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翔吃了一惊，他把车停在路边，问：“真的吗？”见她点头，于是又问：“这些情况你怎么都知道，难道——难道你们家也与黑道有联系吗？”
“我得罪过这个人。”
客套话说完，婉倩终于切入正题：“远翔前几个月在广州主ว持分公司的工作，你也刚由广州回来不久，你们在广州见过面吗？”
“看得出来。”婉倩笑道：“刚才看到你们姐妹为你爸爸祝寿的情形，场面好感人，我都差点为你们的父女情、姐妹情感动得落泪。”
明霞一惊，原来这个斯斯文文、端庄中带几分秀气的小个子女人就是和远翔哥定婚的张小姐，她现在是远翔哥法律上的妻子。明霞心里升起无言的嫉妒，这种酸溜溜的感觉极不好受，使她都忘了打招呼。
张院长挽着女儿走了过来，大笑道：“老蔡，生日快乐่。”婉倩微笑着递上礼ึ品盒，说：“蔡ກ叔叔，祝您生日快乐。”蔡鼎光将礼品盒转交给女儿，同时看了一眼远翔，说：“谢谢。”
当天下午，陈万山便带着有关文书来见廖有德，廖有德得知蔡鼎光不仅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且还是原价转让土地时，不禁大喜过望。他原以为自己和蔡鼎光没什么深交，他未必肯给自己这个面子，没想到蔡鼎光会如此爽快。高兴之ใ余他觉得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他问陈万山你们蔡总经理什么时候有空，他想请蔡鼎光吃顿饭。
“做事不要都以‘利’字当头。结交一个人往往比单纯地做成一笔生意重要得多。”见远翔仍然困惑地看着他，又说：“做一笔生意只是一时的。而结交一个人也许会终生受益。
“是蔡总派小彭签的合同。”
“哦？”陈万山眉毛一挑。虽然他知道蔡总打算买地，但事情的具体进程他还真不知道。
——哇，好靓的女孩子，是来玩保龄球的吗？
一连玩了几个回合后，明亚不自觉冒汗了。一旁的锦辉看到เ她脸上的脂粉被汗水冲得东一块，西一条，不仅微微皱了皱眉，他早就想提醒明亚不要化这么浓的妆，但最后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对，请我们的亲朋好友一齐来参加这个宴会，然后——”明霞的话还没说完，明亚皮包内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接听：
“姐，你坐下来，我们姐妹俩好好商量一下怎么给爸过生日好不好？”明霞兴奋地拉住姐姐的手说。
“你这是真心话吗？”远翔盯着她问。
远翔思索着说：“不错，当时我都没想到เ会去广州，否则ท——”
晚上，蔡鼎光来到女儿的房间，明霞正在听英语磁带。看到父亲，她连忙关上录音机，站起来叫了一声：“爸。”然后拉着父亲的手坐下。
明霞一惊，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根本没有察觉。她起身想走，但那个男青年已经大步走到เ她面前，说了一声：“你好，”然后问：“你是燕大的学生吗？我在燕大学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明霞开心地笑了。陈嫂走后，她走过来轻声问父亲：“爸，用不用打电话给姐姐，让她回来吃晚饭？”
陈嫂答道：“刚才来了个ฐ电话，说在俱乐部和朋友聚会，要很晚才能回来。”停一下，又说：“蔡总，我得回家照顾老伴了，再见。”她向门口走去。
“爸，天安门。”明霞惊喜地叫了起来。她看到เ了雄伟的天安门城楼。她定定凝视着广场上飘扬的五星红旗，眼中泪光闪闪。这时她听父亲问她：“这里你都记得吧？”
“北四环。”父亲脸上掠过一丝黯然：“那年爸爸答应过你要带你看亚运会的。”明霞转过脸来微笑着说：“不要紧的，爸，我现在不回来了吗？”
“明霞，蔡伯伯要带你回北京，是吗？”
父亲又笑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你才二十岁，不用急着找工作，你不是已经念完了大专课程吗？回到北京后接着再念本科。爸爸有钱，我一定要供你念书，当然——只要你想念的话。”
“什么，这个混蛋？”蔡鼎光脸气得通红，“他是明霞的生父，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们母女？这是真的吗？真的吗？”他连声追问。
蔡鼎光不禁闭上了眼睛，但马上又睁开，盯着远翔问：“明霞怎么会在酒店工作？她今年还不满二十周岁，应该在上大学啊——她为什么没念大学？”
前厅小姐微笑着问他：“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广州吗？”
远翔直到傍晚才和众人把搬家的事忙完。大家都累极了，在附近餐馆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返回各自的住所。远翔坐出租回到酒店。当他走进酒店南门时，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早晨看到เ的那位女孩子，他又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是明霞吗？明霞到底在广州的什么地方แ？
婉倩把车开到一家酒楼前。两人下了车走进酒楼，找了个ฐ空位坐下。饭菜端上来后，婉倩拿起筷子，现远翔正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听着什么。婉倩留心一听，原来酒楼音响里正播放一歌——罗大佑的《恋曲19๗9o》。
“远翔，我等你好久了。”她口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明霞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远翔哥，你和廖锦辉是大学同学？”
“对，我们是一个系的，虽不同班，但关系很好，毕业后已经二年没见了，直到上周日在你爸爸生日宴会上重逢。”
“远翔哥，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做朋友？”
远翔吃了一惊，放下筷子，问：“明霞，你是不是对他有误会？是不是因为舞会上他硬拉你跳舞使你对他心生反感？”
明霞不语。
看到她默认了，远翔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廖锦辉的为人。他说：“明霞，廖锦辉的性格就是这样，敢想敢做，无所顾及。也许很少考虑他人的感觉，但他这人并不坏，而且心肠很好。”
明霞吃惊了，他的话怎么เ跟姐姐一样，都说他是个ฐ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吗？她看到的锦辉怎么和远翔哥的描述有这么大的差别呢？她看到的廖锦辉分明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
她听远翔又说：“在大学时他家很有钱，所以他花起钱来很大方，他为ฦ人慷慨重情义，有的同学家穷，伙食费用光了找他借，他二话不说就拿出钱来帮助同学，而且别人忘记还了他也从不提起，更不会主ว动索ิ要。他帮助的人很多，其中ณ包括我。”
“你，他也帮过你？”明霞惊鄂地问。
远翔苦笑着答道：“对，大三那年我爸爸生病住院，家里实在没钱给我了。结果那学期的伙食费是廖锦辉借我的，当然这笔钱大学毕业时我就都还给他了。明霞，锦辉为人真的很好，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绝不是坏人。”
他居然说出了几乎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话，明霞呆住了。莫非她看错了廖锦辉？廖锦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远翔接下去说：“正因为廖锦辉这样一个人，所以我才会与他做朋友，我们虽不同班，但却是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明霞，”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说：“你爸爸生日宴会上你对他的态度有点生硬了。”
“什么？”明霞脸色微变。
远翔笑着解释：“你不想与他跳舞，直接拒绝他就行了，可你说不会，也许他真的想教你，但你一下舞池就猛踩他的脚表示反感，这一点我们都看出来了，他心里当然也明白。后来你与我跳得那么เ好，就再次证明你讨厌他这个人，根本不想与之跳舞，他自尊那么强，当然接受不了你大庭广众之下的蔑视，所以后来他才会顶撞你父亲，甚至最后不辞而别。明霞，不是我袒护他，你那天的态度应该委婉一点。”
明霞不语，脑海ร里闪过锦辉的话：
——你装得倒无辜，我请你跳舞你说不会。为了证明你不会还猛踩我的脚๐，可后来你却与远翔跳得娴熟优美，你这是什么เ意思？
——你这不是当众羞辱嘲笑我这个ฐ人不配和你苏明霞小姐跳舞吗？
——昨天晚上我成了你父亲和远翔等人眼中的笑柄。
……
“明霞，你想什么呢？”远翔问了一句。
明霞转头看他，声音颤抖了：“远翔哥，那天我真的只想与你跳舞，别ี人谁拉我下舞池我都受不了，可你却只与张小姐在一起，你们跳了一曲又一曲——”她委屈得说不下去了。
远翔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霞，其实我没把生日宴会的事告诉婉倩就是不想让你看到เ我和她在一起，可没想到他们父女不请自来了。我知道你那天很难过，还要强装笑脸为你爸爸祝寿。我也很想公开我们两人的关系，但现在还不行，婉倩一旦知道我是因为你我才提出和她分手的，她一定会去找你，甚至会去找你爸爸。蔡伯伯本来就反对我们在一起，这样一来——”他摇摇头：“好了，明霞，我宁可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我来应付她，决不能牵连到你，本来生日宴会前我已提出和她分手了。我父母也已经知道了我这个ฐ决定，而且他们还知道我是因为ฦ你才要与婉倩解除婚约的。”
明霞一震，问：“你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远翔无奈地答道：“不告诉不行。不然他们去问你爸爸我在广州的行为。”
“他们怎么说，是不是也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正在劝说他们。明霞，”他坚定地说，“即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也要选择与你在一起。我一定要娶你做我妻子。我一定要和你结婚。”明霞感动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