的傅宛道:“早ຉ晚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避讳,你安安心心坐下吃饭。”准女婿要去挣前程了,得给点甜头刺激他。
就这也没躲过去,次日分别的大日子,傅宛却早早拽着妹妹回了芙蕖院,翻箱倒柜检查她有没有不好的藏书。傅容哪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书啊,但她藏了徐晋的玉佩,因此真是吓得出了身冷汗,万幸这次她把玉佩藏到了一个ฐ小首饰盒的夹层里,傅宛从箱子底下拿出来,翻看之后发现里面是妹妹从小到大收集的玉佩,便合起来放到一旁,没有细翻。
傅容便抓起他小胖手,食指指甲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会儿,离开时那里就多了一道微红的小月牙。官哥儿低头瞅瞅,开心极了,学着傅容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按了几个,又要往傅容手背上按。
傅容苦了脸,跟弟弟诉委屈:“被人掐的,是不是很丑啊?”
徐晋盯着眼前的鼓包,没有马上回话。
她脑袋缩在被窝里,徐晋看不见她神情,心中ณ不快,便将火气都发到了齐策身上:“你放心,徐晏不帮你,我咽不下这口气,过阵子我会动些手脚,保管让他没心思来暗算你。但你也要老实点,尽量少出门,免得再发生这种事情。”
地上傅容早已๐丢了神智,感觉自己被男人抱了起来,她本能地往他怀里钻。脑แ海里两个身影交替变换,她好难受,于是她选了那个ฐ最不忍心让她吃苦的,“云升,云升帮我……”
想到两人不知何时又对上眼了,徐晋怒火中烧,欲说他与傅容已经互诉衷肠,身后傅容口中ณ喊云升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他真扯谎,无异于自取其辱。
水波终于平静下来,只有断断续续的风声在耳边掠过。
应该讨厌的,偏偏又很舒服,温柔时像水,迫切时如急流,带着她一起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后面如意斋的大掌柜并亲信伙计们交由管事刘叔在前院款待。
傅容姐妹都愣住了,这样整齐的疤痕,绝不是无意划到的。
她能毫无芥蒂地用一个ฐ吻换徐晋离开,一是因为徐晋太难缠,二是两人前世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她潜意识里没法把徐晋当真正的陌生人。曾经被他吃干抹净过,又何必在乎让他再舔一口?
她娇娇地埋怨人,说出的话颇有道理,齐策正要放开,目光无意扫过手背,想到她之ใ前瞪他的眼神,她挣扎时的力气,心中一动,改口道:“等等,我流了这么多的血,你难道就不心疼?还说喜欢我,亏你下得了手。”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在两ä个妹妹面前威严何存?
因路上只他们两家马车,说话就不那么避讳了。
本就难以狠心拒绝,官哥儿又可怜巴巴地喊了声“三姐姐”,被泪水打湿的眼睫闪了闪,重新挤掉两滴豆大泪珠。
傅容求助地看向母亲。
乔氏也受不了儿子的可怜样,瞅瞅外面,灵机一动,“啊,我听他们说狐狸跑梅林那边去了,咱们去那ว边找狐狸去。”这趟门是非出不可了,她先拖延一下,路上儿子忘了狐狸最好,忘不了,她把小混球交给丈夫,让他哄去吧。
官哥儿半信半疑,扭头看姐姐。
傅容收到母亲的眼色,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咱们快去那边找狐狸,那官哥儿不许再哭了,狐狸最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子,你越哭,它越跑。”
“我不哭了。”官哥儿吸吸鼻子,认真点头。
乔๒氏没好气地拍了儿子小屁股一下。
傅容则吩咐丫鬟备水,亲自帮弟弟洗脸,再抹上香膏。
娘俩一起帮官哥儿系斗篷时,小丫鬟来报:“夫人,殿下还没回来”。
却是乔氏担心撞见肃王,特意派丫鬟打听了一下。
没回来最好,乔氏迅速收拾完毕,将官哥儿放到เ小木车里,骨碌碌推着出了门。
到了前院,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侍卫,乔氏傅容神色自若地往前走,冷不丁官哥儿突然扶着车板站了起来,朝一个侍卫喊道:“狐狸跑了!我去抓狐狸!”
侍卫愣住,一脸茫然。
乔氏跟傅容都暗暗庆幸出门戴了帷帽,旁人看不到自己的脸色。
正想快点走出正门,前面突然拐过来三道身影,领ๆ头的男ç人脚踏黑靴,一身绣蟒纹玄色长袍,毫无预兆地从满眼雪白中走过来,仿佛神兵从天而降。乔氏情不自禁往上看,就对上了男子俊美无双的清冷脸庞,那凤眼如墨,长眉微蹙,似是为眼前的情形不解。
乔氏连忙避到เ一侧,屈膝行礼:“不知殿下归来,无意冲撞,还请殿下恕罪。”
傅容也低头行礼,暗暗咬唇。
“夫人客气了。”徐晋言简意赅,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寒气,抬脚要走。
秦英拉了他一把,转而朝乔氏笑道:“伯母可还记得我?五月里大姐出嫁,我也去送了。”
乔氏笑道:“记得记得,半年不见,二公子长高不少,越发俊朗了。”
“伯母谬赞。”秦英哈哈笑,见木车里小男娃好奇地盯着自己,他伸手将人抱了起来,“这是官哥儿吧,听正堂提过好几次,官哥儿,刚刚我听你说狐狸跑了,什么狐狸啊?”
乔๒氏面现尴尬,此时此刻却不好插话解释,只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出门。
官哥儿本来认生的,听到狐狸不怕了,指着外面道:“有两ä条尾巴的白狐狸,我要去抓。”
秦英看看一侧的乔氏母女,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替乔氏圆谎道:“是跑了,不过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官哥儿想看,我这就带你去看。”
官哥儿兴奋地扭头看母亲:“抓回来了!”
乔๒氏为难极了,委婉地劝秦英:“那种灵物,岂是谁都可以看的?二公子跟殿下刚从外面回来,还是快回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不用理他一个小孩子。”
秦英知道她避讳什么,询问地看向徐晋。
徐晋看看官哥儿,对乔๒氏道:“夫人言重了,灵狐之ใ说,不过是以讹传讹,实则与普通狐狸相差无几。秦、傅两家是姻亲,夫人不必过于拘礼,既ຂ然小公子喜欢,夫人不如领小公子到厅堂稍坐,我这就派人将那物抬出来。”
盛情难却,乔氏只好应下。
徐晋颔首,正要离开,熟悉的娇软声音忽然入耳:“娘,你带弟弟去看吧,我去梅林寻爹爹。”
他不受控制ๆ地回头。
看见身披梅红斗篷的姑娘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像一朵会飞的梅花,飞过墙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