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徐晋,他话多了,笑容也多了,还会说甜言蜜语哄人,会仗势欺人,与那ว个冷漠严肃的王爷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就跟徐晋牵扯上了呢?
是因为她意外病重,父亲临时改了主意?
傅容试着想象那情景,浑身发抖。
傅容甜甜一笑,厚着脸皮道:“你们都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秀色可餐啊?”
官哥儿被娘亲亲得痒痒,扭着胖乎乎的身子伸手够姐姐,傅容抱起弟弟,也来了一顿亲。
浓浓,那是她的小名,他梦里悄悄唤过多次的名字。
他不愿说实话,傅宸也就装不知道,一边喝茶一边聊起练武的事情来。
傅容绞尽脑แ汁回想,却记不起来前世她在哪个地方摘的枣。毕竟跟当初那ว个自己不同了,不可能她重活一次还会所有大小事情都沿着原来的路线走,大概那ว时她去的是另一个地方,所以没撞上躲在这边的徐晋主仆?
前世她来摘枣,徐晋徐晏哪个都没碰上。
见她眼神怯怯的,似乎ๆ有点后悔的意思,徐晋摆出一副大度样,“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我答应替令尊正名,这你总该谢我吧?”
本能ม告诉她,徐晋没想杀人,傅容现在不明白的是,为ฦ何徐晋弄晕了哥哥,却叫她过来说话,他大可以也弄晕她,一走了之。易位而处,傅容宁可悄然溜走,也不会轻信一个姑娘的保证,哪怕徐晋仗着王爷之尊确实有理由相信她不敢泄露出去。
谈及婚事,傅宛红着脸不说话,最后被母亲逼得无可奈何,只道凭长辈做主。
这就是默许了。
“哄弟弟呢吧。”傅容笑着回道,自家爹爹就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傅容无比相信他。
大户人家讲究名声,轻易不会因一点小事翻脸闹僵,傅容料定齐策兄妹也不会对长辈说出实情,两ä家面子活还是要走的,便没有知会母亲,反正父母早对齐家有了芥蒂。
齐竺欢喜地挽住她胳膊,眼看那边一艘双篷船正在傅宸长随的指挥下往这边划来,喜道:“你们也要坐船吗?正好我们也想泛舟,不如咱们一起吧,人多热闹。”
偏偏懊恼之余,胸口还有愉悦和悸动,为跟她的片刻相处而高兴,为那一丝希望而火热,等他娶ດ了她,看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后来梅香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夫人貌美音娇,怪不得老爷爱重,可现在梅香觉得,姑娘只是晨练累็到了就比夫人受宠时喘得更挠人,将来有了姑爷……
如果说那两条腿是人间最美,那么还能与其并肩的,只能是姑娘姣ฑ好的脸庞了。因这番๘特殊的晨练,小姑娘俏脸红扑扑的,宛如天边柔和的晚霞,又似牡丹ล绽放露出的第一抹粉。秋水滋润过的眸子惬意地闭着,红润的唇瓣却微微张开了,发出一声声轻喘。
傅宛嗔道:“你当这里是咱们家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点都不客气。”
傅宸还当他震惊自家兄妹相处的方แ式,有些尴尬地道:“我这个妹妹啊,别ี看比我小一岁,有时候更像是姐姐,什么เ都管。”
有人惦记着娶ດ儿媳妇,自然也有人琢磨嫁女儿。
齐策意外地看了妹妹一眼。
齐简立即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紧挨着行了过来,到了岔路口,前面那ว辆由傅宸陪着继续前行,后面那辆被几个ฐ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北拐了,一会儿从侧门直接去后院。
齐大老爷高居陕西巡抚,手握重兵,乃真正的一方大员,因此齐家在信都城的威望远远高于傅家,也只有郡王府能压住他们。这样的身份,前来贺寿的大小官员自然多不胜数,齐家前面的街道都人满为患。
这样文武双全又俊秀挺拔的佳公子,不知信都城多少姑娘都为他倾心。
她跟齐竺没有跟梁映芳那ว么好,但也比旁人强许多,出阁前没闹过不快。白芷事情败露时齐竺已๐经出嫁,得知后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跟她道歉,没有偏帮兄长,所以不管傅容多恨齐策,她也没法对齐竺冷眼相向。
宛如虎口脱险,傅容大口大口喘着气,等厌恶恐慌平复了些,急着喊道:“等等!”
她冷淡疏ຕ离,红唇却娇嫩红艳,想到昨晚反复品尝的味道,徐晋目光柔和了些,上下打量她一眼,最后看着她额头道:“长得不错,可惜……美中不足。”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兰香松了口气。
进了庄子,傅品言让傅宛傅宣去禀报乔氏,又嘱咐她们在后头等消息,他跟傅宸陪在傅容身边。
傅宣也从长姐身侧绕了过来,小声宽慰三姐姐:“爹爹也懂医理,等会儿定能辨别他话中真假,若他胡说,把人轰出去就是。”
男ç人有妾不算什么,可他为何要动姐姐身边的人?就算是白芷勾他的,他不会拒绝吗?一面是贴身丫鬟的狠心背叛,一面是温柔丈夫的虚情假意,双重打击下,姐姐如何淡然处之?
齐策什么เ都没说。
傅容爱美,怎么能顶ะ着一个麻子出去见人受人指点?万幸这个ฐ位置巧ู,她灵机一动,每日都点上花钿遮掩,花钿大大小小,或水滴或花瓣状日日都换新า花样,于她的美貌而言正是锦上添花。傅容特别喜欢,就连晚上睡觉也要点上,偏偏徐晋这人怪毛病多,非要她弄掉,而她又不能像对待徐晏那样跟徐晋撒娇็。
屋里用的是西洋镜,照得特别清楚,脸上纤细绒毛都能ม瞧见。傅容坐在镜子前,将头上珠玉发钗ู一样一样往下摘,目光在自己无可挑剔的脸蛋上游移。前夫徐晏曾夸她容颜最美,傅容知道那是情话,但也有最美的自信,可惜……
姐妹三人都在乔氏屋里呢,不等傅宛傅容说话,乔氏先道:“浓浓宣宣你们跟映芳一起去逛逛,宛宛留下来,娘这边有事交代你帮忙。”轻易得不到的,到了手才会珍惜,她纵容一次是心疼梁通,也是给长女添些滋味儿,可没打算连续便宜傻女婿。
傅宛轻声应是,松了口气,又有点难以形容的失落。
傅容佩服地望着母亲,只觉得自家老娘真是快把男人的心思都摸透了,怪不得父亲喜欢。
乔๒氏发现次女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分明看穿了她的意图,不由瞪了一眼这只小狐狸。
傅容嘿嘿笑,余光里见梁映芳悻悻的,笑着拉住她手:“爬山有什么เ,那么累็,出汗又多,咱们去看樱花吧,这边不是有片樱花林子吗?”
好姐妹给她台阶,梁映芳感激地挠了挠她手心,“好啊,樱花林离郡ຉ王府别院挺近的,咱们可以去别院后墙根瞧瞧,那里有几株上了年头的老樱花树,特别好看。”
乔๒氏听了,点了点她额头:“开的都是樱花,有什么差别?就在林子里逛逛,不许乱ກ跑。”
梁映芳乖๔乖应是,背地里朝傅容挤眉弄眼。
傅容心里苦笑,这次她注定不会陪梁映芳胡闹了。
前世她跟徐晏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就是在这边别院过的,如今她不想……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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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渴不渴?”樱花林里,傅容从兰香手里接过竹筒,喝水前先问妹妹。
傅宣摇摇头。
傅容便自己喝水,仰头时对上空中明晃晃的日头,心里一阵厌烦,“才三月,怎么เ就这么热了?映芳这边有亭子吗?咱们找个地方แ歇歇脚吧。”
梁映芳见她额头冒了细汗,笑她身娇็体弱,指着前面道:“那里应该有座亭子。”
一行人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地方แ。
在凉亭里休息片刻,看着周围开得热热闹闹的花树,傅容又坐不住了,问傅宣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一开口,傅宸梁通互视一眼,都觉得头疼。傅宸是亲哥哥,说话没有顾虑,劝道:“就在这边赏吧,一会儿累了还得折回来。”
傅容撇撇嘴,见妹妹跟梁映芳都不想动,自己้领着兰香跑出亭子,倒也没有往远处去,只在亭子周围转圈,傅宸他们在亭子里坐着就能看见。
“兰香,你看那棵树上开的都是重瓣的!”随便逛着,傅容眼睛一亮,指着斜对面的一棵树道,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过去。
兰香赶紧跟上。
亭子里傅宸见了,立即站了起来,刚ธ要追上去,见主仆俩很快站住了,虽然离得远,透过枝叶也能ม瞧见衣角,便大声叮嘱两人别ี再往远处走,重新า坐下与梁通说话,眼睛盯着那边。
傅容乖乖应了声。
折了枝重瓣樱花,傅容一边轻嗅一边随意看向周围,想看看有没有其余的重瓣花树,却瞥见一对儿男女背道而驰的身影,看距离,对方大概打算往这边来的,发现有人便要离去。
女人个子矮,很快就被繁花遮掩,男ç人却身形高大,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像……信都王,傅容前世的公爹,徐耀成。
在傅容的记忆里,公爹只是个模糊的身影,除了逢年过节,她很少有机会见到他,难得见到了,公爹也都是一副冷漠面孔,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可怕,却让人不敢亲近。
傅容没跟公爹说过几句话,却打心底感激他,如果不是公爹愿意放她走,她只能留在徐晏身边,要么事事都听郡王妃的,受她摆布,要么“不恭不敬”,被休出府。
对于公爹愿意陪之赏花的女子,傅容无法不好奇,她踮起脚尖,想看看那女人是谁。
太远了,看不清。
傅容悄悄嘱咐兰香:“我去那边找找有没有重瓣的,你在这等着,装作我没有离开的样子。”
兰香急了,小声劝阻:“姑娘别乱跑,万一遇见生人怎么เ办?”
傅容狠狠瞪她一眼,见兰香委屈哒哒的,她笑着保证道:“一会儿就回来,不用担心。”
“那姑娘说话算数……”
“半刻钟็。”傅容用三个字打断她的啰嗦,蹑手蹑脚追了上去,暗暗庆幸自己穿了樱红色的褙子,在一片樱花里移动也不意被人发觉。
徐耀成与女子走得并不快,只是碍眼的樱树太多,还得注意不能靠得太近被人察觉,傅容跟了很远也没有瞧见那人薄纱下的脸庞。眼看二人转了一个弯,傅容犹豫片刻,回望只能ม瞧见一角的凉亭,生了退意。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略显暧昧的轻柔低语,傅容大惊,回头,对上齐策微笑的脸庞,英俊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