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刷呢？”她叉着腰问。
这一刻我尴尬到了极点，我不明白向来处事谨慎的自己为什么会犯这么เ低级的错误。只是帮忙看几天家干吗要自做主张重新粉刷墙面呢？
“能不能坚持。”他伸手搭在我肩头，“忙过这阵我放你去休息。”
“肚子疼？”实在看不下去后经理走过来问我。
我又再次倥偬地相信了他。后来他再次复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疏远他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琪琪打电话给我说老花犯瘾，在家里捣腾东西叫我到她那里去一趟。
路过小桥时，我住足赏着一族柳树下垂钓ี的人，风不是很大轻拂着我的颐。瞧了半晌，蓦地我才现钓鱼的竟然都没有鱼饵，我好奇的问一个中年人，“大哥，你们钓鱼不用饵能ม钓得到เ鱼吗？”
在这里的伙食条件是很艰苦的，每人每天就两盒饭。盒饭量少就不说了，还没什么油水，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吃不饱的，所以每次吃饭都会多吃一两盒。
“你他妈的混蛋！”
“我是他妈的混蛋，怎么เ了？你能把我怎么了？你少在这里牛B，我们大家谁不知道谁，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每天抹得跟‘鸡’似的，你好得到哪儿去，整个他妈的一贱人。”
“你再说一遍。”鸿燕咬着下唇指着我。
“贱人，怎么了？我今天告诉你——我今天说了我还就敢买这个帐，你装什么清高呀你，你他妈的就一个字——俗，和他妈坐台小姐那样俗！”
“我俗？”鸿燕冷笑着点了点头，蓦地抬手，啪的一声，掴了我一下，起身摔门回卧室。
我望着从紧闭的卧室门缝下透出的白昼般的日光灯灯光，摸着火辣辣的脸，清醒了不少但嘴里仍不依不饶地说着下流段子。
这晚过后，我没搬走，鸿燕也没撵我。我们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陌生人那样彼此视而不见，仿佛对方是一道无形的空气。遇上实在躲不过非要说话的事，也都毫不客气的在称呼前加上‘那个谁谁谁’。
时兴过圣诞节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在我少年或是更早的儿童时代，根本就不知道在一月一日这天有个白眉白髭须带着红睡帽的老头坐着麋鹿拖车，哼着‘叮叮当’，乐颠颠的到处派礼物。
和圣诞节比起来对儿童节我有更深的情怀。在那ว天各种对儿童的免费政策使得像我这样没有父母领着的孤儿也能ม痛快的玩乐่一场，而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今天是圣诞节，店里早早的放我们下班。以前天天忙的时候就盼着能早点下班，真早下班了却又无所事事。街道上随处可见扛着大包的白胡子老头、贴满雪花的玻璃橱窗广告与一些带着红睡帽，挥着星形塑料棒的小孩及年轻人。
今年没下雪，风依然凛冽乎乎地肆虐。
在老城街的一间录象馆门口的广告牌上贴着一张成龙的海报，赤裸着上身的成龙在周围裹得严实的人们中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站在柜台前贩卖录象馆门票的妇女不停的跺着脚，双手互叉在衣袂，裹着围巾的头只露出眼睛看上去贼溜溜地，询问着站在柜台前的人，“看录象吗？”很像个夜行大盗。
我走到跟前才现，柜台的一脚已经折了，黄色的柜漆剥落了不少，“多少钱一张票？”
“大厅三元，包厢十元。”
“给我来张十元的。”今天是圣诞节，我想，我该对自己好点，况且十来元我也消费得起。
卖票的妇女像跳老年迪士高那样抖着在一叠白纸上用圆珠笔画了几笔，递给我她画好的小白条，又将手叉进衣袂。
“这样就行了吗？”我问。
“好用的，上二楼转左。”她摆着肩膀指了下，随即漠然转头不理我。
我歪着头看着手上的小白条，歪歪斜斜的画着一个ฐ蝌蚪文，走上二楼。在二楼左面的一个ฐ用黑板写着‘录象’二字的门口，将蝌蚪文交给一个蹲在门口烤火的老头。
看来蝌蚪文的确好用，老头揎开一张肮脏的红色毛毯门帘，指着黑黢黢的一角说，“就那里。”
一进去我就感到一股复杂的臭味扑面而来。倾斜的厅内一排排长凳阶梯状依次排开。几张三面隔开的人造格硬皮坐也就是包厢了。
走道里到处都是污秽的卫生纸、花生等食物残渣，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我找了张还算干净却遍部刀痕和烟头眼的包厢坐下。背投可能使用的年头太长有点黄，这让投影机射在上面的影片看起来很有怀旧的历史感。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过来问我，“坐一下没问题吧？”
由于光线甚暗，也看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只觉得她梳得溜光的髻看起来显得额骨
很高并带着刺鼻的香水味。
我没吱声，挪了个位置给她，反正也坐不了那么多，过节嘛，做做好人也无不可。
厅中ณ回荡着成龙和人搏斗时的‘霍霍嘿嘿’的声音，她盯着背投凑过来小声问我，“要不要？”
借着闪烁的光线，我打量她一番，又环顾四下，一对对男男女女相拥抚摩，女的替男ç的做下流的勾当。联想起进来时满地的卫生纸，我蓦ย然赧颜，感到心突突的跳到เ了嗓子眼，端坐着也没什么เ心情再去看录象，眄视着身边的老女人。
有过那么เ几秒，我脑中出现黄片子，琢磨这老女人一次大概会收多少钱，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即过。
我走马灯似的胡思乱想，隐隐感到เ老女人的手已经放在我的大腿上并缓慢向上滑动。
是拒绝还是继续木然装傻，我举棋不定。
老女人的手越来越近，我也就越来越紧张，在最后的时刻我抓住了她的手甩在一边，我想我进步了，升华了，监守住了起码的道德底线虽然这样的道德底线一文不值。
我惶恐地窜起来疾走。黑暗中有目光注视着我，我觉得羞愧感觉像做了贼似的闪躲着那些灼热的目光。
天阴霾，阴沉沉灰蒙蒙地，本来就冷的冬季更冷了。
我去了趟老花家。老花刚从老家回来，大包小包的带了许多土特产正铺在地上收拾。
我掏出烟丢了支给老花，自己้点上一支，坐在床边上晃着脚问老花，琪琪是不是被他打跑了。
老花埋头将裹了几层塑料袋里的油辣椒抖进一个沙锅罐子里说：“要是打得跑就好了，你想，像我这样的，和谁在一起都是毁人，我劝过她好几回，叫她早点找个象样的嫁了，跟着我饿一顿打一顿的有什么好，她就是不听，哎！”说着老花摆着头叹了口气，把抖落干净的塑料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得了吧，你老花我还不知道，也是琪琪这样的瞎了眼看得上你，要换个四肢健全的，早把你踢了。”我笑着说。
我和老花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贫，琪琪回来了，一进门她就骂老花不会做人，说我怎么来了连水也不给我倒一杯。
“老花这人你还不知道，天生就比个娘们儿还抠门，喝他的水比喝他的血他都心疼。”我乘机火上加油诬蔑老花一把。
“你还别这么说，我这人什么เ都抠门唯一还这水有的是，块八毛一吨的还怕你喝？”老花拎着一块老腊肉挂在门背后说。
“块八毛的是你给的吗？你说说你都给过什么เ钱，哪样不都是我一个人负担的。”琪琪端给我一杯热腾腾的茶。
老花走到琪琪身边举着手做掴的样子笑着说：“欠打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