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好像也变得低沉了，在耳边喃喃细语。随后，白秀麒感觉到身上的黑纱被掀开了一个ฐ角，男人从牢笼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于是，他们两个ฐ就贴着笼子坐在了一起，那人甚至撩起白秀麒身上的黑纱把玩。他的声音也像江成路，甚至连语气都如出一辙，这让白秀麒多多少少有了一丝诡异的安心。
白秀麒印象中的“花阴阳”，首先应该是一位青年雕塑师，他很有才华，但行事低调，不太喜欢抛头露面。
“阴阳面具……一定就是这里没错了！”
“这我也不知道，白老先生从没提起过。”
玄井公寓始建于民国初年，这块地是洋人租界的边缘地带，一片广袤的沼泽。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泥泞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东一摊、西一摊的血水，路边散落着被剪下的鱼鳍和成堆的鸡毛，脏乱差ๆ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所看见的一切。
“找人？那你要问小江了……”说到这里阿婆突然扭头张望了几下：“他刚刚还在这里……小江!ำ!ำ”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秀麒换上运动服和球鞋，带上手机和钞票夹，出了门。
一梯一户的走廊上昏暗而安静，距离房门五六步的电梯前方，一盏牛眼灯射出昏暗的光柱。
光柱下方，一束花正静静地绽放。
又是黄水仙。
白秀麒屏住呼吸悄悄地走过去，低头往花束中间望去。
没有血浆，也没有动物组织。
一条乌黑的死蛇盘踞在里头。
时隔七天之后，白秀麒又一次在家门口撞见黄水仙花。他没有惊讶太久，立刻下楼走进了保安室。
保安们显然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到เ访，不必多费口舌，立刻๑熟练地调出了当晚的楼层监视录像。
事情发生在凌晨三点17分。
楼层监视器的画面一抖，忽然拍到了一个黑影，提着一个硕大的塑料袋推开了消เ防通道的防火门。
“这一次还是从楼梯走上来的。”保安做了一个注解。
黑影慢慢走到了监视器的镜头正中ณ。白秀麒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装束——与前几次的军大衣加黑色毛线头套的打扮不同，黑影这一次身穿黑色雨衣，带着口罩和手套。
这样的打扮，不得不让他联想起了一个人。
江成路。
这会是玄井公寓的那个神秘管理员吗？
白秀麒只用一秒钟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前几次查看监控录像，他就私底下做过嫌疑犯的身高对比。确定对方比自己更矮一些，大致在175－18๖0之间。所以不可能ม是比自己还要高一点儿的江成路。
而且，江成路应该不会选择这种畏畏ั缩缩的做法……虽然白秀麒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这种自信，可他就是觉得，江成路不是这种人。
“动手了！”
保安的一声提醒将他的思绪拽回。只见画ฑ面中央的雨衣男打开了手里的塑料袋，取出了一束黄水仙花放在电梯门口。接着他转过身来仰起头，朝着监控镜头抛出一个ฐ飞吻，随即沿着原路消失在黑暗中ณ。
“白先生，还需要再检查别ี的监视器吗？”保安问。
白秀麒摇了摇头，没必要浪费时间。这个人始终很清楚摄像头的位置，也确信白秀麒会在清晨第一时间发现这束花，继续查看监视器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现在怎么办？
报警，警方แ说过拘留意义不大。但如果继续留在家里不做反应，总觉得情况会继续恶化下去。
搬家？这个家伙肯定也会尾随而至。
找一群黑势力把这个人教训一顿？
万一对方是亡命之徒，反而将他激怒又怎么办。
……
白秀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ใ中。
无论如何，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对外联系是非常重要的。家里没有安装电话，手机是唯一的通联工具。
想到这里，白秀麒取出手机关闭了飞航模式。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就陆续响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短短几分钟之内，短信和未接来电的数量已经积累到了三百多条。
绝大多数都是李坤发过来的。
刚开始白秀麒还以为李坤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然而再仔细查看，很快就发现所有短信几乎全都是复制黏贴的，就是不断ษ地询问白秀麒的情况和下落。
“这家伙是疯了吗……”
白秀麒愕然，心里头又接着“突”地一跳。
难道说……送黄水仙花的人其实就是李坤？
可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เ？
迷恋，爱情？不可能ม！
白秀麒非常清楚自己้这个老同学的性取向，沾花惹草不说，仅仅两个月前还闹出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绯闻，气得当时的女友拂袖而去。这种节操淡泊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同性身上耗费如此多的偏执？
那又是为什么？
找他谈谈或许是最快的选择，但看这些短信留แ言，简直就不像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如果当面摊牌，万一他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又该怎么办？
白秀麒越想越乱，干脆ะ暂时放空大脑แ，滑动手机屏幕往下看。几十条联系人完全相同的消息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小东家，那间房子你还打算要吗？——江成路”
对了，当初是这个家伙建议自己回避李坤七天，而且回想一下，李坤的行为不就是从离开公寓之ใ后才变得特别诡异的吗？
江成路肯定知道些什么！白秀麒立刻回拨了他的手机。
“喂？”
电话里的背景声音听起来嘈杂，又像是在九里槐的菜市场。
白秀麒说话一向来开门见山，而江成路的记性显然也很不错，立刻就把事情对上了号。
“没关系，你再等两天。七天过去之后你那ว个朋友就会正常了。”
“我怕我等不到了。”白秀麒单刀直入：“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跟踪我，给我送带血和带蛇的花束。我怀疑就是李坤。”
电话那头这次终于沉默了几秒钟，紧接着是一个反问：“……你确定？”
“不确定就是他，但一个人同时被两个ฐ疯子缠上，概率能ม有多大？”
“是包子就不要怪狗跟着啊，小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