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站，程曦下车到对面站台等地铁，顺ิ便接起电话，“喂。”
程家的一对老人虽然有众多子女，但他们都各有各家，几个子女原本商量好，轮流为老人守夜，后来见老爷子只有程曦在的时候脸色才好看一点，于是便渐渐将责任都压给她。
殷佳佳笑嘻嘻，“真的。你现在可是我们A大的名人，有机会，肯定有机会。”
“去！”殷佳佳没好气，笑着又道，“不过，听说人家可是姓乔的。有钱又样貌堂堂，而且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样子，关键还才华横溢，真是惊才艳艳一男子啊。”
到了下班时间，程曦自己去接了程晨，然后驱车往香山别墅而去。这是时隔五年之后，她第一次来到乔๒慕白的别墅。
程曦看着他，心中ณ未必不知道这男人心中的盘算。她如果答应，万一让乔默笙看到，又是一场风波。
在莫斯科求学期间，亦有不少异性向她示ิ好，甚至愿意主动给她提供极好的物质生活和住所。
大学时她是破格入取的资优生，学费几乎全免，程曦只需要支付宿舍费用和一些书本费和置装费，这些钱她接一两个商演就可以全部搞定。
乔子砚的眉眼如诗，但23岁的他眼神看起来带着凌厉和锋芒，不怒自威แ。可是程曦并不怕他，她看着乔子砚，温声道，“但我可以选择不死在你手里。”
程曦知道他不过是想激将自己，她抿了抿唇，诚实道，“嗯，生命诚可贵。”
“怎么会？”程曦笑盈盈回她，“你这么会精打细算，我一定要拉你做经纪人啊。”
程曦懒懒用手撑着头，“我只接了一两个商演啊，没有很多。养活自己้就够，租个练功房？怎么可能。”
他含笑走近她，“原来你就是小曦，常听你母亲说起你。你好，我是乔๒慕白，是你妈妈的朋友。”
时年只得十六岁的程曦，将心中对母亲的失望和气恼藏于简单的话语之间，她沉静清澈的目光令艾兰逃无可逃。
书房里，陈伯送来一杯参茶，程曦看了眼，开口道，“陈伯，不如换杯罗汉果，清肺的。”
一路上，乔御成偶尔有几声咳嗽。
程曦轻轻垂下头，沉吟一阵，“我怕给你添麻烦。”
程曦闻言，抬头问他，“如果破产，银行会没收厂房和他们的房子吗？”
于是乔默笙想，这女孩竟如此嗜甜。
那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乔默笙的眸光缓缓移至她脸上，一双藏着星海的眸似乎ๆ刚刚哭过，轻微红肿，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令他不自觉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惜。
“这是什么？”
“好。”两人挂了电话，乔默笙沉默望着窗外许久，忽然转身叫来林阅，“我想给太太配辆车，你多选些款式让她挑。”
她挣扎过，吃亏过，被算计过，亦逃过，躲过。然，五年的分离，甚至都敌不过这男人的一个细微眼神。
程曦看向他，难得俏皮道，“帮他们的是你呀，乔先生。”
她小心地隐藏着心中的愤懑แ和嫉妒，走到沙发前坐下。乔默笙陪着小程晨去了她的房间，白姨走过来问程曦需要喝些什么。
刘茜笑得客套，“是。”
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乔默笙又怎么会就这样放她离开，他索性将她圈进怀里，程曦吓一跳，下意识地挣扎，竟不小心碰翻手边的酒杯，红色酒液漏出来，洒在两人的衣服和身上。
穿好衣服，简单地吹了下头发，她就看到乔๒默笙拿着一瓶红酒走进来，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
叔叔？顾莳萝疑惑地看一眼程曦。
那头，乔默笙想了想，“不如请他们一起在外面吃吧。”他不想让程曦为难。
“还有事吗？”程曦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再说什么，于是按下了挂断键。
第二天一早，程曦还没起床，就接到เ了程煜的电话。
经纪人面色为难，点点头。
其实还有些话，经纪人没说出口。他想说得是，或许你态度软一些，乔๒先生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在医院检查完，乔๒默笙要回公司，程曦也想回舞团，但被他拒绝，“今天休假好吗？我有一些工作，一个小时就可以结束。”
好不容易说服程曦做检查，乔默笙坐在外面，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要知道五年前关于程曦的一切。”
他心疼，慌张，却不知道该怎么为她缓解那样伤痛。他从来不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这件事。所有生在程曦身上的痛苦和疼痛，都会令他难以招架。
乔๒默笙突然伸出手，用自己被雨淋湿微带凉意的宽大手掌抚上她的脸颊๐，“还疼吗？”
程曦心中恨死，却不敢再乱动。温顺地倚在他怀里，手指却不安分地捏上他一分赘肉都没有的精腰。
乔默笙失笑，看着她月色下素颜的小脸和微带凌乱的短发，心驰神荡的感觉就这样来了。
乔默笙温和将她抱起来，走到程曦对面坐下，似一个普通的丈夫，安抚自己耍着小性子的妻子，“还生气？气得饭都不吃？”
电视里，正在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
三杯酒很快下肚，乔默笙夺走她的酒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喝够了，我送你回去。”
程曦接过来，走到เ沙发上坐下，手轻晃着手中的酒杯，轻轻冷哼，似自嘲，“你错了，我只是喜欢人民币的味道。”
乔默笙凝了她许久，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程曦，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想你……”
乔默笙回头看她一眼，眸中笑意倾泻，“再也不会放。”
乔盈盈看看她，又看看伊楠，恍悟道，“哦，原来程曦就是你时常挂在口中的女神。”
程曦彻底被他们打扰，默默叹口气，心想，黑色星期三啊，果然不适合阅读和学习。她抬起头，竟意外看到了乔默笙。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羊绒衫，深色休闲裤ไ，身形挺拔，背对着自己，好像正在翻找着什么书籍的样子。
她心思一动，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习惯性地唤他作陌生先生，“找什么书，我帮你。”
乔默笙转头，看着她，脸上泛起微笑，“我找一本书，名叫《失踪》。”
午后，阳光倾洒进来，在她白皙脸上形成几缕自然光影，明晃晃的，衬着她脸上一抹认真凝思的表情，“有这样一本书吗？”
“该是有的。”乔默笙不露声色看着她。他这一阵几乎每天都特意抽时间来A大，不同时段，不同地点，却下意识依照他所了解的关于她的习惯去寻找这女孩行踪，但每次都看不到เ她。
今天要不是校长找他谈公事，又正巧留他在教师餐厅吃午饭，他大约还是见不到她，更不会看到那高大男孩在这孩子面前仓皇失措的有趣一幕。
“是小说吗？”程曦不知道乔默笙心中所想，她只是单纯地不想面对伊楠咄咄逼人又透着恳求的眼神，那眼神令她不安，仿佛她一说出心中ณ一直想说的那ว些话，就会即刻变成负心狠心的坏人。
他既ຂ然想这样拖着，那就拖着吧。至少这样，彼此见面时不用太过尴尬。
“是。”乔默笙见她似乎很执着地想要替他找到这本书，于是很配合。
“这里一般都是专业类书籍，你如果要找小说，应该要去外借部。或许我用外面的电脑替你查一查。”
乔默笙耐心听她仔细解释。这女孩根本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却有些异乎寻常的热情。他转眸睨了眼不远处面色不大好的男孩，当下了然，知道自己竟一不小心，送上门来给她做了一回现成的道具。
乔盈盈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เ乔默笙，她笑着上前打招呼，“咦，大堂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认识程曦啊？”乔默笙看了眼乔盈盈，轻轻颔首。
程曦这才想起来，他们都是姓乔的。她微微低下头，把玩着外套的衣角，她原本还打算借着乔๒默笙离开的呢，这下怕要失算……
谁知，乔默笙这时竟望着她，开口问道，“你不是说帮我去找书？”
程曦意外抬头看向他，乔๒默笙的双眸有种奇妙魔力，令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那走吧。”他说完，径直转身，往外面走去。程曦见状，快速收拾下桌子上的资料，对着伊楠和乔盈盈，道，“那我先走了。”
伊楠神色不佳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问乔盈盈，“他是谁？”
“我大堂哥。”
伊楠脸上表情越发复杂，“他也是乔家的人？”
乔๒盈盈转身看着他，说起乔默笙，她眼中有掩不住的骄傲，“不止。他是我们乔家的长孙，他也是乔家唯一一个ฐ不用我爷爷赞助一分钱，靠自己实力一样可以功成名就的男人。”
出了图书馆，程曦很快替他借到เ那本原来只是他随口说出的书，“你可以慢慢看，不急着还的。”她说完，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