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秀麒显然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觉得江成路平静得有点诡异，但白秀麒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食材：“我买了吃的，你帮忙开下门，我好放进冰箱里去。”
其实在昨天晚上送来做香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吧？
他把狐疑的目光转向了江成路，后者立刻低下头去，装作心疼地摆弄着那颗破掉的荷包蛋。
白秀麒的诉求其实并不复杂——保留房间四周墙壁上原有的饲料槽，保留大开间的通透感，要求有良好的采光，陈设简洁实用又有美感。至于功能方面，除了工作室之外，还有卧室、厨房和单独的卫浴设施。
胡理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提着个公文包抬脚就进了屋子。前后左ุ右看了几眼，接着就取出一个类似汽车遥控钥๓匙的小工ื具。
“其实不是虫，而是雷劈。被渡劫的天雷劈过而不死的香木，品质最为上乘๖。还有就是被林中游魂野鬼所啃噬的……”
“……听说是树木在遭受虫蚁啃噬之后，伤口处受到刺激而分泌出的芳香物质。”白秀麒并不太确定这种说法：“等到木材纤维逐渐腐朽之后，留แ下来的就是油脂性质的芳香物质了。”
老张被人群挤着也不方便说话，电话连线就到此为止。白秀麒重新关闭手机，刚ธ拔出sim卡，就看见他面前的那ว个“高级收音机”里头也传出了嘈杂的现场声响。
“这名人就是不一样，连犯个事都是这么兴师动众。”
老实说白秀麒自己都不太肯定。所谓的一二三垒都是年轻人的词汇，自诩为成年外加成功人士的他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一个ฐ大男人躲在深夜的厕所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开什么玩笑！”
运河的水是流动着的，这样一来，人们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够发现遗体。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早ຉ就已经被鱼虾啄食，面目全非了吧。
白秀麒的心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反反复复。
中国这人际关系，少说有一半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所以一般的饭店老板就是半个ฐ包打听外加半个交际花。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就听老蒋说今天到场的还有一桌子重要客人，说要领着他们引见引见。
李坤退后一步，夸张地捧着自己้的心脏：“我答应过mandy的话一点都没变，昨儿个还给她爹妈送了钱过去，结果差ๆ点被痛揍了一顿ู。我现在极度地需要修补一下受伤的小心灵，不然我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第一个梦有点离奇，因为它发生在一个白秀麒从未见过、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地方。那里像是一处无边无际的古典园林，烟云弥漫。白玉雕凿的栏杆在花丛间曲曲折折，一路通向远处金碧辉煌ä的楼ä阁宫殿。
白秀麒忍不住又赏了他一记白眼，紧接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起身回卧室睡觉去了。、
不同于漂浮在水面上时的木讷默然，这些鬼魂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之中醒来，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露舟低头看了看那圈红绳，自知逃脱不了，也只有点头答应。他最后看了一眼满地散落的灰烬，低着头走了出去。
说到เ这里，他居然主动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尸榻前。先是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接着就一把按住了那条半蛇半龙生物的尾巴。
“啧啧……”
从这里开始一路都是下坡，沿着林子外头的小河边走，下游是一大片水泽。水边上有个小山洞，因为早年有过塌方，所以是前窄后宽的葫芦形状。老神的真身就藏在里面，十分隐蔽，想要除掉它就必须进入洞穴里。
耳边是虫豸的鸣唱、蛙叫和偶尔几声夜枭的咕咕声。鼻子隐约嗅见水草的腥味，一点点腐殖质的臭味，还有就是草木的清香和无名野花的气味……
就在灯光熄灭的一刹那，白秀麒的脸从前挡风玻璃上消失了，取而代之ใ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瞪大了带着血丝的眼珠，表情扭曲狰狞。
“你可别小看哥，哥可是半夜三更开过灵车的人。六个ฐ小时啊，满满一车的乘客没一个会说话的，哥不也好端端地开到了目的地吗？”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白秀麒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但这就是明天白天的工ื作了。
“值得、值得！值得！！”
“姑娘，你以为可以逃得出这座公寓了吗？”
“……滚蛋吧你！”
白秀麒愣愣地看着，只觉得眼睛里好像有一股电流穿过，一直酥酥麻麻地通进了脑袋。
出租车驶出了阴暗的地下停车场，一路向着西面驶去。这一次白秀麒将目的地说得清楚明白——
真是佛靠金装人要衣装，从造型室走出来的男人实在是帅得超过了他的预料。要说是直接从大牌广告里走出来的也不为过。
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男ç人，带来了关于生活的一些质朴、却又奢侈的记忆。
“见到小红了？”
人是无法脱离群体而存在的，沉默寡言的江成路究竟是如何捱过那些孤独的日日夜夜……又是怎么会走到那一步的？
七年前，新租客一点点地入住了玄井公寓，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生活圈。
“我该怎么办！”白秀麒对着手机呲牙。
白秀麒不理他，反而更加急促地呼唤着电话那头的江成路。
白秀麒想要将李坤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挪开，却发现自己压根儿就掰不动他。不仅如此，李坤的另一只手也追了上来攀住他的胳膊。
说到这里，李坤忽然主动上前一步，伸手搭住了白秀麒的腰。
“成啊。”李坤答应得也很痛快：“啥时候带我也那ว块风水宝地呗。”
最后的结论是：继续观察，注意保留แ证据。如果对方แ还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立刻通知警方。
那明明是白秀麒的脸，却又似乎并不是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ฐ青年。
江成路匆忙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从灶台上随便抓过一块洗碗布开始擦拭。可是陈年的久胭脂痕迹远比他想得更加难以清除，擦了两下反而涂ิ抹开，好像在白秀麒的胸ถ前开出一朵鲜红的花。
江成路说，每逢满月的晚上，玄井的几位租客就会帮着他一起为公寓上下这么许多房间插香。因此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话间，他就插完了三条门缝儿，正准备往前面走，忽然听见门里头有个声音把他给叫住了。
“是阿江吗……？”
“是我，云叔。”江成路笑着点了点头，“今天的香还合意吗？是韦家新า出的品种。”
“我就说味道怎么不一样了呢。”那个ฐ声音似乎又深吸了一口烟气：“天气热了，是该换种清淡的口味了。不错，不错。”
听到这里白秀麒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这个ฐ还有讲究？”
“讲究大着呢。”
江成路嘿嘿一笑，掰着手指头就数开了。而门里头那家伙听见了白秀麒的声音，也问道：“还有人跟你一起？”
“是啊。”江成路拍了拍白秀麒的肩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媳妇儿。”
白秀麒兀地一惊，还没张嘴就被江成路一把给捂住了。
只听门里面那声音陡然提高了音调：“喔？！你讨媳妇儿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那老夫可得弄点礼物祝贺祝贺。”
“嘿嘿，那就多谢了啊。”江成路倒也毫不推辞，又随口寒暄了几句就继续插他的香。
不一会儿这一层所有的门缝都插过了，他抖抖袋子里的余香，全都丢进一个ฐ大的搪瓷脸盆里头，一把火全都烧掉了。
“走吧。”做完这些事，江成路拍了拍手，揽着白秀麒的胳ฑ膊下了楼。
“你干嘛说我是你媳妇？”一进家门白秀麒就发出了控诉。
“嘿嘿，不行吗？”
江成路洗了手，顺便逗了逗养在水池子里的黑鱼：“你还没有忘记上次被胭脂ฦ盒子砸中的事情吧？那些家伙很久没有见过陌生人上来了，一个两个ฐ地都伸长了脖ๆ子想要把你抓进去尝尝鲜呢，我这是宣示所有权救你小命你懂ฦ不懂。”
“不懂ฦ，直接说‘这是我朋友你们别打他主意’不就行了吗？”
“什么？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普通朋友吗？”江成路立刻捧心做受伤状，演技浮夸得不是一点两点。
好在白秀麒也已经有了些免疫力：“少恶心人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见他皱眉，江成路也勉强正经了一些：“你知道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谁吗？啧啧啧，公元755年，李隆基南下蜀道避难。有个小太监把从宫里偷出来的黄金器皿封进一只羯鼓里头，偷偷放进寺庙的古井之ใ中藏匿。后来狼牙入城，长安大火，寺庙付之一炬。这只侥幸留存下来的木质羯鼓又有了金、水、火、土的灵气，修炼千年，神功初成……啧啧啧，接着就被人逮住送到这里来关着了。”
“……”
白秀麒总觉得从江成路口中说出来的神怪故事总透露着那么一丝无厘头，但是忍了忍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那ว又怎么了？关我们什么事？”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明白？”
江成路笑得有点鸡贼：“我进去过老鼓的壶天世界，那里面搞得跟大明宫似的，你就不期待他会送我们点什么当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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