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尘掌握着他的身体,包括心跳的节奏。
盛宁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盛世尘,绝对不是清醒的。
盛宁收拾了一下,兔肉自然是没有做,炒了两个菜,煮了一钵好汤,让人端去给杜清若。
“她身上多半是没有钱,而且……”盛宁想了想,“可能ม还有什么เ麻烦吧?我看她的神色不似从前那样飞扬有神。”
这样似真似幻的时光,过一刻少一刻๑。
“先生?先生?”
“能、能喝吗?好像是馊掉了。”
“这……这什么?”
杜清若嘻嘻一笑,忽然愣住了。
她又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
盛宁哦了一声,利索的把碗碟收进盒中,交给小丁把他遣走,再把泡好的茶斟ต进杯中,微有些浅绿的茶水,漾着清浅的花香茶香气。
“你和杜姑娘是世交吧?”
盛辉已经十四岁,脸庞早ຉ有了少年的轮廓。他从来不笑,也很少说话,眼神与剑一样冰冷。
“你就什么เ也不干?”
“我可不知道。”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真是诡异之极。
盛心看他一眼,又抛了一个令盛宁措手不及的问题:“杜姑娘今天早上晕过去了。”
“呃?”盛宁看着他。
“我替她看过,杜姑娘有了身孕,已经三个多月。她跑到我们庄里来想干什么?难道她要来通知先生一声,她给他戴了,她好像是身怀有孕,而且,似乎手头很拮据。”
“有这回事?”他眉梢一动:“没有弄错吗?”
“不会的,盛心的医术现在也很精湛了。”
盛世尘问:“那么她说了要求没有?”
“还没有,盛心去问她了。”
这个年月大姑娘未婚生子,可不是件小事情。被人知道的话,可能命都保不住,整个杜家也要抬不起头。
“那,尘,我们怎么办?”
盛世尘微笑着把他的头揽近,在他唇边轻轻一吻,“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的。”
盛宁惊愕至极,僵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第十章
那时候林与然没有说他会去多久。或许十天八天,或许是一年半载。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盛宁想了一想。
从他离开,到他回来,一共是五百二十一天。
五百二十一天够做很多事情。
但是五百二十一天过去的很快,快的让人抓也抓不住。
那天清晨醒来,什么都与往常一样,或者说,与过去的五百二十天一样。
盛宁轻手轻脚把盛世尘的手臂从腰上拿开,赤着脚下床,一路悄没声息的把散落一地的衣裳捡起来穿上身,但外衫肯定是不能ม穿了,卡在书斋的门缝里,一半拖在屋里,一半垂在屋外。晚来应该是下了场雨的,衣裳已经被水和泥沾的很脏,不能再穿了。
盛宁低头弯腰去捡外衣,单衫已๐经一路捡一路穿,只是带子没有系严。
有一只手先伸过来,捡起那件满是泥水的衣裳。
“少爷起来了。”一个头上扎两条小辫的男孩子站在台阶下,穿着件桃红的对襟短褂,脸蛋儿红扑扑的,笑的彷佛一朵早开的山茶花,让人见就想抱起来咬一口。
盛宁抬起头:“早,摇光。”
“早,少爷。”摇光腮上一对酒窝特别的可爱,用稚嫩的腔调中规中矩的说:“还以为少爷不会起这么早ຉ呢。”
“晚上好像下了雨。”
摇光回答说:“下足了约莫一个半时辰,雨不算大。”
盛宁再看看那件外衣。糟了,那不是他的,只是盛世尘昨天包着他抱回来的,是盛世尘很中意的一件衣裳。“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
“少爷放心,一定没问题。”摇光说:“玉衡他就算把布搓破了,也一定会给洗的点污不存。”
“洗破了,哪还能ม穿啊?”盛宁哭笑不得,“好了,要是不能穿,就扔了吧。反正……玉衡的手艺也满巧的,再绣件一样的不成问题。”
摇光拎着那件衣服站在檐下,“其实如果不是少爷交代,您和庄主两人独处时不让我们靠近,昨天雨起的时候我就会来把衣服拾……”
“行了行了,”盛宁赶紧ู着挥手让他打住,“你去练功吧,我去做早饭。”
“庄主ว还没起身?”
盛宁摸摸酸痛的腰,微笑着说:“不要吵,小声些。”
从那ว一天起,盛宁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离的梦境之中。
若说是梦,却又如此真实。
可若是真实……真实中又怎么可能ม得到这样的幸福快乐?
盛世尘几乎很少走出房门,最多不过是在庭院中消闲,他也不想见外人,只愿意接触盛宁一个。盛心一门心思在钻研着如何能医治好盛世尘现在的内伤,但是这种练功造成的奇怪状况实在难以捉摸,无从下手。
别人的大概ฐ印象,就是盛世尘在修身养性,深居简出吧?
盛宁有意无意间隐瞒了大部分盛世尘现在的境况,他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假如林与然不再回来,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也不坏啊?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快活,是没有办法用话语来述说的。
盛世尘完全是一个温柔而浪漫的情人,儒雅风流,处处妥贴。
时日久了,有时候早ຉ上醒来,盛宁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要用一年的寿命来抵,也是划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