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巧,这当口我回家了……那阵血拼啊,”小广的表情又古怪起来,歪了正,正了又歪,“我什么เ都没带,他们全拿着砍刀,我就那么吃亏了,被他们给砍得那叫一个惨啊……不急,上帝说,凡动刀者必死于刀下!等着吧,我不会就这么拉倒的。你记着我这句话,我不把蝴蝶和金高这俩混蛋弄进来给我赎罪,我就不姓陈,我跟着你姓,姓胡,叫胡来!”
我被他古怪的表情逗笑了:“别难受啊,该跑你就跑你的。”
“他不该剁吗?”小广恨恨地咬了咬牙齿,腮帮子一凸一凸的。
小广揉揉鼻子,大感慨:“其实我还真的不想再混下去了,这条路走不通,走下去,前面就是这里。要想活出个人样儿来就不应该赖在黑道上不动弹,当然了,也不能撇开恩怨假干净,谁欺负你,你还是应该砸他个头破血流的,男人嘛。”
这时候,老鹞子支起半截身子盯着臭迷汉在看,目光里有一种欣赏街头杂耍的意思。
寒露一只手卡住臭迷汉的脖子,一只手捏住臭迷汉紧ู闭的嘴巴:“没抽哪来的烟味?”
“得令啊――”憋闷许久ื的狼们“呼啦”一下扑了上来,我随即就被拳脚做成的旋๙涡给淹没了。
老鹞子好像很不理解,把两只手摊得像跳舞的蝙蝠:“什么怎么办?你违反了监规纪律就法办呗。”
巴๒儿哼哧哼哧地喘着气蹲到了老鹞子身边,舌头依然伸着,从上面吧嗒吧嗒往下滴口水。
巴儿似乎很习惯爬着走路,支起两条胳ฑ膊,尖瘦的屁股晃了两晃,用一个ฐ饿狗抢骨头的动作蹿回了门口,掉转脑袋吐出舌头,哼哧哼哧地冲我喘气。旁边一个长着冬瓜脸的汉子闷声不响地走到巴儿跟前,用一根报纸搓成的绳子套在他的脖ๆ子上,轻轻一抖,巴儿颠着脑袋跟在他的后面遛起了弯儿。一个小孩儿躲在一旁吃吃地笑:“寒哥,鹞子哥的宠物你也敢随便玩儿?”
林志扬回头指了指过道前面:“提审,检察院的人找我,可能要下起诉呢。”
林志扬做个要冲过来的姿ู势,一顿,突然笑了:“你怕什么呀,老子还从来不打老实人。”
“第八条呢?”
“老杨,第一条能做到吗?”
这几天被提了几次审,我终于也没能咬住牙,竹筒里的那点儿豆子倒得溜光,全然没了开始时的劲头。革命先烈的豪迈气质此时此地在我这等鸟人身上踪影全无。这阵子,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算是个人呢,还是算那个妓女裤ไ裆里的“瞎牛眼”。
“那我就去,学点儿‘手艺’,将来回到社ุ会,我也当大哥。”
梁所刚刚ธ打开门,刷็锅的就猫撵耗子似的蹿了出去。
刷锅的一个猛子蹦了起来:“亲奶奶哎,可等到这一天啦,”伸手一拽我,“还愣着干什么?走呀,放风。”
我瞪了他一眼,他的反应很迅:“老胡!老胡,我是真的没有咒念了,一个字,冤枉啊。”
“老胡!”我有些生气,猛地打断了他。
刘所的催促又响了:“林志扬,让你回去你听不见?”
我搬着空马桶走到门口,不知道厕所在哪里,茫然地看着刘所。刘所用下巴๒指了指走廊尽头站着的几个光头,见我还呆在那儿傻愣着眨巴๒眼,摇摇头笑了:“哈,这小子脑แ子不怎么跟趟呢……”抬手往前面一指,“厕所在那边。进去别磨蹭,把马桶涮涮,上完了大便就自己回来,”掉头冲走廊头上站着的光头喊了一声:“林志扬,刚ธ才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回号子反省去!”
嗨!多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