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晶却“哼”了一声,扭头看也不看容昭,容昙为难地看了看容晶,又看了看容昭,咬着唇十分无奈,“大姐,真是对不住,三姐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这……”
容昭带着玲珑往前院走去,正好遇到从赵姨娘那里回来的三姑娘四姑娘。
一个完全不同于当下女子的奇怪女孩儿!
可真是撩人心弦的一眼!
紫ใ竹忙道,“是啊,不怪姑娘不知道,我也是听爹提了才知道的。说是先帝晚年身体不好,免了选秀,默许大家自行聘嫁,足有十年。等当今皇上登基了,头几年太上皇尚健在,皇上孝心尤嘉,也没有举办。三年前太上皇驾崩了,当今皇上一直在守孝,后宫高位的妃嫔寥寥。
容昭会心一笑,真正对她母亲忠心的,看到郑氏倒霉自然是喜闻乐见。(เ平南文学网)แ
她嫡亲女儿因为这不要脸未婚先孕贱人的拖累,在中都贵族圈中ณ坏了名声,只能远嫁外地,多年不得见,她心头滴血,恨不能ม活啃了白姨娘这一对狐媚下贱的母女!
郑氏自以为一语吓住众女,满意地领ๆ着容家姑娘们先去了正堂,安阳侯夫人板着脸,穿戴整齐地坐在位,身旁朱环翠绕地站着一大群丫ฑ鬟婆子,个ฐ个穿金戴银,肃手而立,显得气派非常。
虽然如此划分,但并不严苛,东区也有专门划ฐ出来的商业街,西区亦有中都闻名的花枝柳巷๕,南区也有相对清贫的京都小官吏,北区也有供小商小贩居住的居住地。
车队终于进了京城。
当下,容昭抬起双手,分别按上紫ใ竹和玲珑的肩膀,“你们下去,守在门口,没有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定要守好了,你家主子会没事的!”
容昭脸色白,透过灵敏的嗅觉,她早已闻到เ了一丝混杂在血腥气中ณ的**味道,分明是中了剧毒,肌肉开始腐烂的味道,她心中更是沉。
胡大夫疑惑地道,“不知大人可是接触了什么东西?怎么好好的,突然中了这样的药?这等秘药,寻常人可不容易弄到。”
容永清的心不断往下沉,故作不耐地向四周挥挥手,那些奴仆也是乖觉人,连忙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容永清和胡大夫。
“世上竟有这样的美人啊!祖母,我可是大开眼界了。往常只觉得书中的洛神湘妃不过是人臆想,如今看来,却是孙女儿自己孤陋寡闻了。”
张老夫人欣慰地点头,“嗯,你们都是好的,我不放心你们还能放心谁?”
高老爷子大悦,任谁忙了一大遭后被人肯定,也会心大好,“你这样想就好了,先把钱收拢在手藏好,别忙着置办产业,你生活在继母眼皮子底下,又有个极其精明的爹,置办了也保不住,你还小呢,等你以后出嫁了,再办不迟。”
高老爷子忙伸手虚扶,“你这丫ฑ头,无须ี这般客气,再客气便是见外了。好了,你托付老朽的事儿都弄好了,老朽该交代给你了。”
容昭不等容永清和郑氏开口,先拎起手帕按了按嘴角,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娘和弟弟的忌日要到了,我打算去清远寺给他们祈福上香,大约一个月,请老爷太太恩准。”
容永清也很给她面子,温和地笑了笑,由得她跟在自己身边、超越了其余人走在前面。
女婢忙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扶起容昭软软搭在床边的小手,用了些力气,将人扶了起来。
容昭漫不经心地道,“怕她们作甚?不过嘴上图个痛快,还能咬掉我一块肉不成?”
容昭面上依然带着笑意,可眼底却一片冰冷,“我难道不该恨你?上午还和我亲亲热热说着话的娘,下午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我弟弟,手脚已๐经完好,连小小的指甲都看的清清楚楚,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漂亮极了,却满脸青紫,浑身血污,紧闭着双眼,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去了,而他们更不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本该爱护他们的你!”
她形容得是如此地细致,以至于当年并未在现场的容永清眼前仿佛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了自己妻子儿子躺在血泊中的场景,他不由得面色惨白,恍惚地摆着手,语气虚弱至极,“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容昭怎么可能放过他?她狠狠地瞪着容永清,却不肯掉一滴眼泪,她的心底充斥着愤怒和悲伤——这些话,她代替原主,已经在心里憋了十年了,融合了原主灵魂和记忆的她,早就是原主、早就把那ว不幸的母亲和弟弟视为亲人了,深埋心事十年,她还是爆了!
“你扪心自问,纵然我母亲出身商家,可是以她的能力,做一名贤内助,帮助夫君管理内宅,结交贵妇,帮助你打通官场的内眷门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我娘还在,你不但能ม前途无量,你心心念念的儿子都可以考秀才了!
若你真的是因为ฦ爱上郑氏而让感胜过理智,为了真爱,下手铲除阻碍你追求幸福的挡路石,我纵然恨你,也得服你有一份真性,可结果呢?看看如今和你郑氏的形同陌路,你难道要我承认我的父亲只是一个空有皮囊却半点心肝品行全无的人渣吗?”
女儿这般直指责父亲,纵然容永清做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对容昭也是极其不利的,可是,容昭如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且她本来也不是个只凭着好名声过活的人!
容永清到底受不住了,心如刀绞,狠狠砸了手边的茶碗,“我要你别ี说了!”
他顾不得失态,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门口守着的玲珑和紫竹一见自家老爷脸色异常难看地出来了,心中担心自家姑娘,忙奔了进去,便没有注意到,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容永清,又朝内室看了一眼,眼中ณ闪过一抹怜悯。
容昭站在屋子中央,穿着一身水色的春衫,脚下是一堆闪着寒光的雪白碎瓷片,轻盈飘渺得仿佛下一瞬就会乘风而去,她半边脸沐浴在阳光中,白如凝脂美玉,透出朦胧的圣洁的光晕,半边脸隐藏于阴影中,如同山阴的冰雪,凝固了时光。
一串ธ串的眼泪,飞快地滚过她的面颊,消失在衣领深处。
然而,她却在得意地、无声地大笑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