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看到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的王竞存迎上来，林子岳连忙跳下去。
此时已是初ม夏时分节，北京的天气渐热，又恰好刚刮过一场大风沙，那气候直闷得人连气都喘不气来，街面上的人都争先恐后的躲到了茶馆里、屋檐下！
满城议论纷纷所能造成的动静，显然要比单纯的绯闻要大得多，闹到最后，连已因顺利调解了阜新事变，升任少帅行营秘书处的副处长的王竞存，都从北平专门来电阻止林子岳的‘胡闹’。对高倩儿这位世侄女的脸面（尽管，当事人对此也许并不在乎。）王竞存自认于情于理自己都维护之责！在他这类老派人物的世界观里，捧戏子无所谓，娶ດ戏子做妾也勉强能容忍，可要让这个戏子在指腹为婚的正妻之前过门，那也就太说过去了。
在随后一周里，林子岳要么往来于省上排得上号的军政要员的府邸，忙着‘礼佛拜山’，要么就在汤玉文的陪同下流连于避暑山庄的大小景致、承德城内的青楼楚馆，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思。在王竞存回北平复命后，林子岳玩得更出格了，他竟迷上了大了他五六岁的省城里数一数二的京剧名伶月秋菊，但凡有月秋菊的戏码他是一次不拉，还送花牌、包园子、起堂会，大把大把的撒钱，摆足了权势人物的派头。林子岳这位最年轻的抗日英雄，本就是民众视线的焦点，省城各家报馆的宠儿，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几乎在一夜之间，满承德就都是刊登林子岳和月秋菊出双入对，神态亲呢的照ั片的报纸。
“听明白了吧！”看着脸色虽阴睛不定，却仍在频频点头的林子岳，以为这个外甥已被黯谈的前景，给吓着了的王竞存趁热打铁的开导道：“这就是政治，只有利ำ害相关，无是非对错可言！就凭你这点微不足道的本钱，夹在南京、北平、承德三方之间，一个应对不好就得被生生挤死！再者，算上这次日本人在阜新境内已是两ä次吃了大亏，保不准哪一天，小鬼子就会拉着大队人马踏平阜新城，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我看你还是交卸了职务，跟我回去吧。临来前，少帅跟前的红人高副秘书长对我亲口说，少帅对你个人的胆气才华，还是很欣赏的。你还年轻，有了少帅的赏识、提携，便不愁没有出人头地那一天！做人做事还是踏踏实实的好！”
直到这时，奉系政客们才‘猛然’想起了阜新的义勇军是辽宁难民为ฦ主的，也是咱们乡亲啊！要是拢络的好了，还怕他们的胳膊肘会往外拐不成？！
护兵们正急得手心冒汗了，一只纤纤素า手伸到了林子岳的眼前！
让他心烦意乱的原因里固然有战局愈加不利，部属在此役中ณ死伤已愈千的愁怅担忧，可更多却是说不清理还乱的迷茫。
严国祯这一问可是把满堂士绅大户都给生生问住了！是啊！日本人的凶残暴虐他们从逃难的人群中可听到不少，两个月前的那次日军犯境，日军虽始终未通能进入阜新县繁华带，又是一路疾行，没有四处扫荡的时间，可到头来小鬼子还是放过紧挨着他的行军路线的小通沟村！下手那个叫狠啊，杀二十多人，四户人家绝了户不说，还把全村烧成了白地！
严国祯想得很对，当初ม省上之所以先封锁物资，再派出说客，也正是想借助漫天风雪的威力逼义勇军就范，而且若非军队内部的保密性太差和说客的充任说客的谢参议的骨头太软，差一点就成功了！
小村久是个ฐ疯子，可他并不傻！进兵之前，对阜新县城周围的地理环境，他也是做了一番研究！小村的结论是，只要义勇军没有不战而逃，那么长山甸附近，就必将成为中方的阻击阵地！
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学长在东京军部任职的小村，很清楚‘天皇’对少壮派擅自开启战端这类事情所持的是一种打赢了当事人非但没事，还会受到大力奖赏，只有打输了才依法严å办的看似暖味实则为鼓励的态度。
等林子岳反应过来，这事已是板上订钉了，他能做的也只是亡羊补牢的把部队的番号定为抗日义勇军第一路军，而不是垄断抗日义勇军这个光荣称号了！
可这一多问题也有多了。把这支已澎胀到拥有包括一支掷弹筒、两ä挺加拿大轻机枪（前者是鬼子手中缴获，后者原属于黑山县保安团。）在内的三百条各式枪支的九百多人的‘部队’编成两个大队各辖四个中队又两ä个中队不难（姜大海、贺仲年分任第一、第二大队大队长。从沟帮子出就一直在给大路打前站、探风色的谢二毛，当了特务中队中队长。包括那十几个ฐ女学生的闲人们则被编入了直属中队，这个中队的中队长在学校时就跟林子岳关系很好的王国栋。），这么大个ฐ摊子，总得有个名义吧。原本姜大海是想立个山头，开个ฐ字号（关东绿林对绺子名目的俗称。），可一来贺仲年等人极力反对，二来姜ä大海自己也觉着带着上万老百姓、一大堆坛坛罐罐的累็赘拉杆子，有些不伦不类。贺仲年倒是提出一连串ธ进步、激进的名字，可姜大海又不干了。
贺仲年他们这一行人，原是东北大学附中的学生。九一八事变生后，名为大学实际在很大程度上被正热衷于搞华北、东北一体化建设的少帅视为东北军政系统的预备队的东北大学，理所当然的获得了与城里的军队、政府机关同样的待遇，优先撤离!东大附中寄宿部的高中生们，也捎带着被带出了沈阳城。即是捎带，便难免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更何况是变起仓促，出了城不久，大撤退很快就成了乱糟糟的放鸭子，到处尽是惊惶失措没头苍蝇似的人群。
沟帮子的市面看似繁华，可却多是匆匆过客，近锦州ะ又近在咫尺，本就没几个坐座医生。这一兵荒马乱，镇上的两家西医诊所更是都唱上了空城记。论起精医术、通药理来，不留在镇上几位中医，又有那个能与在堂堂东北府沈阳城里都小有名气的中医世家高家的孙小姐相提并论。要知道中医最讲究的可就是秘方秘术世代相传！否则ท你就是钻研上半辈子也多半会是个半吊子（这种封闭式的传承，也正是中ณ医渐渐式微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大小姐都束手无计了，躺在床上的小胖子岂有生理！
就事论事，石友三这一自不量力之举，充其量是一场闹剧罢了。但这次兵变其对中国国运的影响之恶劣，却过了其本身！为ฦ了应付这次兵变，张学良被迫从造近华北的辽宁境内抽调了大批精锐部队入关参战，此举直接极大的削弱东北三省的整体守备兵力和造成了东北政治中心沈阳的半真空化（警备兵力仅剩两个旅。）。这种情形落在时刻๑觊觎着东北沃土的日本关东军眼中ณ，无异于天赐良机。当然，把永远警惕着后人的九一八，把长达十四年死者上千万的大国难……，统统推到石友三一个人身上，未免失之偏颇了。毕竟国家积弱久矣，毕竟日人窥我华夏神器久矣！可最起码，称石友三所一手策划、组织的邢ฦ台兵变是国难的导火索ิ是恰如其分的，单从这一点上说石友三就已是万死莫赎了！
暗探们撤出的第三天的午后，女扮男ç装的李玉芙在两个卫士的保护下，从后门离开了第四专区驻承德办事处，走进了承德最大的戏园子，福兴大戏院！
好戏刚开锣！
那ว年月的戏园子主要唱的还是夜戏，也就只有福兴这种的大码头上的大戏院，才会把日戏列为ฦ常例。因为白天观众比晚上要少，演员的收入也低得多，肯唱日戏的多是些半红不黑的角儿，大白天逛戏园子的大半都是些醉翁之酒之意不在酒的闲人，很少有人会去计较台上唱得地不地道的。
李玉芙一进了福兴大戏院，就坐进了一间早订好了的包厢。她那ว张脸太娇太媚，一身的男装打扮压根就骗不了人。可戏院的小伙计们却对此习以为ฦ常，到戏院子来私会情人的姨太太、阔小姐，他们可是见得太多了。
没过多久ื，一个瘦小却不失威武的西装中年人，就径直走进了李玉芙所在的那间包厢。
如约而至的张殿魁，进了包厢先是一愣，怎么是个ฐ女人！他是知道林子岳因后院起火，把个小妾留在了省城的。可在他的预ไ想中，林子岳大费周章的把自己约了出来，又说大事相商，那么等在这个包厢里的就算不是林子岳本人，最起码也该是阜新า方面排得上号的人物吧！
自觉被小视了的张殿魁刚ธ想抬脚走人，李玉芙就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并掏出一物在他眼前一晃。就一眼渺过去，张殿魁就老老实实的坐下了。那件物件，虽只是一封信，那封皮上的上下落款却非同小可，张汉卿至靖远（张殿魁的表字。）将军亲启！
少帅的信并不长，只寥寥百十个字，也没引经据典，除了以民族大义、东北军的前途相感召外，都是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在信中少帅以个人名义保证。，只要‘倒汤’能成功，张殿魁就能ม获得将会调防到เ冀南的五十五军的指挥权
这个价码很高了，一军之长可是统兵数万的大将，这个地位是张殿魁的省汤手下永远也得不到เ的了。更不用说，少帅还承诺事成后，将给予张殿魁十万法币的奖金了。十万法币，对于靠军饷过日子的张殿魁，也是一个ฐ天文数字。
可张殿魁看完了少帅的亲笔信后，脸上竟无一分喜色，有的只有无比的凝重。
张殿魁沉得气，李玉芙更沉得气。从把少帅的信交给对方的那一刻๑起，她就把目光转向下面的戏台，时不时还轻啜一口香茶，仿佛她来这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品茶看戏一般。
沉默了一会后，张殿魁有所指的问道:“林夫人！类似的信少帅应该不会只写了一封吧？”
李玉芙答得很爽快：“一共四封，都是给不姓汤的省军将官的。”话音方落，李玉芙就把余下那ว三封少帅的亲笔信拍在了桌上，其中一封的封皮赫然写着汤玉文汤四公子的舅舅的名字。
“他们手里都有兵权，我现在只是个空筒子，‘倒汤’是有心无力喽！”张殿魁扫了一眼桌上的三封信，出言推托道。
李玉芙用动作做了回答。她将桌上的三封信一一拆开，把里面那一张张内容与少帅给张殿魁的那ว张大同小异的信笺，一一出示ิ给张殿魁看后，方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当着张殿魁面把手上拿着的几张信笺都点着了！
“少帅不想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可以理解的。”被火光映得分外妖娆的李玉芙倩然一笑道：“少帅是少帅！外子是外子！外子只想跟张将军合作。他对我说过，那三个人平日里是位高权重，可事到临ภ头，愿意为他们效死力的部属，只怕一个ฐ巴掌就数得多来。你张将军就不同了，这省城驻军的军官里有七、八成都是曾跟着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旧部，纵使那些个旅๓、团长们都是属白眼狼的，营、连长里头唯你之命是从，总大有人在吧？！”看了看表情已起了少许变化的张殿魁，李玉芙的语气愈的柔和了：“兵谏这种事吗？讲究的就是心狠手快意志坚决，在这方面直接带兵又冲劲十足的营、连长们，可比那ว些畏畏尾的高级军官们强多了！”
大受震动的张殿魁终于放下了性别岐视，开始认真对待了：“林夫人！我的情况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汤主席对我恩重如山不忍背叛的之类屁话，我说了怕也没人信。我是奉军老三旅出来的兵，这点带兵本事都是郭旅长（松龄）教的，少帅跟郭旅长形同一体，他的命令我也愿意执行。”张殿魁掰着指头说道：“可兵谏这事的关系太大，热河的情况又比较特殊，要是失败了自然是‘四大皆空’，即使是勉强成事了，若一个不小心，让日本人渔翁得利，我和你们家林子岳可就百死莫赎了！所以，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希望在‘倒汤’的过程中，能ม尽可流的少流血，汤家族人、省城大小官员的血最好是能不流。第二，我得先知道你们在省城的所有的布置、全部的行动计划。少帅那边又准备怎样配合你们，关键对日本的趁火打劫，少帅有什么针对性措施。然后，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跟你们一块干！”先不论第一条现不现实，单后一条就够呛，还没决定加不加入，就想要知道全盘计划，张殿魁这分明是在为难李玉芙嘛。
凭心而论，若此时坐在张殿魁对面的林子岳，都得犯滴沽，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且还都是单方面的。
好一个李玉芙！好一个初ม生牛犊！她竟是连犹豫都不带的，就答应了张殿魁所提的第二条要求，只对他第一个要求提出了异议：“张将军！我可以担证汤家大小的生命安全，但总得从那些追随汤家的贪官污吏里，挑几个民愤极大的上断头台吧，要不兵谏的正义แ性、少帅出兵的合理性，可都没法子保证！~这对您和您的部下的今后，大小也是一个隐患不是？！
本就对那些贪暴到竭泽而渔的地步的官吏们没什么好感，又已对李玉芙非凡的魄力、见识叹为观止的张殿魁也没再坚持，他习惯性的拍着大腿答道：“好吧，这一条我听你的！那就请林夫人给我说说你们打算如何‘倒汤’吧！
一刻๑钟后，旗开得胜的李玉芙踏着轻盈的步伐下楼去了，而尚心有余悸的张殿魁，又神情呆滞的坐了大约十分钟，方才起身离开。
从福兴大戏院出来，觉着时机已๐成熟李玉芙，又通过一家茶馆，对林子岳派来的那些前马匪们下达了新的指令。
此后的几天里，嘎达梅林的‘旧部’们闹得更凶了，受害者也不再限于省府的大小官员，一些‘省汤’关系密切的商人、社ุ会名流也被卷了进来，其行事手法也日益的多样化，袭击、抢劫、绑架……，几乎ๆ是无所不为。
汤二公子的爪牙们虽已๐是全力以赴，可无奈对方滑溜极了，不管成功失败，总是一击就走，又从不在妓馆赌场这些容量暴露的场合出没，案子未能ม有大的进展。
想要守株待兔嘛?汤家最引以为傲的树大根深，却反过来成了拖后腿的包袱，放眼省城，跟汤家能ม扯上点关系的人少说也有两、三千，又哪能守得过来！
一帮人数不过数十的‘贼匪’，竟难缠至此，稍有点头脑แ的人，都已想得到此事必有蹊跷了，况且，做为一个白手起家的乱世枭雄，汤大虎对危险气敏感度向来都是很高的。
于是乎，省府的高级幕僚便被责成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分析出这批让省城鸡飞狗跳的暴徒的真实身分及其幕后主使的企图何在。
应该说，省汤的夹袋里还是人才济济的，都可坏有坏他们都太聪明，相互间的矛盾又太深，谁也不肯白给别ี人留一个攻讦自己的口实！在美人美酒香茶的陪伴下争论了三天三夜后，他们递给了‘省汤’一份洋洋洒洒几千言的报告。看着这份什么可能性都考虑到了，可什么又不确定的狗屁分析，汤大虎气得直跳脚骂娘。
骂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汤大虎明白再不把日趋恶化的治安状况扭转过来，省城的局势就要失控了。在仔细的权衡利弊后，汤大虎下令把原本驻扎在城郊的一个旅调入城中，在城里原有的军警的配合下，展开全城大搜捕。
全城大搜捕啊！听上去是很吓人，可论起实效比密探们的暗访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原因无它，全城搜捕的动静太大，大到连傻瓜都知道要溜之大吉了！可汤大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反正是抓不着了，吓出去城也好啊！
你别说，省汤这一手还真灵，大军刚一进城，嘎达梅林的‘旧ງ部’们就无影无踪了。可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大很得，也不知是那个丘八带的头，进了省城的大兵们竟然相继设卡，以过桥过路费的名义，当街勒索起过路的行人来了。
别看当兵十个有九个是文盲，可勒索起人来还挺文明的，他们对拒绝给钱行人不打不骂，只是不让你过去。你要是缴了买路线，大兵们就会可怜巴๒巴๒的跟你说，他们也是情非得已，谁叫汤主席还欠着他们整整半年的军饷没了，家里老老小小总要吃饭，未了他们还会给你一张收条，郑重声明这只是借，将来要是军饷下来，他们一定会还你的。老实说，大兵们的胃头并不算大，可市民们每天都得回家，店铺每天都得进货送货，这要是长此以往下去，谁也受不了啊？！
市民、学生、商贩们虽不敢跟大兵们手上的刺刀较真，可向政府请愿的胆量他们还是有的。好家伙！头一天就去了两万多人，把被省汤派去跟他们对话的齐秘书长，吓的都只敢从紧闭的大门的门缝里朝外喊话。
齐秘书扯着啜子对请愿民众说了一大车的好话，又许诺省府一定在两天内让大兵们撤卡，还搭上了祖宗十八代的名誉做担保，这才堪堪把局面给稳住了！
散去的民众还没走远，齐秘书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齐秘书长心里的那一丝庆幸，很快就被忧心忡忡所取代了，这大话说出去了，能ม不能实现他可是连一点下数都没有。刚才省汤亲自给新进城的那个旅๓的旅、团长挂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站在了，那些旅๓、团长可都说了，八、九成的连队都在闹饷，都在设卡收费，若不把欠饷给放下去，他们也无能为力，总不能ม让他们把手下的兄弟们都枪毙了吧！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这位深得省汤信任的大管家，才推开要扶他的秘书，起身向含辉堂走去，他的主子还在那等着跟他共商对策了。
其实，从省军官兵把好端端的一个省城分成若干自行收税区的那一刻๑起，这盘棋已被李玉芙下了成了死局，任汤家父子挣扎得再厉害，也已是回天乏术。
难道不是吗？！
拖，省汤是肯定拖不起了，民情汹汹还在其次，南京、北平方แ面他就交待不了！
咬着牙给这三个团的官兵补欠饷，也非良策！城里这个旅๓的欠饷补了，必定引起省军的其它几个旅的官兵的心理不平衡，四、五万人半年的军饷，那ว可是几百万大洋，汤家父子一时之间去那ว找这么大一笔活钱。且这个ฐ先例一开，今后省军官兵们只要稍有不满，就会群起闹事，汤大虎这个省主席那还坐得稳！
迅以武力镇压，这倒是一条路子，‘省汤’从前虽没在城里驻多少兵，可光一个警卫营、一个宪兵营的战力就很可观，必要时汤二少的特务，城里的警察也作用，只要动作快手段强硬，未必不能镇慑住这三个团的‘乱兵’。可这里头，却得有一个ฐ前提，乱兵们必须是一盘散沙才行，要不那就不叫乱兵，得要‘叛军’了，对付‘叛军’光靠杀鸡给猴看的手段是远远不够，还得有能与之硬碰硬的实力才成。
而精明了一世的‘省汤’正栽在了这个误区上。在再三确实各团都只有底层官兵参与闹事后，他把这次的事件的性质，定为ฦ了自性的闹饷，全没想有预ไ谋的兵变上头去，更没想到เ人家千盼万等，等的就是他来打这第一枪！
这也怪不得他，李玉芙策划、张殿魁执行这次兵谏的组织形式，就那个时代，确实可算得上全国罕见！话说又回来，要不是省汤太‘爱兵如牛马’了，也不可能有出现这种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