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的残忍，在秦以诺眼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一切，我不想当一条可怜巴巴的跟屁虫，跟在秦以诺身后，奢望他永远不会到来的施ๅ舍。
“什么เ？”丁雯杏目一瞪，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只一瞬就恢复了原本的趾高气扬，“开会又怎样，只要你这个助理可以跟去，我这个秘书又有什么去不了的？”
“秦先生在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丁雯嗤笑了一声，深紫ใ色的指甲在桌面轻轻磕着，有种示威的意思。
“顾小姐，已๐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我是把你送到公司，还是送回家？”福伯问。
这“一气之ใ下”四个字，让我心里微微一惊。
“他没死！”何芹死灰般的脸上突然放出一阵光，表情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既然没死，那把他送到警察局去，纠缠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报警抓他，他永远也不知道要收敛！”
“不可能……”我蹲下身去探靳默函的呼吸。
“什么？”我不由瞠目结舌。
他取下墨镜，架在我的鼻梁，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顶棒球帽扣在我脑แ门上，把帽檐拉得低低的，遮住了我半张脸。
这五年来，吃穿用度向来是从我工资里扣，逢年过节，我还总要陪靳默函一同去看望他一家老小。
他大抵从不知道理屈词穷这个词怎么写，无论多荒唐的话，从他嘴里吼出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乍ๅ一听似乎还根本没有说错。
我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微信号码？”
我朝牧屿抱歉一笑，快步跟在秦以诺身后上了车。
有了秦氏集团这个后台，投资商对muses来说早已可有可无。偏偏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颇有试探秦氏对muses的态度，甚至故意挑衅的嫌疑，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自找死路，一旦被秦氏解约，aທ市又有哪家企业敢再和他们合作？
“立刻终止和他们的一切合作。”一旁的秦以诺声音格外冰冷，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寒气。
鬼使神差ๆ的，我联想到了靳默函身上。这世上最对不起我的人大抵就是他了，难道何芹这次打电话来和他有关？
“你……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我手忙脚乱地问着，怎么เ也想不明白这声抱歉的含义แ。
“这么晚，这里已经没有车了，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没半点压迫，语气却令人不容回绝。
“你住哪里？”他问。
什么，生活助理？
我深吸一口气承认下来。“我和靳默函以前确实是男ç女朋友关系，但……现在不是了。”
趁他还没来得及还手，我慌忙后退一步，转身打开了门。
“装什么矜持，”靳默函嗤笑了一声，“玩了你五年了，再多玩一次又怎样？”
如果不是闹出今天这一幕，那女人显然不会把长相平凡无奇的我当成情敌。
可心底始终还是有些不甘，一想起毕业之后一起走过的那五年，我的脖ๆ子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样，难受得不能呼吸……
李姐被淋了一身，却半点不恼，反而赔上了一副笑脸：“是是是，我说了当然不算，可我们小顾……”
“你们小顾是秦总的女朋友，圈里圈外谁不知道？派她来陪我们喝酒，秦氏摆明了是没有诚意嘛ใ……”那给我们开门的胖子一口滑腻腻的腔调，“不过既然来了就得守规矩，先走一遍‘三种全汇’。”
说着，拿起桌上的三瓶酒，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
那ว三瓶一白、一红、一啤，我头皮突然有些发麻，他却一个ฐ劲儿地直往我手里塞：“出来玩就图个乐呵，你这么เ板着一副脸，叫我们怎么乐？”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露骨，我愈发不敢伸手去接。
“李茹，你们秦氏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胖子见我不开窍，皱了皱眉，“不卖我面子倒是事小，难道连何老板的面子也不给？”
李姐红唇微弯，抛出一个ฐ媚眼如丝的笑：“哎哟王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哪里敢代替整个ฐ秦氏呀？”
这笑容似乎将那胖子骨头都酥麻了，那何老板的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显然被我的推阻拂了兴致。
“小顾……”李姐看了我一眼。
这两个人对秦氏是极为重要的客户，这一点即便她不说我也清楚。
之前，模特突然推辞不来，模特公司也联系不上，一定只有一个原因，那ว就是有人在故意阻挠，想让秦氏黄了这笔生意……
回想起秦以诺在车上说的那ว句没拿下合同，就不要回去见他，我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低头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朝那沙发上的何老板敬了敬：“何老板，我不懂规矩，望您海涵……”
苦涩的酒倒进嘴里，滑过喉咙，一路苦到了胃里。
一瓶喝完，李姐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哎哟，不是说酒精过敏吗，李茹，你不仗义啊，居然敢骗我？”胖子眯着眼睛在李姐脸上摸了一把，显然已๐经心猿意马。
那ว何老板依旧没有说话，我扯开一个笑容，指了指那ว瓶被打开的红酒：“‘三种全汇’，这个我懂。”
红酒也跟着下肚，满嘴的酸苦，混和着涩涩的甜味，变得不伦不类。
我眼前突然有点发晕，但还是强忍拿起了最后一瓶白的。
那酒入口微苦，不一会儿，喉咙里却是火辣辣的，我放下瓶子，五脏ู庙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俯身吐出来。
“撑住这几分钟……”李姐焦急地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
撑过这几分钟，然后呢？
我苦笑着看了她一眼，她眼底满满的写着担忧，嘴角那妩媚的笑容却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一齐出现在脸上，一点也没有让我觉得违和。
“悄悄地说什么呢？”那胖子眼尖，将她挤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几眼，“果然是个ฐ小美人啊，秦总的眼光不错嘛……”
说着，似乎又想灌我。
“小顾ุ已经醉了。”李姐赔笑道。
“醉了又怎么เ样？”胖子嘿嘿笑着，一个劲儿地把我往沙发推。
似乎有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转头看见了一张国字脸，那何老板似乎正朝我说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近，我几乎看得清他牙齿上那些发黄的烟渍。
他的表情高高在上，声音也带着官腔，我终于忍不住一阵作呕，却突然被人拽住了。
“放……放开……”我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然而那人并没给我挣扎的机会，一路将我拖出了包厢。
外头的过道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烟味，熏得我当即吐在了垃圾桶旁。身后似乎传来胖子和何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向那ว将我带出来的人，他竟是牧屿。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头一次在牧屿脸上看见了怒容，他死死盯着我，仿佛一座下一瞬就要喷发的火山。
“我……”我从包里翻出纸巾，一俯身，又忍不住再次吐了出来，醉意也在这时候清醒了几分。
“牧先生……”李姐很快从包厢里追了出来，一脸焦急。
牧屿似乎猜到了什么：“是不是秦以诺让她来的？”
李姐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牧先生，我们这是在谈生意，您这样贸然进来打断，似乎有些不妥吧？”
“把自己的女朋友叫来陪酒，难道就很妥？”牧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这是秦先生的私事，还请您不要插手……”李姐柳眉微蹙。
如果她面对的只是muses的一个ฐ摄影师，倒还没什么，但偏偏现在牧屿已经辞去了摄影师的职位，明摆着将会成为ฦ牧家继承人，也就是秦氏集团最大的对手。
何老板的合同，既然秦氏垂涎欲滴，想必牧家也不会放过，而这显然是李姐最为担心的一件事。
像是看穿了她的念头，牧屿搀起我，不愿再作停留：“人，我带走了，你们的生意，我没有兴趣。”
“等等……”李姐立刻拦在了他身前，“就这样出去，如果被狗仔队拍到……”
“既ຂ然怕被狗仔队拍到，那ว为什么还要让她来？”牧屿声音骤冷，扶住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加大了几分力气。
“你以为ฦ秦先生愿意？”李姐也是怒了，“如果不是你们牧家突然施ๅ压，模特公司怎么会拒绝再和秦氏合作？何老板指定的几个模特来不了，秦先生早就在亲自想办法解决了，我和小顾只要再坚持五分钟，那些模特就会上来顶替我们，可你偏偏在这时候闯了进去，秦先生那头我怎么交差？”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