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凉凉地说:“我也在想你用什么酷刑逼迫她们从了你的?”不再被人用力摇晃肩头,感觉好多了。
“安静同学,难道你就不想热情挥洒你亮丽的青春风采吗?难道你就要让青春的岁月在平凡黯淡中静静流逝吗?浪费别人的时间是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青春简直就是懦弱无能ม的自杀行为。”我忍不住要送她个卫生眼了,听她口沫横飞地说下去,不仅越来越慷慨激昂,也越来越有血淋淋的趋势。
“怎么会喝这么多酒?”话是对着艾芜说的,眼睛却盯着我。
天不从人愿,门开得很快,不过来的正是艾蓬。
“我只知道墨鱼也叫乌贼,遇到เ敌人时会喷出黑色的汁液。”我一本正经地说。
“在这里你恐怕很难等到车的,还是我送你吧。”这种人,恐怕不知道出租车公司有一种cນallin的服务吧。
安平是我的姐姐,六年前赴美留学,三天前捧着商学硕士的文凭回国。她可不是那种在国外混日子的富家女,文凭倒是货真价实的,这也是老爸大宴宾客的原因,谁有这么เ出色的女儿都要拿来炫耀一番的。
我看着床上的长裙,绿得像玉一样的温润,但不适合我。我也不想穿着它出现在安平面前,因为就在宴会开始前,我看到安平也穿了一条款式类似的长裙ำ,不过她的是红色。
“等你在安家呆不下去的时候,你会用到它。”说完,他驱车而去。
真是莫名其妙的话,即使我离开安家,又关他什么事,他那ว里决不会是我的栖身之所。
回到家中ณ,安平不在,并不像我想像中ณ的,被她撞见墨羽送我回来,再生出一场风波来。其实我的内心倒有点希望被安平撞见,想到เ那副场景,心里好像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接下来的一星期,艾二因为ฦ腿伤没能来上课,期间通过几次电话,对受伤的原因,她只含糊地说是因为ฦ和耿杰发生争执,不小心摔倒,被花王留แ下的花刀划伤,听她的闪烁其辞,我就知道其中ณ肯定还有细节被她省略掉了。
周四下午没课,我约了麦一和若三一起去看艾二,正好把这一周的笔记带给她,虽然大四的功课不重,可圣辉大学的毕业考也是不容忽视的,每年都有掉以轻心的学生落马。我在校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绚丽的波斯菊准备看望伤员,虽然电话里艾二已๐经叽叽喳喳地完全听不出是养伤之人。
果然如艾二电话里讲的,她受伤后艾妈妈就每天在家守着她,艾爸爸和艾蓬也总是提前下班,再加上一个时不时就来的耿杰,她每天躺在床上倒是从不会觉得闷,因为总有人来骚扰。每次听她电话里以抱怨的口吻这样讲,我总是忍不住要回她一句“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艾母让佣人送来茶点,“你们几个先在楼下坐一下,护士小姐正在帮小芜换药,你们如果在,她肯定故意尖叫得让你们惨不忍闻。”说到这儿,艾妈妈笑了,“每次有旁้人在她都故意大声叫,搞得现在护士换药连我都不让在场。”艾妈妈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听说那ว个害艾芜受伤的耿杰常常来噢?”麦一还真不放过任何打探小道消息的机会。
“都怪小芜不小心,也怨不了别人。耿杰这孩子我倒是挺喜欢,看他还挺紧张小芜的。其实小芜的事我倒不担心,让心的是阿蓬,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ฐ女朋友,听小芜说他喜欢你们学校的一个ฐ女孩,不知你们认不认识,阿蓬ศ都追不到เ的女孩子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还好艾二没在她母亲面前提及我的名字,除过上次舞会,我也没见过她父母,否则今天可就是撞到เ枪口上了。
“艾大哥看上的女孩,自然是顶ะ尖出色的,也是顶尖难追的。”
我瞪了麦一一眼,她嘻皮笑脸地不当回事。
“什么顶尖的,要我看,你们几个就是顶尖的人物了,随便哪个嫁给艾蓬我都求之不得。”说着,艾母的视线在我们三人脸上逐一扫过,不禁让我揣测她早就知道,或是有所怀疑,刚ธ才的话不过是旁敲侧击罢了。
“艾大哥这么เ出色的人,艾妈妈哪里还用愁呀。”这个ฐ麦一,怎么总喜欢在这种话题上打转。
艾母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怕的就是他心气儿太高,钻了牛角尖呀。”
“艾妈妈这只戒指好漂亮呀,是当年艾伯伯送您的结婚戒指吗?”麦一指着艾母手上的戒指,还好她终于岔开了话题。
“这可不是我的结婚戒指。你艾伯伯的爷爷以前是国内最有名的珠宝商,这颗钻石是他选中的,还请了当时最好的珠宝匠做成这只钻戒,是艾家每一代传长房长媳的。别ี看钻石不大,这样的纯度可十分罕见,它可比那些大它两三倍的钻石都值钱。”
“那以后这戒指岂不是要传给艾大哥的太太了。”说着麦一偷偷对我眨眨眼。
“可不是,我正急着把它送出去呢,偏偏艾蓬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一阵子,我天天把戒指供在祖宗牌位前,求祖宗保佑,快点帮它找到下一任主ว人,刚ธ才也是因为要护理钻石才拿了过来。”说着,她召来管家,让他把戒指再放回原处。
正说话间,护士走下楼来,告诉我们,艾小姐请我们上楼去。我也感觉如蒙大赦般地轻松,赶紧ู起身上楼。
“安四,还是你最好,还记得送我花,她们两个没良心的估计是被你逼着来的吧。”
看艾二的样子根本就是好得不得了,我们三个ฐ人讲的话也没她一个ฐ人讲得多。
“我是听说有人上个药就叫得死去活来,让人惨不忍闻,想来看个希罕。”麦一一脸揶揄,一个星期没和艾二斗嘴了,她也闲得发慌。
“别提了,再提我哭给你看,我哪是怕疼呀,实在是腿上那个大伤疤有够丑的,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完了完了,我们的艾二不过芳龄二十一,就要背负这样的阴影,真不知该拿那个罪魁祸首怎么开刀才好。”麦一故作腔调地说,她逗弄艾二的本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别提那个混蛋了,都是他害的,说什么เ他要负责,可带着那ว么大的伤疤,以后要我怎么เ穿短裙ำ嘛。”艾二自顾自说得咬牙切齿。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噢,原来已๐经有人负责了。”麦一更是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艾二这才发现被转进圈套里了,嘿嘿干笑两声,“姐妹们,想死我了,来,一人一个香吻。”老招数,又装人来疯,说着,她还八爪章鱼般地真从床上扑过来,有谁能告诉我,这是腿部伤患的正常表现吗?
“姐妹们?好浓的风尘味,这里是百花楼呢还是红袖招呀。”天下只要艾二有杠,麦一就去抬。
“管它哪里,只要咱挂的是头牌。”说着,艾二还比了个ฐ美美的姿势。
“哎哟,若三,姐姐要抱抱你,你干嘛突然站那么เ远,知不知道好痛啊。”艾二一个不慎腿撞在了床边,没抱到美人,倒抱着自己้的腿呲牙咧嘴起来。
“咱们小三当然是怕传染疯人病了。”饶是艾二叫痛,麦一还是有杠必抬,没杠也到เ处找杠抬。
“好了,别ี闹了,我出去找护士来看一下,别ี是碰到เ了伤口。”不是我好心,而是想起那天艾二腿上的伤口,实在是有够触目惊心的。
“还是安四最是我的贴心宝贝,给你的香吻double了。”我回瞪她一眼,早知道这家伙是同情不得的。
“我也去吧,艾二,要不要给你拿杯水,你床头的那些药片似乎该吃了。”还是乖乖牌的若三最细心。
“好的,谢谢,本来以为今天不用吃了,看来还是躲不过。”说着艾二无奈地鼓着脸颊。
出了房间,我才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护士现在在哪里,总不能放声叫吧。
“刚才艾妈妈说过护士小姐在休息室,就是走廊尽头右手边那ว间棕色镂花的木门。”还好有若三的指引,要不我就得走回头路去问艾二了,若三从中学起就是艾二的死党,难怪她对艾家这么熟ງ。
“你去请护士小姐,我去拿杯水来。”我冲若三点点头,就向着她指的方向找过去。
没想到เ还是惊动了艾妈妈,在众人的监视下,护士小姐检查了艾二的伤口,确定没有大碍,五双眼睛又盯着艾二吃了药,这一场小风波才算是彻底平息了。
看看表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回家,只见管家敲门进来,在艾母耳边低语了几句,艾母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马上又恢复平静。
“大家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吧,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你艾叔叔和艾蓬也都回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怎么能在这儿用饭呢,一会儿饭桌上艾蓬ศ不用说话,只要他多看我两眼,管保我立马变成烤架上的肉,不过不是烧烤的烤,而是考问的考。
“伯母,我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了。”为ฦ了表示ิ我必走的决心,我甚至把背包挎好了。
“噢,你是叫安静吧,你一定要走,我也不好强留。”说着她的目光特意在我脸上停了一停,似是观察着什么。
我虽然没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可被这样的目光审视着,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啊,伯母,我们还是先走吧,改天艾芜身体好了我们再来玩。”麦一也站起身来,如果不是外人在场,我一定要高叫麦一是解语花了。
“那也好,改天你们再来玩,你们几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要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难处,尤其是经济上的困难,来找伯母,伯母一定会帮你们的。”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你的话了,我的好姐妹,有困难了当然是找我。”在母亲面前,艾二就像一个ฐ任性不耐烦的小孩。
艾母的这一番话也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管了,先回家再说。“艾芜,你好好休息,闷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在长辈面前,我们几个都有默契地直呼姓名,而不按姐妹排行相称。
“那你们慢走,再过一周我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到时见。”
正要出门,若三提醒我忘了把笔记拿给艾二了,真是的,一心就想着早ຉ点离开,专门带来的东西倒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哪,这是钟教授和许教授的笔记,我给你复印了一份,还有一本是钟็教授要求读的示范报告,他课上的报告这个月底就要交初稿了,你别ี晚了。”说着我从背包中抽出一整叠的纸张。
“当啷――”随着纸张带出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盒子,掉落在地上依然折射着璀灿的光芒。
管家一把捡起来,打开盒子,“是艾家的家传戒指。”说着,他把戒指递给一旁的艾母。
我只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地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我相信,在场的不止我,大家都惊呆了。好半天,我似乎听到เ艾二尖叫了一声:“安四!”
慢慢地,我好像有点找回知觉了,我一一地扫视着身边的人,艾母依然努力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与教养,她身边的管家面无表情,我却能从他的眼中读出那丝轻视的冷意,艾二则是吃惊地大张着嘴,麦一是一脸不可置信,只有若三,在对上我的眼睛时,轻轻地把视线转开了。我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我努力地想看到เ她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曾在昏暗中握着我的手,轻声地说“安四,谢谢。”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再也读不懂这双眼睛了。
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又慢慢回到了我的身上,我向安母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伯母。”说完我又转向艾二,“艾二,真得很抱歉。”
“不对,安四,这肯定是个误会。”艾二着急地想从床上起来拉住我。
“安小姐,我说过了,你如果有什么เ困难伯母一定会帮你的,毕竟你是小芜的好朋友。”艾母边说边扶住试图要站起来的艾二。
礼貌的话语背后是让我如椎刺骨的优越感,我实在不知说什么เ好,只能像个真正小偷一样地一再重复,“抱歉。”
直到เ我冲到เ楼下,遇见大厅中的艾蓬时,面对他一脸惊讶的脸,我还是只会说那两个字,“抱歉。”
第十章
沿着马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直到เ天空由á浅蓝变成深蓝,再变成漆黑的墨蓝ณ,我抬起头,城市的光害让星星全部隐去,那大片的墨蓝浑浊得什么เ也看不见,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酒吧”,站在它别致的门牌前,我不禁想起了艾二生日那天四个ฐ人在这里喝酒的情形,这是我唯一去过的一间酒吧,那时我们还是几个疯疯癫癫笑闹不停的孩子,而现在,可能再也不会有一二三四的称呼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踏进了“酒吧”里,客人并不很多,看来麦一的表哥不在,演奏台上,只有paul在弹着一首很温柔的乐曲,举目四望,没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这倒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
忽然又有了想喝酒的冲动,在吧台边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对面调酒师送来的menu我看也没看,只说了句,“从第一种开始,按顺序来,不要让我的酒断了就行。”对方แ见怪不怪地很快送来一杯淡红色的调酒,或许来酒吧买醉的人中,我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