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李姐将我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了眼里,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幸好,只是资料而已……
“干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靳默函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得狰狞,“多亏了你,我在公司丢尽了脸,你还问我想干什么!”
靳默函似乎正接一个极为重要的电话,将自己锁在阳台,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边对着空气点头哈腰:“秦哥……哦不,秦总,合同很快就能签下来,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对对对,我保证昨天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一天前,这个男人还在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现在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一旦明目张胆地出现,就会坏了他所有的幸福……
靳默函仔仔细细打量了我好几眼,像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似的,摇头道:“不认识。”
会已经开完了吗?
我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边暗自祈祷ຕ今天没有人看见我偷懒睡着的样子,一边顺手端起一杯牛奶,还没把杯子凑到嘴边,身旁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那杯是我喝过的。”
说话的人是秦以诺,他此刻正坐在长桌尽头,削瘦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灯光下,仿佛一尊精致的雕像,鼻梁笔直,眼窝深邃得出奇。
方才环顾四周时,我竟不小心忽略了他。
我放下那杯牛奶,尴尬得无以复加,不由á暗骂自己愚蠢----桌上分明有两ä杯牛奶,我怎么竟没想到,这里除了我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你住哪里?”他问。
“文庭院,就在东四路和小塘路交汇的地方。”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话说出口,才隐约察觉了什么。
等等,他为什么เ会这么问,该不会……是要送我回家吧?
“这么晚,这里已经没有车了,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没半点压迫,语气却令人不容回绝。
还好只是司机,可似乎还是有些不妥。
定了定神,我强忍住想要点头的冲动:“不用了,文庭院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可以走……还有,之前谢谢你送我去酒店,退房的时候有50่00块押金,我明天就还给你。”
“你很怕我?”他突然问。
“不……不是……”我摇了摇头。
不是怕他,而是怕太容易就沦陷的自己。
扪心自问,我并不是个ฐ滥情的人,跟在靳默函身边五年,从未对别的男人动过心,认识秦以诺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脑海中却总会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他的影子……
“你很怕我的司机?”秦以诺又问。
“当然也不是……”我怔了怔,依旧ງ摇头。
“既然不怕我,也不怕司机,那就不要再拒绝。”他站起身,即便已๐经坐了一整天,身上的西装也依旧笔挺,没有半点褶皱,偏偏从立体的五官来看,根本不像是个ฐ循规蹈矩的人,反倒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羁,“把文件收拾一下,先回一趟公司。”
还要回公司吗?
我看向窗外,天早已๐经黑了,四周安安静静,连车辆过往的声音都没有。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从今天起,你的工作时间会比之前长很多,如果没有什么เ不方便,我建议你住在公司。”
“公司有宿舍吗?”我狐疑地问。
“顶层有一间卧室。”他道。
顶层?
那不就是总裁é办公室……
虽然知道这只是工ื作上的需要,但我的脸仍忍不住变得滚烫起来,这一回,就连耳根都烫得出奇:“不……不必了。”
他点点头,并未强求。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云歆,三顾茅庐的顾,云朵的云,音欠歆。”
或许是出于关心,又或许是不想他每天只喝黑咖啡,以至于将身体饿出毛病,不能再带领muses步入正轨,我大着胆子问:“你明天的早餐吃什么,去公司的路上,我可以帮你买。”
“办公室有厨房,你会做些什么เ?”他淡淡看着我。
从什么时候起,muses居然有厨房了?
我突然后悔起了刚ธ刚的问题:“我会煮面条,还有……做扬州炒饭。”
“没有别的选择吗?”
“暂时……没有。”
“那就面条,不要太咸。”
“好……”我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他并不是一个ฐ太挑剔的人。
回公司处理完文件后已将近凌晨一点,他叫醒司机将我送回了家。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唤作福伯,似乎跟了秦以诺很长时间,虽然满脸疲倦,但极为克制地没有发出任何抱怨,只在下车替我开门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顾小姐,你还是头一个拒绝留แ在公司过夜的助理。”
“以前的助理都会留在公司吗?”我怔了怔。
他点了点头:“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在我之前,曾有过不少助理留宿在他的办公室里,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下了车,我拿出小区的门禁卡,心里却始终回荡着福伯刚刚的话,大抵是夜风太凉,居然有那么一丝失落。
“云歆,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回到家,何芹的高分贝就响了起来,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粉色睡衣,脸上还敷着厚厚的绿泥面膜,头发上是十二个彩色海绵卷,那模样堪比包租婆,此时也不顾ุ绿泥面膜有没有干透,就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怎么回事,今天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怕打扰你和那位秦先生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我都忍不住要去你公司要人了……说吧,第一天当助理是什么心情?”
“快要累死算不算一种心情……”我放下包和钥匙,抱起了沙发上的抱枕,没有力气去回答她连珠炮似的提问。
大抵是一直在开会,没顾ุ得上吃午饭的缘故,虽然只是递递文件、做做记录,但一天下来,我浑身上下仍酸痛得出奇。
“不对啊,有猫腻……”她仔仔细细盯着我的脸,“不就是当助理吗,哪里会这么辛苦?我看你根本就是做了整整一天的体力劳动嘛,说吧,是不是秦先生精力太旺盛,把你折腾得太……”
“打住……”我也认认真真盯着她的脸,“芹菜,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去和周公约会了。”
“我才没有那ว么多精力和周公约会呢,每天欺负你已经够忙的了。”她翻了个ฐ白眼,抓起一只章鱼抱枕朝我丢了过来。
“秦先生说要我以后住在公司。”我接过抱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她。
如果经常到凌晨才能下班,每天来何芹家住未免太不方便,而住在公司更是行不通……在公司附近租一间单身公寓倒是个折中ณ的办法。
“所以你答应了?”她立刻๑睁大了眼睛。
在她热切的视线里,我摇了摇头:“没有……”
“哎呀,顾云歆,你是不是笨,这么เ好的机会居然也不晓得把握!”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头发上的十二个ฐ海绵卷随着指手画脚的动作不停晃动,仿佛随时要掉下来,“大帅哥都亲自开口了,你居然还拒绝……”
“芹菜,你真觉得我和秦先生有戏?”我忍不住撇嘴。
“谁知道呢……不过至少他能让你轻而易举地忘记靳默函那个渣男。”她挑了挑眉,说得十分认真,“反正下次我不会再等你了,超过十二点,绝不给你开门……”
说着,就收回了留给我的备用钥๓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