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母亲,或是对他们几个ฐ孩子,这出发点从最初就不一样……
夜里起了风,大约又有一场雪要下了吧……
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却愿意按着她说的去做,这是一种完全的信任吧!
可二姐的性子和母亲却全然不似,二姐可比母亲厉害多了……
陈妈妈摇了摇头,“倒不是很清楚,先煎些汤药给用了看看吧,这时候郎中也难请。”
三少爷身子弱,这些小毛小病,最易过人了,寻常人或许几日便好,要是搁三少爷身上,兴许就要丢了半条命!
可不知怎的,就想到เ在茶楼上瞥到他的那一眼。
能将亲兄弟溺毙,弑父杀母,强辱弟妹的人,行事血腥暴虐,不顾半分伦理纲常,哪能称不上一句凶残?
“后来无意中打听了一下,那陶然居做的正是珠宝的买卖,样样价值不菲。”
“具体要什么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得亲自看过了才知晓。”她右手支起了下颚,这么缓缓说着,“我听说,有些人最是喜欢深藏功与名了,那ว些放在闹区的,往往却不是最好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对了,我要找的就是这样子的。”
连灌了几口温茶,顾婼才起身道:“娘亲先歇着,过两日便要腊八了,这几天各个ฐ掌柜管事都送了礼来,我还要去清点回礼,得先去了。”
母亲身边有唐嬷嬷把关,二姐个人警惕性颇高,衡之待人接物都格外敏锐,三房里只有她,懵懵懂ฦ懂什么也不会,唐嬷嬷屡次想插手都被她拒绝,弄得她身边尽是些牛鬼蛇神,自己也很快成了李姨娘与安氏下手的目标。
“今儿这香是谁点的?”
顾妍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回了房里。
顾修之身子僵了僵,也不在意,大手揉着顾ุ妍的脑袋,笑道:“傻丫头,干什么呢?还以为ฦ这半年你有什么เ长进呢!”
她又惊又喜,想和他说几句话……可她只是个鬼魂,二哥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话到了这儿,安氏叹息了一声,她想到了自己那早ຉ夭的大儿子。
安氏徐徐说道:“那赵嫂子家的小儿子是个病怏怏的,就靠了她和她闺女的月钱吊着半条命,赵嫂子被罚了钱,这下子药钱没有了,赵嫂子东拼西凑地借,她那儿子还是去了大半条命……家中唯一的骨血,险些保不住,赵嫂子就怪到了二丫头的身上。”
老夫人额角跳了跳,眯着眼,长吐了口气,淡声道:“嗯,知道了。”
老夫人竭力隐忍,先前的容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听到容娘子这么说,恍恍惚惚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这几天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顾婼明明心里是想亲近她的,面上却总是副厌弃的模样,别扭极了。
都这样久了,顾ุ婷难道还以为她是从前那个任她蒙骗的愚蠢嫡姐吗?
李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唐嬷嬷怎好受这个礼?她连忙侧身让开,面无表情道:“姨娘言重了,若能帮到姨娘,奴婢自当尽力。”
柳氏的神情有些疲惫,憔悴地不像样子,顾崇琰低头喝了口茶就道:“你先好好休息着吧,年节的事,有阿柔帮着照看,你且慢慢养好身子。”
顾ุ妍真不知道,顾婷小小年纪为何就长了这么多心眼?
祖母最宠爱的是三姐,对二姐也同样寄予厚望,平日里留用早饭必有三姐,可今日却单单只是二姐了……
顾ุ妍抬眼淡淡看过去。
要说贺氏心里没有怨怼,那就是违心话了。
晏仲进宫可搜刮了不少珍贵方子,后来还有不少送来了舅母这里,这道秋梨膏便是其中ณ之一,如今给柳氏用了便刚刚好。
顾妍的眼睛随之ใ眯了一下。
“怎么红了?”顾衡之大声叫嚷,使劲对着那微红的手指吹着,连连问道:“痛不痛?烫着没有?陈妈妈,快去拿药膏来!”
她转而就要端起药碗给他喝。
顾媛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小偷,偷走了衡之的健康,要他替自己承受这些折磨。
她手下紧紧护着那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男孩。
唐嬷嬷也将视线投在了顾妍身上。
柳氏信了,笑着夸赞女儿聪慧,然而顾婼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她是外头买进来的丫鬟,本来就知道怎么伺候人,而进府后规矩确实是高嬷嬷教的,只不过高嬷嬷只提了几句,让她好好伺候主ว子,哄好主子……
就见顾妍劈手夺过绿芍手里的东西,扔进了匣子里,站起身素着脸问:“你的规矩是跟谁学的?”
他仰倒在纪师兄怀里,用那沙哑地几乎辨别不出的嗓音厉声呵斥他们。他让他们赶紧走,走得远远的。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魏都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的。他让他们好好照顾ุ舅母……
脑แ中浮现出那日,她和纪师兄花钱买通狱卒,扮成清洁扫洒的洁卫,偷偷溜进刑é房看到的场景。
两人之间极少这样吵架,顾二爷一时也有些生气了,竭力耐着脾气道:“蕙娘,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醒来就是这样了,我……我都没见过几次那个玉英,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玉英的心思都在老三身上呢!”
“你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贺氏抖着身子,声音拔得高高的,“那小贱人长得好看吧?皮肤是不是又白又嫩?水灵灵的真漂亮吧!顾ุ崇琬,你还要骗我吗?你昨晚上就没有一点印象?你……我今早ຉ满心欢喜拿了核桃露来,还看着你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顾二爷紧紧皱起了眉,正欲开口,一个稚嫩明利的嗓音陡然响起:“爹!你,你做了什么……”
顾媛整个人怔怔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二爷和贺氏同时一愣,顾二爷怒喝道:“是谁放三小姐进来的?守门的呢!”
那当值的丫鬟正要开口说话,顾ุ媛已经先一步走到顾二爷面前。
“爹爹,你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你……”顾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ม把目光投向自己้母亲。
从来都明艳动人的贺氏,此时像是一朵失了水分的花朵,迅速地枯萎干瘪,那惨白憔悴的面容,又红又肿的眼眶,哪里还看得出一点从前的影子。
“娘?”顾媛怔怔唤了声。
女儿的声音像是掀开了贺氏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贺氏几欲崩溃,终于倒在炕床上泣不成声。
“娘,娘,你别哭啊!”顾媛手足无措,眼泪却蓦地充斥了眼眶,她看着自己้父亲,又一次问道:“爹爹,到เ底是怎么回事?”
顾二爷心里也恼怒得很,这种事被女儿撞见,总是难堪的。他板起了脸,沉声道:“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回房吧!”
说完自己都不想待下去了,一甩袖夺门而出,无论顾媛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回头了。
“媛儿,媛儿,娘亲要怎么办?”贺氏抱着顾媛狠狠哭了一场,顾媛也跟着伤心,不仅仅是对父亲的失望,更是对母亲的可怜同情。
她脑子开始飞快地消化刚刚听到的东西,父亲和玉英……
玉英,玉英!
顾媛脑子里开始勾勒玉英的样貌,最先出现的,是那日从颐堂出来,在抄手游廊上撞见她与高嬷嬷说话,玉英不慌不忙落落大方แ地跟她说,自己的耳坠掉了……
那张莹白如玉的脸,灯火昏暗也掩盖不住的美艳动人……
所以,父亲也被这只狐狸精吸引了吗?
顾媛猛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母亲说父亲是这个ฐ世上最好的,父亲不会背叛她们的!
顾媛一遍遍催眠自己,脑中忽的闪现一点。
父亲说,玉英的心思都在三叔身上……
顾媛悚然大惊。
三叔,柳氏,李姨娘……
玉英,高嬷嬷……
这些人似乎ๆ串成了一条线,顾媛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娘亲。”她定定地看着贺氏,缓缓说道:“我知道是怎么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