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68年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黑人牧师小马丁-路德-金被谋杀。詹姆斯-ๅ厄尔-雷被控为此案的凶手。
玛西的衣服都还留在她那个“城堡”里，每次去换衣服，她就顺便把信件和电话留条取来。她家里的仆人如今闲着没事，就时常做上些菜由她一块儿带来，这倒省了我不少事。我们就在矮茶几上拿配不了对的调羹舀着吃，社会上什么话题就聊什么。约翰逊1将来在上会不会有很高的地位？（“肯定低不了。”）尼克松2为了推行他的越南战争“越南化”政策，会一手导演出一场什么样的血腥惨剧来？飞船上了月球，城市的环境却日益恶化了。还有斯波克医生3啦。詹姆斯ั’厄尔-雷4啦。查帕奎迪克5啦。绿湾强攻手6啦。斯皮罗-西7啦。杰基-ๅ奥8啦。甚至还议论过：假如科塞尔9跟基辛格把职务对调一下，不知这世界ศ会不会好一些？
“也许我那只是出于自私的目的，想利用玛西来…填补那份空虚。”我想起了自己作出的这种假设。
我停了一下。我没有说清楚我是在什么问题上卡了壳。
“不，实质问题就已经在这儿了，”我还是固持己见。“你难道还不理解我心里的那个快乐吗？”
“大夫啊，我兴奋得简直在飘了！就像国庆日的国旗那样在哗啦啦地飘！”
让它去响吧。人家正有要紧事呢。
橱窗里那个ฐ木头模特活像个耶鲁生，笔挺的肩膀上套着一件开司米毛线衫。是全黑的。胸前绣着阿尔法-ๅ罗密欧的字样。不过橱窗里广告上声称此项独家经销的产品还只刚刚运到，那就是瞎吹了。鄙人一到，这谎言马上可以拆穿。因为说来也巧（也可能未必是巧ู合吧），此刻我身上正好就穿着这么เ件毛线衫。我可是几星期前就拿到了。确切些说，是三个星期前。
又是一派寂静。
“不，她还‘别有用心’，”我就拿出了最大的耐心来向他解释“因为我是姓吧雷特的，在这社会上用不到作多少调查研究，就可以知道我是大富人家出身。”
我哈哈大笑。他毕竟并不理解。我于是就告诉他，我要弄清楚问题的答案，舍此就没有别的办法。这种手段听起来好像太下流了点（也太狠毒了点），可是要摸清事情的底细，就一定要把她弄到手才行。等我一旦把玛西的鬼把戏探明了究竟以后，我就要老实不客气先把她骂一顿，然后就扔下她走我的，这才叫快哉呢。
“今天晚上我要去把玛西-纳什弄到手。”
哎呀，这个伦敦医生倒真是天真！要不就是他跟不上时代了。再不，那就一定是他明知故问。
“可这又不是我在那里胡思乱想！”我急忙说道。
“你说什么？”玛西没听懂。
在名字上耍调皮，我也会的。
我真吧不得变成一只蚊子，好悄悄逃出去。
好家伙——这不是说的我们家吗！是沃格尔明知道我坐在课堂上听课呢？还是他每年都要对他的学生这样讲上一遍？
这时斯坦因太太向我这边大声喊道：“奥利弗，请对他说，我们就等他啦。他要不肯来，就你来顶他的大提琴吧。”
1此字是源自意大利文的音乐术语，意为“拨弦”（即在提琴上不用弓拉，而用指头拨奏）。
“多谢。代我向格温问好。”他却还是赖着不走。
“是吗？那你怎么过了两个ฐ星期又送来了结婚礼ึ物呢？”
“我现在还要逗人喜爱呢，”她的回答充分表现了她的詹尼性格。随即又补上了一句：“娃ใ娃时代的照片也一张都不能让他看啊，菲尔。”
“没有，没有什么事，吧雷特太太，”菲尔在电话里总是这样对妈妈说的。妈妈显然是在问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
星期四下午，两名主教带领ๆ一大批神父准备在五角大楼外举行一场祈求和平的弥撒。我们事先接到了警告，说是他们搞这样的活动就要把他们逮捕，所以我们去了很多人，其中律师就有几个。
“发生了暴力行为没有？”那天晚上玛西在电话里问我。
“没有。那班警察才真叫客气呢。可是好家伙，却来了一帮子混蛋！说给谁听也不信的。他们对神父们的那个大叫大骂啊，我看他们就是在酒吧喝醉了酒都不会嚷得这么凶的！说真个的，我当时又想拔出拳头来了。”
“你揍了他们没有？”
“内心里是揍过了。”
“那ว就好。”
“我真想你哪，玛西。我多么想把你搂在怀里。”
“把这个想法也放在你的内心里吧。那班神父后来怎么เ样了？”
“我们只好到เ亚历山德里亚1去帮他们打官司，设法把他们保释出来。事情进行得倒也顺利。咋的，你把话题又换了？我说想你，不好说吗？”
1้亚历山德里亚是首都华盛顿南边的一个小镇，属弗吉尼亚州所管。按五角大楼位于弗吉尼亚境内。
到星期五，政府当局就翻了本。大概是因为尼克松先生作过了祈祷（少不了要借助比利-格雷厄姆1้），华盛顿顿时罩上了一派凛冽的寒气，还挟着冷雨。然而这并没有能ม阻止耶鲁大学那位奇才牧师比尔-科芬带队举行的一场烛光游行。说到这位牧师，那可真是个奇才，见了他我也真想去信教了。不瞒你说，我后来还特地到国家大教堂会听了他的讲道呢。我就远远站在大堂后边（教堂里人太挤了），可也似乎感染到了那种休戚相关的团结之ใ情。这时候只要能让我把玛西的手紧紧抓在手里，我简直什么都可以舍得不要了。
1比利-格雷厄姆（191้8-），六、七十年代美国最著名的福音传教师。
就在我破例踏进教堂的时候，在杜邦ะ广场上却有大批“易比士”1、“狂人派”、“气象员派”2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蠢材糊涂ิ蛋演出了一场令人作呕的闹剧。我这一个星期来极力要排除的那种种，在那里却来了个大宣扬而特宣扬。
1即易比派分子。易比派全称为ฦ青年国际党，是起于6๔0年代末期的一个ฐ松散的激进青年组织。仿嬉皮士，故称易比士。
2๐60年代美国一个激进的青年组织。歌手鲍勃-迪伦所唱的一支歌里有一句：“即使不是气象员，也能知道风向。”气象员派的名字即由此得来。
“这帮王八崽子！”我在电话里对玛西说。“他们根本连个像样的主ว张都提不出来——就知道标榜自己。”
“这帮小子其实倒才是该你揍的，”她说。
“你说得对极了，”我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失望。
“你这是从哪里来？”
“刚从教堂里来，”我说。
玛西好听的说了一大套，意思却就是表示ิ她不信。于是我就把科芬讲道的内容搬出来作证，她这才信了。
“嗨，你瞧着吧，”她说“明天的报纸一出来，管保教堂里集会的报道只占半栏，广场上闹事的消息倒要足足登上三整版。”
悲哀的是，她这话说中了。
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我过夜的地方虽说只是个ฐ蹩脚的汽车旅馆，到เ底还是条件不错的，而来参加游行示威的那成千上万的人，他们却只能睡地板和长凳，我心里实在感到เ不安。
星期六还是寒风飕飕，不过至少雨已经不下了。暂时没有人需要我去保释，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交涉แ，我就信步走到了圣马可教堂，这里是游行群众的集合地点。
只见教堂内外尽都是人，有的还在帐篷里睡觉，有的在喝咖啡，有的就一声不响坐在那里，等候号令。一切都组织得井然有序，当局也派出了司法官员，以防游行示威群众跟警察发生冲突（也要防警察去跟游行示威群众搞摩擦）。还来了不少医务人员，以备万一出什么เ岔子。三十出头的人也不时可以见到เ几个。
在咖啡壶旁，有几个医生正在向一群志愿人员讲解万一来了催泪瓦斯ั该怎样对付。
人在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往往会觉得人家看上去像是特别ี面熟ງ。有一个女医生，我看就挺像…乔安娜-ๅ斯坦因的。
我去倒杯咖啡，一声“哈罗”她却招呼了我。果然没错，是乔安娜。
“你在教他们急救，我可别打搅了你才好。”
“没什么，”她说。“能ม在这儿见到你，真是高兴。你好吗？”
“快冻坏了，”我说。
我决不定是不是该跟她道个歉，因为我后来就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å话。看来现在道歉可不是时候。尽管看她那和蔼的脸上像是带着些疑云。
“看你的样子好像挺累呢，乔。”
“我们是连夜驱车赶来的。”
“那可够呛的，”我给她送上咖啡，让她喝了一大口。
“你就一个人？”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