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之前说过很多次，学习成绩可以努力，更重要的是学习态度。如果你说实话，我不会责怪你。”
“不过——”
“被发现的时候……”林佳乔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就像躺在床上睡着了一样，很安详，可谁能想到等程澈把被子一掀开，身体……乱七八糟的。”
鹿汀从小学习国画，喜欢的画ฑ家不多，程水云算是一个。对方总是能ม缪缪几笔便把事物的神韵描绘出来，画山似山又不似山，画水似水又不似水。层次丰ถ厚，回味无穷。
班主任周琳三十出头，是班里的英语老师，平时打扮得年轻朝气，跟班里的同学很能打成一块儿。性格开明的她，对于鹿汀这样的麻烦精却是忍无可忍。
当事人明明有两位，鹿汀却成了被批评的对象。旁边的林佳乔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被吼的人不是她，可她同样很委屈。
赵可人受到เ姨妈痛和愧疚感双重折磨，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
鹿汀理智还没回笼呢，突然感受到有人拍拍她的肩。侧过头，一脸奸笑的徐驰站在她左ุ边。
“鹿汀同学，我就说你很有勇气嘛！”
“……”鹿汀木木地看着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你这种不畏ั艰险、勇于克服困难的精神。”
“……”
“程澈虽然说过高中不谈恋爱，但凡事没有绝对。”徐驰呵呵一笑，“像鹿汀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同学，说不定就让人破功了。”
“……”
徐驰语重心长的，“你放心，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会给你和程澈创造机会的。希望你和程澈的爱情可以开花结果，百年好合！”
鹿汀面对他的滔滔不绝，有些听不下去。刚准备说话，便看见程澈拿着瓶矿泉水，从旁้边的过道经过。
大概是听见自己名字，程澈的脚步顿了下来，朝周围的人望了一眼。
“什么开花结果？”
鹿汀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徐驰热情地套近乎，“程澈同学，以后鹿汀还请你多多关照ั。”
程澈眉头一皱，不明白对方แ的意思。
“我们鹿汀虽然成绩一般，但正好可以跟你互补。除了学习，她也没有什么缺点，优点嘛，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鹿汀有点无语，这是优点吗？
等等，问题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ฐ。
“徐驰，你、你不要再说了！”
徐驰一脸贱笑，“你画都画了，被我们说几句还害羞？”
程澈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看徐驰，又看看鹿汀，“什么画？”
空气安静了下来。
因为徐驰的话，程澈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一旦他心里产生疑ທ惑，便非得到结果不可。
见没人回应，他又问，“什么画ฑ？”
气氛变得尴尬。坐在座位上的赵可人看看鹿汀，又看看程澈，颤巍ณ巍地把那张过塑的画ฑ纸拿了出来。
程澈一怔。
白纸上是一副简笔素描，寥寥几笔，人物便跃然纸上。画中的男生侧着头，轮廓熟ງ悉，他很轻易便认出了那是自己。
程澈安静了几秒，抬头，问鹿汀，“你画的？”
事到如今，鹿汀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是、是我画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绝对没有其它方แ面的意思，一丁点儿都没有。”
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程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画纸。
“这个，我拿走了。”
“拿走？”鹿汀一愣，“可是……”
程澈淡淡然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肖像权’。”
***
算上小学和初ม中，鹿汀的同桌有七十来位。不得不说，和程澈这段，是最不愉快的同桌经历。
回到座位上以后，程澈没再跟她讲一句话，是生气了吗。
也许偷偷画ฑ他这事，是彻底触怒他了。
鹿汀斟ต酌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到挽回两ä人关系的办法，最后心一横，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天下课，她来到周老师的办公室。
周琳低着头，在批改学生的英语作文。见鹿汀出现，一笑，“你来得正好。”
她翻出鹿汀的习题册，将鹿汀的作文完完整整点评了一番๘，末了，告诉她，“你现在的作文跟以前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看来最近上课没讲小话，开始把心思放到เ正途上来了。好了，也快要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鹿汀支支吾吾的，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怎么，还有事？”
“嗯，”鹿汀点点头，“周老师，我能ม不能换个座位？”
周琳想都没想，便回到เ，“不行。”
“为什么เ……”
周琳看着鹿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忽闪忽闪的，确实是惹人疼爱的姑娘。周琳当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位不会讲小话的同桌，只是反问，“那你先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换座位？”
“因为ฦ……”鹿汀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เ跟程澈相处。”
周琳一笑，这原因倒是容易回绝。
“程澈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不是坏人。交朋友不应该看对方的外表，而是要看到对方แ的内心，你说是不是？”
鹿汀闷闷的，她知道程澈不是坏人，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现在的问题是，全班同学都以为她暗恋他。
周琳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老师把成绩最好的同学安排在你身边，希望你能明白老师的苦心。上课铃响了，回教室吧。”
鹿汀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因为ฦ出师不利，心情也格外低落。刚走到เ格子间的尽头，便看见从对面过道走来的程澈。
对方还是那ว张冰山脸，目光冷然地扫了鹿汀一眼，便转向了别ี处。
鹿汀一愣，望了望程澈走来的方แ向，突然领悟了过来……他刚才一直站在对面，那么，她跟周老师的对话，很可能ม已经被听见了。
鹿汀垂头丧气的，忍不住反思起来，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一点。
下一节原本是数学课，老师临ภ时有事，课代表在讲台上宣布这节课临ภ时改成自习。
教室里很安静，时不时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
经历了刚才一出，鹿汀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再看看身边的人，正全神贯注地写着数学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或许，人家根本没有把她这个小角色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鹿汀倒是心宽了一点。她拿出数学测试题，开始跟她最不擅长的科目天人交战。选择题刚写完，困意便上来了。
她往周围看了看，老师不在，索性安安稳稳地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