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依据吗?”董姓男子皱眉问道,他玩儿青花瓷也不是一年两ä年了,从品相上看,这件大盘做工ื堪称完美。胎釉jing细,花sè鲜亮,青龙身姿灵动、飘逸,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缺陷,再瞧底盘,光滑细致,内外壁釉sè浑然一体,落款也是大清康熙年制,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真品无疑。
“那当然。”徐晨咧嘴一笑,挤眉弄眼的对着老家伙道:“老掌柜,你说是不是啊?”
“吆,先生,是您啊,快请,快请。”伙计赶忙丢â下手里的鸡毛毯子,一溜小跑迎了上来。
仔细想想也是,但凡在这里开铺子的,有几个不是明眼人?没那ว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啊。要想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捡漏,不说大海捞针ฤ吧,也跟浪里淘沙没啥大分别。
朵朵无视玻璃的阻隔,小手点在一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玉镯子上:“就是它。”
大体而言,当店员跟**差不多,客人都是越嫩越好,一个油水多,一个ฐ交枪快。
王大少一愣:“你什么意思?”
“别说了,全给条子搅合了。”
女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像是一道炸雷,震得徐晨目瞪口呆。
他叫徐晨,今年二十四岁,同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大学一毕业就来到琴城这座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梦想着有朝一ri能ม够出人头地,金钱美女一把抓。
“这个……我不是也拿不准嘛。”老者脸一红,面儿上有些过不去。
“要说这清初有名的画家,有四王、吴、恽并原济、朱耷、髡残、渐江四僧。几人各有千秋,其中四王的特点:秀、明、厚、晕,吴历擅竹石,恽格擅花鸟,石涛肆恣,朱耷悲浓,髡残幽深,渐江苍劲。”
“相信眼前这幅画大家也看得出,此乃ี以画寓情之作,因此,当非四王、吴、恽作品。而四僧之ใ中,唯有朱耷擅绘剩山残水。你们再看这云海,层层叠叠,烟蒸雾绕,充分利用了墨汁与宣纸的特xing。因此,我有八成把握,这画正是朱耷之ใ作。”
听完这番话,五位老者全都怔住了,这小子打娘胎里就玩儿古画的吧?
董贤在一边儿也听傻了,朱耷是谁?连他这只爱青花瓷的人也如雷贯耳,说起朱耷的画,玩儿古董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一幅画动辄上百万,jing品更是几千万上亿这么卖。这小子花了2ooo块钱买的破烂货居然是名家作品?亏得自己昨天晚上还拿这个ฐ取笑过他。捡漏捡到เ这种程度,比1oo块钱piao个处女,那概率还要低。
“我同意他的判断。”花镜老者率先表态道。
“我也同意。”这是中间的老者。
“我也是”
五位老者都表了态,接下来就是制作鉴定证书了,可正当徐晨松了一口气,打算收起画卷时,花镜老者却突然按住他的手:“小伙子,你想不想把这八成把握变成十成?”
徐晨一愣:“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人俞承浩é。”花镜老者与他握了握手:“不瞒小友说,朱耷先生的第十六代世孙朱临先生眼下正在琴城,我与他也有几分交情,若是请得他来一观,并在鉴定书上签上大名,你就是走遍全国,也没人再敢质疑这幅画的真伪。”
“真的?那就有劳老先生了。”徐晨还指望这玩意儿赚钱呢,证明人当然越权威越好。
俞承浩é呵呵一笑:“既然这样,小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联系朱临先生。”
“好的。”徐晨拿着画转身出了大厅。
去往休息室的路上,董贤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老弟,这回你可财了,2ooo块钱就换了幅八大山人的画,神仙都会嫉妒你的。”
到เ了这时,徐晨反倒是有些宠辱不惊、处之泰然,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行经一条走廊的时候,徐晨望到เ尽头一处会场内工作人员正在来回忙碌着,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干什么呢?”
接待小姐甜甜一笑,解释道:“今天是3o号,正巧是每月例行一次的拍卖时间,他们正在整理会场,准备下午的拍卖会呢。”
“哦。”徐晨眼睛一亮,点点头不再说话。
进了休息室边喝咖啡边等,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俞承浩引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是位老者,年纪大约在七旬ຒ左ุ右,身材伛偻,满头银丝,不过好在jing神不错,走起路来尚算稳健。他身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上面穿蓝格子半袖打底衫,下面是一条浅灰sè牛仔短裤,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脸上不涂ิ不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净。
“小友,这就是朱临ภ,朱老先生。”走到二人跟前,俞承浩介绍起身边之ใ人:“至于她,是朱老先生的孙女,朱瑶小姐。”
“老先生您好。”徐晨忙起身同老人打招呼,然后又冲着朱瑶点点头。
“东西在哪?快给我看看。”很显然,老人并没心思跟他客套。
徐晨无奈一笑,拿起古画,放在一张桌子上缓缓摊开。
随着画卷展开,朱临ภ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一双手轻轻摩挲着苏木画轴,那ว表情不论怎么เ看都给人一种五十年老光棍头一次见裸女的感觉,这要让他去演龟仙人,一准儿能拿奥斯卡小金人儿。
“爷爷,爷爷……”朱瑶觉得很丢脸,尤其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你说这要是幅**也就算了,她好歹也能理解。男人嘛ใ,谁没有过jing虫上脑的时候。可眼前就一云海,一没仙子洗澡,二也没神人偷情,至于这么激动吗。
“瑶瑶,你可还记得家史中记载的先祖晚年时期曾绘有一画ฑ,取名‘孤峰云海’这件事?”
“啊。”朱瑶捂着小嘴,一脸的惊讶:“爷爷,你是说……”
“不错。”朱临点点头:“这回我总算知道它为什么叫‘孤峰云海’了。不落款,无题画诗,说明不求名利,岂不正合先祖年迈时期淡泊致远的心境?”
“妙啊,妙啊,正是无题既有题,名利皆浮云啊。”
徐晨等人听完二人这番对话,渐渐也明白过来,原来此画有如许深意,果然不愧大家之ใ作。
现在结果出来了,确是朱耷之作无疑ທ,俞承浩笑态可掬的看了徐晨一眼,道:“小友稍等,我去通知他们把鉴定书拿来。”
不想徐晨突然将他一把拦住:“不用了,我想把它拿去参加下午的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