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又一次叫停了她,“我可以跟方总说一下,让他给你准几天假,不过不能太长。”
“怎么,还有事吗?”我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眼也不太抬地对她说。
“够了,够了。”我说,“应该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完了。”
“我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休息一下。”
地面!接近了!我的天!救命!
又是一声巨เ响,我飘了起来,身体在翻滚,快下落。地面离我越来越近,马上我就要粉身碎骨。
为什么เ会写这两个字?难道我想自杀?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着说着,我竟然泪流满面。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在很多人面前我都表现出极为坚强的一面。但我也是个人,一个极为怕死的人。
要不然就是世界疯了,我们也疯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惊讶地现那ว些习以为ฦ常、天经地义的事情突然变得不是原来的样子。
我终于明白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不想死。我为自己找了个活着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多么的荒谬都可以。
又走了一段,还是什么都找不到。如果她真的自杀了,那么เ“尸体”只可能在这附近。
当然,前提是真的有人跳楼。
又走了两步,我踩到了一块碎砖头,昨天我也踩到过。它的出现又把事情带回了原点。
不远处有棵大杨树,杨树的枝桠像魔鬼伸出的手臂,深深刺入黑暗之中。一阵风吹来,那些迟早要落下的叶子出沙沙的响声。
我用手指触摸着树干,心想,如果人要是树就好了,不知道疼痛,自然也就无所谓没有哀伤。
指尖有种黏黏的感觉,我把手缩回来,放到眼前,指尖变成了鲜红色。树干上一股股细细的液ຂ体在流动。我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快缩回来,放到眼前几厘米远的地方。
确实是红色。
红色的液体是什么?是血吗?
我的鼻子总是不好,小时候就得了鼻炎,对气味不是那么敏感。但我还是能闻到了那种特有的腥味。
是血。我确定。
我抬头,视线被一团长长的丝阻断。好半天之后,我的视线才学会如何绕过这些被风吹散的黑色丝。
丝的背后是一张脸。一张倒挂着、苍白色的女人脸。视线向上移动,一根树枝从她的后背插入,从胸ถ口穿出,鲜血还在不停的流。
我早该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今夜有风,风从西北向东南吹,如果从十七楼ä跳落,那么会掉落的位置就会向东南方向有所偏移。那样的话,落在这棵大树上也就正常了。树上的枝干足够坚硬,她的身体就这样被树枝贯穿了。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同石雕。一个死去的人脸上能有什么表情?惊讶吗?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差?我不知道,她大概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