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娇啼柔媚,听得人血脉喷张,傅容往她深处送去,低声诱导:“纷纷,再叫一声。”
薛纷纷指甲盖儿抠在他后背,疼得眉心拧成一个ฐ疙瘩,ไ泪珠扑簌簌滚落脸颊,好不可怜。
薛纷纷无趣地撒开缰绳,退至一旁,“给你就是了。”
那ว人朝她一揖,细声道:“夫人,这马是小人早已物色好的,还望夫人另择良驹。”
薛纷纷缓缓坐起身子,终于缓过气来,脸蛋儿潮红,潋滟水眸嗔怒地瞪向他,“就只许你说我,却不许我说你了,这是什么道理?”
因着蹲下的姿势,傅容比坐在床沿的薛纷纷矮了半个ฐ头。
他今日穿的与平常都不同,圆领织金云肩蟒服,腰绶汉白玉革带,庄重肃穆,威仪挺拔。
才让他去城西处理纠纷,又邀了薛纷纷去喝茶,委实不得不让人多想。
他摆了摆手示ิ意薛纷纷不必紧张,“朕已命人去寻了他,想必过不久傅将军便来了。”
薛纷纷心有戚戚焉地颔,却又不敢在他跟前抱怨,只得口是心非道:“回皇上,苦头算不上,不过有些担心罢了。”
惹来薛纷纷一嗔,“你最近越地贫嘴了!”
薛纷纷定住脚๐步睨她,莺时比她高了半个ฐ头,是以她瞪人时十分不具气势。“我就拿你撒气怎么了,谁叫身旁只有你一人?”
傅容从军卫回来一身疲惫,无心同她争吵,“我方才听丫鬟说了,你在留玉斋让谢氏受了难,母亲可有责难你?”
他命人把地上收拾起来,鱼还是要还到老夫人手上的,免得到时候问题没法交代。傅容临走时睨了她一眼,“身为妾室,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傅容从外面走来听闻此话,不由得看向薛纷纷笑意盈盈的小脸,然而她说出这番话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意,甚至看也不看傅容这边。
怪,如何不怪?
薛纷纷实话实说:“没意思,凌妃就是故意膈应我的,亏我还给她烤了好吃的小乳猪。”
他似乎还有话要问,奈何屋内凌妃听闻动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夫人哗啦啦跪倒一片。纪修临走之前对她低声道了句:“待宴席散后你先留แ下。”
如此一番,他才算真正登上马车,原本打算独自驾马回去,还能ม快个ฐ几天,转念一想却又不认识路,只得作罢。马车里多了一人,且是个处处透着拘谨的男人,傅容两腿架在桌几上,手背在脑后懒โ散地倚着车壁,睇了何清晏一眼:“何兄弟不必如此拘束,我年纪大了,不会把你如何。”
“但说无妨。”他道。
穿水蓝短衫的丫鬟回头看了一眼,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道:“那是少爷住的院子,前几日老爷想让少爷去校场习武,奈何少爷不同意,隔天便逃走了。今早被老爷捉了回来,现下正命人严加看管呢。”
从庭院布置便能看出何巡ำ抚是何种人,院里只栽种垂柳梧桐,反倒马桩靶场等空地不少,一看便知家主是个崇尚武力的人。
薛纷纷抿唇似有踌躇,最终仍坚定地颔,“你不是说还要去苏州府一趟,听说那里景色不错,不如趁着机会好好玩赏一番๘。”
薛纷纷举了举手里食盒向他示意,“这是刚才娘亲忘下的点心,我正要给她送去,便听见了你们那番话,委实怪不着我。”
薛纷纷别ี开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玉兰树,不接话。
她虽然被救了回来,却对那几天生的事绝口不提,任凭谁问都不说话。薛夫人甚至特意查看了她身子,没有一处伤痕,然而小姑娘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笑不闹,甚至每回见到鱼肉便浑身颤抖,大雷霆,从此府里不敢再做一道关于水族有鳞的菜式。
“这……”莺时正欲阻止出声,被薛纷纷捂住嘴瞪了一眼,只得顺从。
便见莺时端了碗药徐徐走出,“这是六少爷吩咐人煎æ好的药,小姐你身子不舒服,不如吃点东西再喝吧?”
莺时自然不同意,“若是小姐你也找不到เ路了如何是好,届时大家还要多寻你们三人……”
饶是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仍旧没有傅容下落。
傅容不动声色,只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若是臣没记错,苏州府的巡抚似乎是……”
不是他故意忽略,而是当真忘了此事。刚成亲那段他在军卫里整日不回府,加上后来一拖再拖,竟然将此事抛在了脑后,而薛纷纷又绝口不提,今日若不是皇上提起,他甚至不会想起。
花鸟闹繁大理石画屏后,莺时正在默默地擦拭底座,忽见面前映入一双青色云头履,顺着青莲色直身往上看,目光停在蓝缘边大带上,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忙弯身行礼:“将军。”
“胡说!”傅容敛容苛责。
“你难道不是因她伺候过杜氏,才处处挑她的刺?”傅容反问。
“你既然不吃搁在那里不动便是,何至于泼人一身?”傅容面容一肃,显然信她不过,“况且杜氏已๐经过世五年,你牵扯她进来做什么?”
从檀度庵移植的芭蕉树栽种在太湖石边上,薛纷纷三两ä步迎上前,见树确实如子春说的那样,大叶萎缩卷曲,甚至叶尖微微泛黄。
子春讷讷说不出话,小姐是神仙做的不成?怎么一猜一个准?
傅容看似心情不错,见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胰子默不作声地洗手,嘴边笑意又扩大几分。来到薛纷纷身后,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方才同你开玩笑的,你还太小。”
季夏让外间伺候的丫鬟去询问,“小姐饿了?”
“……”
成亲五六日没见过对方长相,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次出嫁平南王给小女儿做足了面子,一百八十嫁妆装足足抬了整日,惹得众人啧啧称叹,赞羡不已。瞧瞧人家这排场,高端大气。
“哦,是什么?”她敷衍地应了声,看起来没甚兴趣。
御雪庭没几步便道,傅容饶有兴趣,“那你为何笑?”
经他一提薛纷纷才想起今晚宴中ณ小插曲,笑眯眯地问道:“将军可曾听过吴先生著作的西游记,里面的和尚名唤唐僧,人人都念着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
军营里生活乏味,从士兵口里听到些片段,茶楼ä里说书先生也常翻来覆去地讲,傅容对此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几分。
得到他肯定后薛纷纷继续:“我从来只知道唐僧肉,今日头一回见识原来还有个芙蓉肉。”
傅容步伐微顿,少顷抬手敲了敲她脑门,“好你个薛纷纷,竟然取笑起我来。”
在影壁跟前她慌忙从傅容怀里下来,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朝他一吐舌头,“改天我也要让饭饭学这道菜,日日都吃芙蓉肉,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说罢一溜烟跑入院中,生怕被他逮回去。
自打萧世盛回来后,傅容的事情便多了起来,盖因战事善后安抚一事全权交由他处理。
战场死伤数百,有的需要加勋加爵,有的需要给予抚慰,家属甚至寻到军营里去讨说话。萧世盛回来那ว日有一老妇人上前询问儿子下落,被他手下人推出数丈远,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