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刘晏 > 第二章 动乱中的险恶官场 第03节 让官颜真卿

在战乱中即位称帝的肃宗,激动得涕๓泪横流,左ุ右官员无຀不感动。肃宗即大赦天下,改元“至德”,遥尊玄宗为ฦ“上皇大帝”,并派使者赴蜀报告。实际上,玄宗此时尚未传位,肃宗及支持者是急不可耐地抢位。古时,信息不便,直到近一个月后,玄宗到เ达成都已近半月,灵武使者赶到เ成都,玄宗才知太子即位。不过,玄宗必竟是历经风雨的大唐天子,也有大唐天子的谦谦风度,闻而则喜说:“吾儿应天顺人,吾复何忧。”(2)不几日,颁แ布《命皇太子即皇帝位诏》。此事做得倒也๣体面、大度。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勤政楼前的八佾不再倘佯,九๡韶之乐่的音符嘎然停止,王大娘的绝妙杂技“戴竿”也๣不复存在,大唐帝ຓ国歌舞升平的景象从此一去不复返。朝野上下,以至历代后世跨跃时空界ศ限,达成一致共识,这是唐王朝的历史转折点。然而,安禄山刚愎自用,鼠目寸光,于天宝十五年(公元75๓6年)正月初一,迫不及待地登上皇帝ຓ宝座,自称“雄武皇帝”,国号“大燕”,改元“圣武”,自戳“奉密旨”诛杨国忠的谎言,过一把皇帝瘾,由á进变守,深居宫闱,沉溺酒色,渐失锐气,使唐朝获得了喘息的宝贵机会。倘若安禄山一鼓作气,占据东京洛阳后,亲自督军攻破潼关,直捣长安龙庭,再横扫江、淮,恐怕唐王朝就很难平定这场叛乱,历史将重写。

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这种国泰民安的日子有史记载一直到天宝初年(公元74๒2年):“时海ร内富贵,米斗之ใ价至十三,青齐间斗馋(才)三钱,绢一正钱๥二百。道路列肆具酒食,以待行人。店有驿驴,行千里不持寸兵,天下岁人之物,租钱三百余万缗(一缗等于一千文),粟千九百八十余万斛(晋胡,唐代十斗为ฦ一斛),庸调绢七百四十万正,棉百八十余屯,布千三十五万端(二丈为一端)。”

嗨!还真摽上劲了!文武百官看着刘晏怎么和宰相张说对赋,玄宗皇帝ຓ也高兴地看着他们将如何对赋。

张说手捋胡须,当面出题,要试试小小刘晏的能耐:“你看过围棋对弈吗?”

秦皇封禅后,只有汉武帝ຓ和汉光武帝进行了封禅,显示了两汉的“盛世”。

只是到秦汉以后,出现了统一的封建帝国和中ณ央集权制度,才使封禅大典起到质的变化,成为粉饰“太平盛世”的重要标志之一的典礼活动。

当时,肃宗重病,生命垂危,李辅国权倾四海ร,举无违者。元载千方百计迎合李辅国,甚至和李辅国的妻子攀附亲戚,“辅国妻元氏,载之诸宗,因是相呢狎”(2),关系爱昧特殊。不久,朝廷选拔京兆尹,李辅国举荐元载。但是元载的胃口很大,看不起京兆尹这一官职,故意到李辅国处推辞不肯接受。李辅国明白元载的真实意图,第二天,就拜元载为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之一),并继续兼任度支转运使。

唐玄宗去世后第十一大,即四月十六日,张皇后和肃宗次子李系妄图发动政变,宦官李辅国及程元振等发动反政变,杀死张皇后和越王李系。两ä天后,长期患病的唐肃宗逝世,终年五十二岁。又过两天,太子扶灵即位,史称唐代宗。代宗作为长子,早ຉ在灵武就以广平王身份任天下兵马元帅,曾与郭子仪等指挥过收复两ä京的战斗,在百官和士卒中享有威แ信,甘心为他效命,被称为“恩信结于士心,敌人思自效”,“少属乱离,老于军旅”。(3๑)他有过长期平叛的经历,所以正式即位后能够继续贯彻平叛的方针。

肃宗去世给刘ถ晏带来复出的机会。

代宗继位后,李辅国以拥立代宗自居,权势更加炽盛。元载是同中ณ书门下平章事,兼任度支江淮转运使。李数次在代宗面前称赞元载的才能,元载也能看圣意行事,颇得代宗的恩宠,加迁中ณ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又加封银青光禄大夫,封许昌县子爵位。元载身居相位,权倾一时,但他感到度支江淮转运使的职务繁杂琐碎,牵涉แ广,负担重,处置不当,伤害名声,有损威信,有碍官运亨通,就把这个职务委托给熟悉钱谷事务的刘晏掌管,自己则加营田史。“李辅国罢职后,又加判天下之帅行军司马”。(4)代宗也一向器重刘晏的才能,加上元载的举荐,于宝应元年(公元76๔2年)五月,召刘晏回到长安复任京兆尹、户部ຖ侍郎,兼御史大夫、度支盐铁转运使。自刘晏被肃宗贬为通州刺๐史到复任京兆尹,只不过八个月。然而,这八个ฐ月却经历了个人无端遭贬的伤害;玄宗、肃宗相继去世;国难未平,史朝义尚占据东都洛阳,正想乘唐王朝宫闹之乱而蠢蠢欲动。他由自己想到เ朝廷,国得贤臣则安,国失贤臣则危,排斥忠良,任用邪奸,是国家的大敌。举ะ贤荐能是国家兴旺祥和的标志,而妒贤嫉能ม行馋言陷害之能事,必将给国家带来祸乱。奸相李林甫、杨国忠“骄纵召乱”,达到เ国人“皆曰可杀”的程度,不就是血的教训吗?他不由想到了颜๨杲卿、颜真卿二兄弟。在太平时期,有的人位至卿相,只知道迎合奉承君主,窃取个人的荣华富贵,从来没有规劝君主的过失。一到天下大乱,君主ว逃亡之时,这些人又苟且偷生,向叛贼投降称臣。而颜๨氏二兄弟,平日不受重用,遭贬充任外官,倒是他们在安禄山席卷中ณ原时,面对强敌,首先高举义旗๱,冒死抗敌,“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己้,不亦远乎”,(5)奋不顾身进行抗战。

颜杲卿原是常山

郡(今河北正定)太守,系唐初名儒颜师๲古的后代。安禄山范阳起兵南下至博陵(今河北定县)后,改变夜行军,而于白天鼓噪前进,直扑常山。颜杲卿表面上顺从,暗中则筹划抵抗运动。族弟颜真卿是唐朝著名书法家,后人以他的楷书称为“颜体”,享誉天下,原任恃御史、武部员外郎。杨国忠因为颜真卿没有依附自己而生怒,把他贬出京城长安,出任平原(今山东德州ะ)太守。但他以国事为重,不计较个人荣辱得失。他看见安禄山谋反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就早做防御准备。他以下雨为借口,暗地里修筑城池,检查壮丁,储备粮草;表面上,仍和一班文人学士在护城河里乘๖船,饮酒作诗。有人秘密向安禄山馋言,安禄山派来秘密侦察的人也回去报告,安禄山轻蔑地摇头说:“他只是个书生,根本不用担心!”不久,安禄山起兵反叛,黄河以北全部陷落,只有平原城守备完好。颜真卿暗地里派司兵参军李平骑马人朝报告。唐玄宗最初知道安禄山反叛时,曾不胜感叹:“河北二十四郡,岂无一忠臣呼!”(6๔)得知李平报告颜真卿的消เ息后,不禁大喜,对左右说:“我还不认识颜真卿长得是什么模样,他竟然能够这样做!”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在危难时刻才辨别得出忠与奸!

洛阳沦陷以后,河北忠君义士愤然而起,以其各自拥有的数千或万余人马,共推颜真卿为帅。颜真卿派他的外甥卢巡ำ秘密与族兄颜果卿联络:联合起兵,断绝安禄山的归路,阻挡安禄山西人潼关。颜杲卿信心百增,巧ู妙设计,派袁履谦杀叛军将领李钦凑,俘获叛将何千年与高邈,威势大震。“于是河北诸郡ຉ响应,凡十郡皆归朝廷,兵合二十万”,使安禄山后院起火,无຀法亲自督军西人潼关,攻占长安,并切断了从洛阳至范阳的驿路。

天宝十五年(公元7๕56๔年)正月初ม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颜杲卿起兵第八大,安禄山即命叛军将领史思明集中优势兵力围攻常山城。颜๨果卿固守常山,顽强抗敌,激战了六天六夜。最后,矢尽粮绝,连井水都干枯了,终因寡不敌众,城陷被俘。叛军劝降,颜果卿不答应。叛军把刀放在他的小儿子颜季明的脖ๆ子上说:“投降,就让你的儿子活!”颜果卿还是不答应。叛军当即杀死了颜季明和颜真卿的外甥卢巡。颜果卿被押至洛阳后,安禄山指责他说:“你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范阳户曹,是我提拔你当了判ศ官,后来我又提拔你做了常山太守。我有什么事情对不住你,你要背叛我?”颜๨杲卿大骂安禄山:“你原来不过是一个营州牧羊的羯奴,天子提拔你担任三道节度使,宠爱无比,有什么事对不住你,你要背叛天子?我世为唐臣,常守忠义,纵然受你推荐奏署担任常山太守,我怎么能跟从你反叛朝廷呢!我为ฦ国讨贼,恨不能ม斩掉你!臊羯狗,为ฦ什么不快点杀掉我!”安禄山被骂得恼羞成怒,命人把他绑在洛阳天津桥南头的柱子上,用刀活剐。颜果卿仍然骂不绝口。叛军钩断了他的舌头,得意地问他:“你还能骂吗?”他仍然骂个不停,直到被活活剐死,表现了宁死不屈的精神๰。颜果卿享年六十四岁,他的一家及侄儿颜诩共三十多人全部ຖ死于叛军的屠刀之下。

颜๨果卿牺牲后,颜真卿在平原作战有了新的进展。正月十五日,唐玄宗加颜๨真卿为户部侍郎兼平原郡ຉ防御使。三月底,又加颜真卿为ฦ河北采访使。

颜真卿采纳普通郡民、二十多岁李萼的建议,会合三郡兵力二万余众,攻克叛军占据的魏郡,杀敌一万多人,缴获一千多匹马及很多粮草物资,军威แ大振。又与北海郡太守贺兰进明联合,共同抗战。为了团结贺兰进明,他把攻克魏郡的功劳让给贺兰进明。贺兰进明竟笑纳不拒,大言不惭地向唐玄宗虚报战功。结果,唐玄宗加贺兰进明为河北招讨使。后来,贺兰进明采纳录事参军第五琦组织敢死队的建议,又攻克了信都郡。

唐肃宗在武灵即位后,任命颜๨真卿为工部ຖ尚书๰(宰相之一)兼御史大夫。

后来,安禄山急于打通洛阳至范阳的驿路,派史思明、尹子奇加紧进攻河北各郡ຉ,除平原、博平,清河三郡ຉ外,其余再次相继沦陷。颜真卿一直坚持到至德元年(公元756年)十月,弃郡渡过黄河,经江淮、荆襄,于第二年四月到达凤翔,复被唐肃宗任命为刑部尚书。然而,这位对于“军国大事,知无不言”的‘颜๨鲁公却一再遭到เ李辅国的忌恶和贬斥,先贬任同州刺史,再贬饶州刺史,最后,因为ฦ率百官去西宫向唐玄宗“请问起居”,竟遭李埔国的深恶痛绝,奏贬为蓬州ะ长史。才学超群,正直不阿的颜๨真卿官越做越小,一直得不到重用,直到เ代宗继位,才任职为利ำ州刺史。

刘晏深深敬佩颜真卿的才德。他怀着忠义之ใ心向朝廷举荐忠义之臣,奏请代宗请“以户部ຖ让颜真卿”,并以京兆尹让给平叛有功,郭子仪的部ຖ将严å武,而自己้则任职务较低的“国子祭酒”(7)。代宗接到刘晏让官的奏请,十分高兴,禁不住挥笔写就《答刘ถ晏让官手诏》:“卿胸蕴经国之ใ文,心怀济世之ใ略,军需储备是那ว么迫切需要,转运攸攸是那么เ艰难困阻。你励以公勤,适于通变,善于体恤而沟连疏ຕ远,功绩显于整个京城啊!你身迁六职,却兼综九流,又是那ว么谦虚。”对

于刘晏的切陈恳让,代宗只好“宜从雅旨ຈ,所请者依。”(8)

刘晏八岁敬献专封书๰,四十五岁时以两职让官颜真卿、严å武。一时间,在长安上下传为美谈。

七个月后,宝应二年(七月改广德元年,公元763๑年)正月,代宗下诏,命刘晏任吏部ຖ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首次拜相。代宗在《刘晏平章事制》诏令中说:“构广厦者,审象于宏材;经万邦ะ者”注意于良弼。……彭城县开国公刘晏,应期胜德,维岳降贤,文为君子之儒,器蕴通人之量。学苞前典,志在于直方;词蔚古风,义存于比兴。“诏令指出刘晏的特点是”职总均输,变而能ม通,弘适时之务,居难若易,多济物之心“。(9)刘晏加金紫光禄大夫、吏部ຖ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封彭城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勋及度支等使并如故。

刘ถ晏的确是“文为君子之ใ儒,器蕴通人之量”,“变而能通”,“居难若易”。安史之乱后,李唐王朝历经将近八年的战乱,生产力遭到极大破坏,社会经济处于严重调敝时期,刘晏凭自己理财的杰出才能,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做到“知所以取,人不怨;知所以予,上不乏”。(10)敛财而不伤民,循法亦能富国,使中唐经济迅速得以恢复。

刘晏拜相之日,正是安史之乱结束之时。宝应二年(公元763๑年)正月,以雍王李适为天下兵马元帅,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为ฦ副帅,会同回纥兵,共十余万官军,向史朝义盘踞的洛阳发起最后的总攻。官军连战皆捷,相继收复洛阳、河阳和黄河以北的郑๳州。史朝义แ逃至范阳,原叛军守将李怀仙已准备投降唐朝,拒绝他人城。史朝义แ在绝望中自缢身亡,李怀仙割了他的首级,献于唐朝。至此,长达七年又三个月的安史之乱ກ终于结束了!

安史之乱的教训是深刻的。除了唐玄宗晚年宠信权奸。用人不当以及居安忘危、穷奢极欲之外,还在于他的昏庸,使节度使的权力不断增大。各节度使久ื任不换,放任遥领,增权兼统,导致边将雄踞、藩镇割据的恶果,使得中ณ晚唐一百多年间国家名虽统一,实则分裂ฐ,战祸ຖ不断,百姓遭殃。直到五代十国,这种藩镇割据的动乱又延继了五十多年。

安史之乱的平定给唐王朝带来了光明,带来了复兴的希望。李唐王朝的一帮忠君贤臣,痛定思痛,下决心要拨乱ກ反治,复现开元之ใ盛。拨乱反治,复现开元之盛的杰出代表就是锐意改革的刘晏。

注释:

(1)《资治通鉴》卷222๐

(2)《旧ງ唐书》卷1้18๖《元载传》。

(3)《旧唐书。代宗本纪》及史臣曰。

(4)《旧唐书๰》卷1้18《元载传》。

(5๓)《旧唐书》卷1้28《颜真卿传》。

(6)《旧唐书》卷128《颜真卿传》。

(7)《新唐书》卷149《刘晏传》。

(8๖)《全唐文》4๒6卷《代宗纪》。

(9)《唐大诏令》卷4๒5《刘晏平章事制ๆ》。

(1้0)《新唐书》卷149《刘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