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陪同段氏前往庆典前叮咛邬八月:“你好好陪着你三姐姐。”
祭月之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两ä日前邬老太太寿辰所生的不快被淹没在这样一团祥和的喜庆氛围之中。
“这就是我的孙女选的晦涩不明的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邬ึ国梁冷哼一声:“罢罢罢,她既选了这么一条路,那就依了她。以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休想在背离邬家之后,还妄想靠邬ึ家谋取一分一毫的好处!”
邬陵桃乃是当朝邬老长孙女,陈王娶ດ了邬ึ陵桃,难说不是多了邬家的一份助力。
邬ึ八月猛然抬起头,神色中还掩饰不住惊惶。
路过的内监和宫女都跟她行礼,口称邬四姑娘。
姜太后满意地抿抿唇。
但贺氏却着实累得不轻。
“你教出的好闺女,都逼迫长辈到เ了这个份儿上,我还怎么息怒?”
邬陵桃和邬八月皆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邬国梁。
邬八月面目焦急之色:“太后娘娘都夸你说你懂事识大体,要是这门婚事有什么差池……”
“三姐姐,高二哥遭逢巨变,沮丧也是很正常的。相信过一段时间之后,高二哥就会缓和下来。”邬八月劝道:“宁嫔娘娘都跟太后娘娘说,侯爷夫人夸赞三姐姐,三姐姐将来……”
可以说,没有段氏,邬老难得能有如今这般的地位。
邬八月嘿嘿笑了起来:“祖父和祖母相敬如宾,真让人羡慕。”
贺氏低应了一声。
“母亲!”
这是禁足了。
邬ึ八月僵硬地点了点头,知道祖母和母亲要单独商量事,她乖๔巧地告退了出去。
虽然壳子里换了个ฐ芯儿。
原来是真的啊,她如今,已经不是活在平等自由社会的邬八月了。
挥了挥手,姜太后道:“撤下去吧。”
李女官方才躬身退下。
屋内惊得可怕,邬八月手上已生了汗。
姜太后眯着眼似在打盹儿,老嬷嬷笔直地站着,俯视着邬八月。
邬八月在现姜太后和祖父的秘密之前,也同这位姜太后身边儿的静嬷嬷打过交道。
静嬷嬷人如其名,十分安静,很少声说话。
但以前她对邬八月的态度还算温和,今日再见,邬八月却只觉得她可怕。
她脑门上不由也冒了细汗。
静谧中却听得姜太后“扑哧”一笑。
“哀家这几日都觉得身子不痛快,没成想八月一来哀家身边,哀家浑身都轻松多了。”
姜太后声音和温和,带着欣喜。
“说不定八月正是哀家的福星呐。”
姜太后朝邬八月伸出手。
“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你这孩子。”
邬八月腿僵直着,理智迫使她要赶紧起身。
可她却好像被什么压着,动一动都艰难万分。
她觉得漫长,但事实上时间不过才走了一个弹指的时间。
她走到เ了姜太后面前。
姜太后伸手轻轻拉起了她的小手。
“这真是一双巧手啊。”姜太后赞道:“听说平日里你便喜欢捣鼓香料,调香制香,邬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邬家现在以诗书传家,要说邬家后继有人,那指的也该是自小读书习文的邬家儿郎。
姜ä太后这话未免太讽刺了些。
邬八月抿唇未语。
她这时候甚至有些烦姜太后这张假面孔。
心知肚明的事,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意思?
她倒宁愿姜太后同祖父那样直截了当地警告她一番——以不伤及无辜为前提。
又或者,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都可以。
这样她反倒能心安一些。
毕竟要杀要剐不过一句话,可这样把人吊在半空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既ຂ然姜太后不开口提,她来开口提便是。
邬八月沉了沉气,正要张口,外间有宫女却打帘进来禀道:“太后,邬昭仪娘娘和宁嫔一同来给您请安了。”
邬八月愣了半瞬,方才反应过来宫女口中的“邬昭仪”便是邬家大姑娘,她的大姐姐邬陵桐。
姜太后愉悦地笑道:“真是凑巧。请她们进来吧。”
姜太后又看向邬八月:“这下人倒是齐了。”
人……齐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