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饭店老板老蒋的私人关系不错，以前当白秀麒觉得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来夜总会逛一逛，所以他很明白李坤的这趟邀请究竟有什么เ目的。
虽然是机械简单的工作，但是因为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清理依旧花了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基本搞定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左右。
“……那它是会留在身体里，还是等几天之后排出体外？”
而江成路只装ณ作看不懂他的意思，笑着将话题扯开去了。
“可别，不想听。”白秀麒摆了摆手：“你现在解释的我就已๐经听不懂了。”
“到了那边以后，好好改造，争取立功，重新做人。”
江成路却轻松一笑：“你就是老神吧？别紧张。我来这里就是想找个人。让那姑娘出来说说话吧，我这里有她男ç朋友带过来的口信。”
江成路合上眼睛再度睁开，立刻发现刚才漂浮ด在水泽上的鬼魂们正跪拜在尸榻四周，张嘴将吸收的月光输送给这条半龙半蛇的生物。
虽然对露舟表示了信任，但是江成路也并非全无戒备——他走在白秀麒与露舟的中ณ间，不仅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每走一步也倍加谨慎，以确保脚下并非沼泽。
不过目前来说，这一切都还不是白秀麒和江成路最大的威แ胁。
“看见了吧？”耳边传来江成路的声音:“累็了就去休息，我没事的。”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江成路呵呵一笑，开始了倒数：“等着哈，我数十下，十、九、八……”
嘴上虽然否认着，但是李坤的表情说明了他显然有所隐瞒。终于，在白秀麒的逼迫下他彻底坦白：“好吧，我和她交往的时候用的是单独的手机号码，分手后直接剪卡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联系。”
“也许可以从王清枝身上下手。”白秀麒瞪了眼缩在一旁的李坤：“她出事都一个多月了，你难道都不知道？”
“我去！这事儿以后再解释……”白秀麒真是百口莫辩：“总之ใ我和李坤没有那种关系，你先把李坤救下来！”
“你是王清枝？！李坤的女朋友！”
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他终于一鼓作气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一扭头，正看见江成路歪着脑袋在莲蓬ศ头下面冲凉。
身后很快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打开水龙头的声响。
白秀麒把江成路赶进了一边的造型室，又接二连三地敲门把鞋子、皮带、外套塞进去。十来分钟之后房门重新打开，首先传出来的是皮鞋走在地板上的声响。
连白秀麒都不明白自己为ฦ什么要说这句反话，反正说出来感觉还挺爽的。他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一股脑儿塞进江成路怀里。
白秀麒将这条线索默默地记进心里，接着就听见澡堂子的外间传来了小红响亮威严的催促声。
白秀麒点头允诺，又问砗磲：“这是我爷爷第一次画宗教题材的作品，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他为ฦ什么会画ฑ妙音鸟吗？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守玄井公寓是江成路的职责，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这个职责究竟是谁给他派发的。当时的玄井公寓比现在还要荒凉，根本就没有租客，江成路往往一连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好像一个幽魂在公寓中来回走动着。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阵，还是砗磲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可是见多识广的哦，你不问我些什么เ吗？”
说也凑巧，手机开机仅仅几秒钟之后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振动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江成路”。
而李坤又在他的背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李坤“啧”了一声：“我恶心吗？你不知道有多少男的女的抢着要跳上我的床。”
“哈哈哈，吓你一跳！诶，我说你怎么也不配合配合？好歹也做出个被吓到的表情来满足一下我啊。”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自己究竟想要画谁？
“喔，好看。”
“真是添乱。”
东栋的南北两侧各有一个楼ä梯，远看起来活像是拧着的麻花。走近看才发现原来还真有两条——一条是台阶，另外一条则是滑道。
管理员小江的房子就在东楼第二层。走到一楼的时候乐曜春重新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回到地面上，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楼的房间。
应着他轻轻的笑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瘫坐在地板上，可是口中依旧ງ反复地喃喃着：“别走……别ี去送死……”
毫无预ไ告的吻，带着醇厚的酒香灌入唇间。男人没有拒绝的理由，立刻๑伸手接住了向自己้倾来的身体。
真的活下来了啊。
白秀麒仰天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从未感觉这座城市的空气是如此甘甜，晚风是如此和煦……躺着躺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伸出手去想要逗弄高处垂落的柳条。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他这才缓缓想起来其实危机还没有解除。那ว个凶手，很可能现在还在附近徘徊，处理王题的尸体。
必须ี报警。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步艰难前进。刚开始他的计划是走到附近的大街上找人求助，可是很凑巧ู，他在路边发现了一个电话亭。
他走进电话亭，拨通了11้0。接警员表示警察会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并且建议他如果腿脚不便可以反锁电å话亭，原地等待1้20的救援。
白秀麒采纳了这个建议，插上了电话亭的插销，坐在地上查看着腿上的伤口。血已๐经基本止住了，伤口发白，看起来有点深。
可千万别真瘸了啊。
白秀麒在心里默默祈祷，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刚才自己还在为了侥幸生还而感到เ狂喜，现在却开始为了脚伤而担忧——人果然是不知足的动物啊。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又开始在口袋里掏起了东西。
手机和钞票在落水的时候全部进水了，但是硬币还能够使用。他拿出了一枚，放进电话机的投币口，接着拨通了一串手机号。
短短的两下提示音之后，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的是熟悉而随和的询问声。
“哪位？”
“……是我，白、白……。”
白秀麒张嘴想要回应，可谁知从喉咙里窜出来的声音却是支离破碎的。
他拿着话筒抬起头，看见电话亭玻璃墙上映着自己的脸，苍白狼狈的，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十分钟后，警察和120同时赶到了现场，安静的运河游步道一下子沸反盈天。
由á跟车医生初步检视完伤口之ใ后，白秀麒被抬上了救护车。有一位年轻的小警察一路跟随，负责接下去的笔录工作。
他被送到了附近的一处医院急救中心。看诊的是一位经验丰ถ富的中年外科医生，初步判ศ断脚上的肌腱和筋脉ำ都没有大碍，但是伤口受到河水污染，要小心会有感染的可能ม。
这之后的程序就是拍片，从x光室出来的时候江成路也赶到了。他前所未有地阴沉着脸，嘴角边没有一丝笑容，简直就像是换了个ฐ人。
推着白秀麒轮椅的护工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下一秒钟江成路就接过了轮椅的控制ๆ权，低头对着白秀麒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质问。
“怎么เ搞的？你不是跟我说回家收拾东西的吗？都那么晚了怎么เ跑那儿去？！”
白秀麒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等他全部问完了才缓缓开口道：“我一会儿还得和警察同志说一遍，你也跟着听吧。”
拍完片之后是清创和缝合。清创室不允许外人进入，于是江成路就跟着一起来的那个小警察在外头等着。白秀麒缝完伤口出来的时候，两ä个人已经打成一片，大致的案情江成路也从小警察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
伤口处理好了，接着就只剩下挂盐水这最后一个步骤。
护士小姐麻利ำ地搞定静脉穿刺之后就走开了，偌大的输液室里居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小警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开始催促白秀麒叙述一个小时前他所遭遇的惊魂一幕。
从夜总会到河边，从受伤再到เ跳河逃生，只是隐去了在水里呼吸的那一段。简明扼要地说完之后，白秀麒还特别做出了强调：“杀死王题的人，就是那个易众网的ceo周一良。我们不久之ใ前才刚说过话，绝对不可能ม看错。”
“恩。”小警察刷刷地做着笔录，一边点头：“我的同事已经去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还有其他人的证词，相信很快就能够得到เ更多的佐证。”
初ม步的笔录很快就完成了，小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又问白秀麒索要了联系方式，先走一步。最后只剩下江成路皱着眉头陪在他的身旁。
“你知不知道，自己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在发抖？老神的事儿才完了没几天，你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你以为我想吗？”白秀麒苦笑：“你不是说我吸收了阴气容易招鬼嘛？说不定也一样容易招倒霉事儿。”
“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江成路瞪着他，眼神强硬了一秒钟又软化下来：“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这么晚没消息就知道不是好事。”
“那ว你为什么不早点打？”
“我怕打扰你快活似神仙啊。”
“……”
白秀麒知道江成路是在揶揄自己้跑去夜总会这件事，又想起夜总会里那个女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头顿ู时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เ滋味。这时候江成路口袋里的那枚破手机震动了起来。
“等等，是陶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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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结束，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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