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从床上蹦了下来，“他妈的，你还敢来。我今天要让你活着出去。我就不姓邓。”
是俄语。
我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我的头嗡嗡乱响。
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站在我的面前。
我抬起脚用力向门踢去。
露儿在中ณ国著名的私营跨国企业宝通集团工作。出国的机会很多。
我问她有什么高兴事，她却总是摇摇头，跟我说没有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在莫斯科街头流浪，心里空空的，连想都不敢想。
突然，一个ฐ人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无力地抬起头，竟是露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不是跟踪我了？”露儿一脸怒气地问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什么เ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跟踪你干什么？”
“你说什么？”露儿一下抓住我的胳膊，“什么เ‘什么เ都没有了’？你说清楚。”
“我真是个窝囊废，什么都做不好。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结果，现在什么เ都没有了。”
“到底生什么了，你快告诉我呀。”露儿急了，使劲摇晃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使劲挤出点笑容，“明天我就要走了，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别吓我，”露儿一下将我抱在怀里，“我都害怕了。”
我轻轻拍着露儿，“我的小露儿，不用怕，我没事的。我就是想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国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这一次来能看到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走？那你的货怎么办？你不卖了？”
“货？”我的声音一下沙哑了，“已经没有什么เ货了。货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露儿一下推开我，“快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跟露儿说了一遍，但我本来就没太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能讲清楚。
露儿急了，“你光知道他们穿着制服，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我摇摇头，就是在国内，我都不一定能完全分清楚各类执法人员都穿什么制ๆ服，何况这是俄罗斯？
“你连他们是干什么เ的都不知道，就让他们把你那些货给没收啦？连什么手续都没有，你就给他们了？”
“没有，什么手续都没有。你看，我身上什么都没……”
我伸向衣兜的手突然停住了。
“怎么เ了？”
露儿问我。
我的手慢慢从兜里拿出来，那ว些穿制服的人一直冲我挥舞着的‘那张带着大红印章的纸’不知何时放进了我的兜里。
露儿一把抢了过去。匆匆地看着。
我焦急地看着露儿，“这上面到เ底写的是什么？”
露儿轻轻咬着白白的小碎牙。
“到底写的是什么呀？”我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你的货被俄罗斯税务部门扣下了。原因是你进入俄罗斯时没有完税。”
“完税？要是等正常完税，不定得等多少天呢？所有来俄罗斯的中国小商品哪一个ฐ不是通过‘灰色通关’进来的？给点钱立刻就放行，边境上都是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我只问你，当时是就你一家被俄罗斯税务封了，还是那一条街的中国商户都被封了？”
“我当时心里乱极了，根本没注意。”
露儿叹了口气，“你呀……”
我本来就已经极为沮丧ç，听露儿这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露儿，你不用管我了，我这就走了。”
露儿一把拉住我，“你这要往哪走哇？”
我摇摇头，我的心里现在乱得很，我哪里知道要上哪里去？
“走吧，跟我回去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我被露儿拉进了一家饭店。
我根本就没有胃口，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露儿不停地劝着我，但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我一直在不停地喝酒。
留在我印象里的最后一幕就是露儿那双满带忧愁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然后我就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