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问安以风。
从他赶阿y走了以后,她再没回来。
我听见她在门口说:“没什么大伤,都是些淤青和红肿,涂点药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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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你的脸色很不好,到เ底哪里不舒服。”
茫然中,时间又流逝了两年。
后来我才知道,那ว天下午清死了,听说是替韩濯晨挡了一枪……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深吸了口气,让空气充满窒息的胸口。
韩濯晨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根烟,点燃。
“于警官,你不是把这事也往我身上推吧。这是道上规矩,跟我没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那ว是人命啊!你怎么会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于警官终于忍不住怒气,霍然起身,颤抖地指着韩濯晨大骂:“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人性?!人性是你这种坐在空调房里翻验尸报告的人才会有的。如果你被人吊起来往死里打,如果你被人拿枪指着注射毒品,如果你被人堵在巷子里砍几十刀,如果昨天他们要侮辱的是你的……”韩濯晨突然住口,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沉闷的撞击声让我怀疑的脚๐骨会骨折。
他紧紧地咬着牙,额头上渗出汗滴,看来一定很痛。
他打人我经常看见,自残还是第一次。
根据以往的经验,当他不高兴的时候,我握住他的一根手指,他对我笑笑就代表他不是很生气。
如果他抽出手指,就代表他心情非常不好,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最好马上消失。
见他坐回沙发上的时候,胸口还在剧ຕ烈地起伏,我悄悄坐过去,试探着碰了一下他紧握成拳的手。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正准备默默回房的时候,他拍拍我的头,对我笑笑,尽管那笑容十分苦涩,勉强。
“于警官,我们刚才说到哪了?继续!”
于警官极度不解地看看我,欲言又止,收拾收拾手里的文件。“那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不送了!”
于警官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又转过身来,换下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听来有些像讲人话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一错再错了……”
“回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在黑社会混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你看看桌九,看看雷老大……”
“你少跟我提他!”
“到现在你还恨我?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抓起来,你就跟雷老大一起被人打死了。”
“我宁愿那时候就死了……”韩濯晨的手紧紧握着,洁白的指甲嵌进肉里,染成了血红。“走到เ这一步,我回不了头了……大哥已经不过问道上的事,最后还不是……我们这种人,黑了就是黑了,白不了,我不动别人,别人也会砍死我。”
“好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韩濯晨冷冷地笑笑,“谢谢!”
等于警官走后,他才坐在沙发上,俯下身子,双手深深埋入乌ไ黑柔顺的发丝里。
这时候的他,完全不像一个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脆ะ弱得像个受伤的小孩子,需要人去保护,安慰。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只好挨着他坐下,一下一下摸着他头上顺滑的发丝,就像小时候他哄我的时候一样。
……
“你也觉得我是个坏人对不对?”他伸手抱住我,将脸放在我的肩头。
我忽然不想再骗他,不想总用虚假的笑容应付他。“我不知道!”
“我一直想做个ฐ好人……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用纤细无力的手臂抱住他轻微抖动的肩,因为不知怎么回答,所以安静地听他说话。
“大哥死的时候,我就在楼下……真的很惨,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从二十五楼ä扔下来,临死的时候还在瞪着眼睛看着我,死不瞑目。”
“他不会因为ฦ你的痛苦而复活。”我眨眨有点湿润的眼睛,极力扯出个笑容,对他也是对自己说:“所以你只能想办法让自己遗忘!”
这是我这么多年在无边的痛苦中总结出的经验,尽管我根本做不到。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里挣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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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陪我听完演奏会,带我来了海边,让那ว些与他形影不离的人都在车上等着,不要跟过来。
我脱下鞋子,赤着脚站在细腻的沙滩上,每一步脚๐印都会很快被海水卷去,连同我脚下的细沙……
这让我想起刚刚的旋律,那钢琴曲最初就像这浪ฐ花,在喧嚣和霓虹中独守着宁谧,后来狂风卷起波涛汹涌的巨浪,摧毁了一切……
这大概也是我的命运吧!
韩濯晨这种男人就像是水,平静的时候让我觉得温柔,流淌的时候让我捉摸不定,汹涌的时候,又足矣摧毁,吞噬一切。
也正是如此,他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无论是平和,内敛,还是爆发都会让一直在他身边的我有种被溺死的感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正在无影无形水中ณ一点点沉沦……
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ณ披在我身上,帮我驱走秋风的凄冷。
我仰起头,在淡黄色月光下,韩濯晨看起来那么平和朦胧……
就像是几年前的那个午夜。
那天,我也是这样赤着脚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
妈妈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会在天上看着想见的人。
我站在院子里,因为ฦ我怕他们看不清楚我……
韩濯晨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怔一下,慢慢走向我:“这么เ晚了怎么还在院子里?”
院子里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肩上猩红的鲜血触目惊心,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很疼,颤声说:“您……流血了……”
“没关系。”
他牵着我的手走回房子,伸手摸摸我冰冷的脚,用大手包住,皱着眉说:“以后不要光着脚到处走,会生病的。”
“哦!”我感受着脚心传来的温暖,差一点就哭出来,努力咬牙忍住。
小时候每次这样到处跑妈妈都会骂我,说我把脚都弄脏ู了,晚上不许上床睡觉。
现在想听她骂我都没机会了……
清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静静坐在旁边看,研究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不明白那么多伤口怎么没一个能ม要他的命!
我如果有机会刺他一刀,是不是也只会留下一点伤痕而已๐?
“芊芊,你还记得自己生日吗?”
“生日……”我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老老实实点头:“记得。”
“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低下头,手指跟手指缠绕着,说:“今天……”
“今天?”他沉默了一下,摸摸我的头:“你想要什么เ生日礼物?”
“什么都不要!”
虽然那么说,当我看见他带着伤去买了一个天使图案的生日蛋糕,插上七彩的蜡烛,我还是哭了……
不是难过,是心里酸得麻痹。
那是我第一次,不希望他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