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影清醒些，问公安局长。
姚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给失去亲人的人些安慰。他说：“我们会迅速破案。”
“天天来晨练，从来没发生这样的事啊！”郭影嘟哝句，又是句相当于废话的自言自语。
姚剑打算认真和郭影谈谈，但不是此时，要在以后的日子找她。他要做的是安慰开导昔日朋友的遗孀。现在她已是遗孀了。
“郭影，老凌出意外，我们都很难过”姚剑鼻子发酸，忍了忍。凌厉是他要好的朋友，过去的幕幕树影样在脑海里婆娑。
“老凌说过下周你们去攀岩，答应带着我呢。”郭影说。
姚剑和凌厉都是市攀岩协会的会员，他们经常结伴去攀岩。
“老凌叫我给你们烤明太鱼片。”郭影流着泪说，“可是，老凌没有下周啦。”
“姚局，现场勘查完毕。”柳雪飞向现场指挥员报告，说，“弹头弹壳没找到。”
姚剑在发布命令前望眼郭影，必须安排让她看眼丈夫，再将尸体运走。不让她见死者是不可能的，也不近人情。和死者是朋友，处理更要妥善。他对柳雪飞说：“留人继续寻找物证，其他人做下山准备。”
“是，姚â局。”柳雪飞应道。
“我们去看下老凌。”姚â剑对郭影说。
第部ຖ第六节1
黄主任慌张走进市政府大楼ä的姿态像只鸭，左跩右跩他努力使自己้走路四平八稳，其实他腿有些瘸，不知底细的人单从走路姿势上看不出腿有毛病。他转业之前是驻扎井东市坦克团的政委，在次事故中砸碎了脚踝骨，从此落下腿瘸。故意地板着走路，还真不瘸。
时间长了，全楼人都知道黄主任腿脚不利索。他走得怎样和正常人相同，在人们心里他依然是瘸子。黄主任很少在睽睽众目下走路姿势不标准。
至于像鸭子样跩，很少有人看到。
“马市长，出大事啦！”黄主任语气加重，说。
“噢？”马市长眼睛离开文件。
“凌厉给人杀啦！”
“你说什么？”
“凌厉今早给人枪杀了。”
马市长不信，说：“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姚剑讲的。”黄主任说来龙去脉，“我今天找姚剑，研究撤换机关保卫科长的事，他突然接到电å话，撇下我急忙去了现场。”
“命案发生在什么เ地方แ？”
“好像是西山。”
“凌厉去西山干什么？”马市长沉思，摸了摸下巴，说，“给我备车。”
“您去？”
“公安局。”马市长说他去公安局，马上去。
黄主任出去安排车，很快转回来，说：“车准备好了，市长。”
马市长动身，说：“黄主任，怎么突然想起来换保卫科长啊？”
“唔，王彪失职。”黄主任闪烁其词，说，“挑个称职的人任科长。”
“王彪不是干得好好的吗？走马灯似的换人不好。”马市长说，“不换啦。”
“是，是。”黄主任说，“王彪的心还是粗了些，要不然，您也不会丢手机。”
“这么点小事就免科长，你们的工作方法也太简单啦。”马市长含有批评之意。
“是，是。”黄主任点头称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马市长说，“你说对吧？黄主ว任。”
“是，是。”
“黄主任啊，你不仅工作方法简单，头脑也简单了些。市长丢了手机就撤换保卫科长，传言出去，影响不好。部手机丢了就丢â了嘛，不要再提这件事啦。”马市长走出办公室。
黄主任直送马市长出了办公楼，为马市长开了车门，等车子驶出市府大院，才转身回去。
姚剑刚从西山命案现场回来，他对马市长说：“我正要去向你汇报。”
“我来听汇报，和你去汇报都样。”马市长放下市长架子，摆出谦恭下士的姿ู态。他们还有另层关系，拐把子不直接同学。他经常这样说，“我们是老同学。”
“你是市长。”姚剑实际地说。
“老同学，你就别背后骂我，当面假恭维。行啦，说正事儿吧。”马市长省略了很多东西，直接地问：“是真的吗？”
“是，枪杀的。”姚剑说。
马市长脸色变得严肃，听姚剑讲话。
“现场初ม步分析，凶手从枕部。”姚â剑摸下自己的后脑แ勺，说，“近距离开枪，子弹从额头穿出，我们的术语是贯通伤丧命。”
“什么เ人会有枪？”
“子弹和弹壳都没找到เ。”姚剑说。
“太疯狂了，枪杀市政府副秘书长。”马市长愤慨。
“凭我对凌厉的了解，他不该与谁结这样的深仇大恨啊！”姚剑说出疑惑。
“现在杀人似乎ๆ不需要什么理由，往往无端，你们常说的”马市长停顿，到底是奔住，还是故意留给姚剑？天晓得。
“激|情杀人。”
“对，激|情杀人。”马市长说，“凌厉是不是激|情杀人，有待于你们警方แ的结论。问题是，井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没法向全市人民交代。”
翻开井东的历史，建市五十年遭杀害的政府官员，凌厉是级别ี最高的。枪杀，本身影响就大，枪不是百姓随便得到的。佩戴它的人杀人还了得呀！
第部第六节2๐
“枪太敏感了，青苹果酒店也发生了枪杀案件。井东马上要笼罩在凶杀的恐怖之中，公安机关将要面临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姚剑说，“我这个ฐ局长，准备遭到来自方方面面的谴责吧。”
“老同学，你们要不惜切代价破案。”马市长表了态，“我全力支持你，财政这块没问题，保你办案经费。”
“谢谢市长。”
“不，老同学。”马市长纠正称呼，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姚剑问起丢手机的事。
“手机丢了就丢了，你说这黄主ว任小题大做，撤换什么保卫科长，不换了。”马市长埋怨的语气说。
“如果不可心”姚剑试探地问。
“老同学，你说我那么没肚量啊？丢了部手机，就撤了保卫科长，太霸道了不是？”
“你是市长。”
“又骂我，和你同学没好，老挨胳揪。”
姚剑哑然失笑。
胳揪是当地土话，本义แ是在别人腋下或肩窝等处抓挠使其发笑。在这里，马市长用此土话，妙处多多，最让使用者满意的是效果，表明他和姚â剑相处很近边亲近。
以同学相见毕竟是件愉快的事，换个角度，位市长和位公安局长见面，繁文缛节免不了，每句话不论是上级对下级，还是下级对上级都要斟ต酌。他们见面随随便便，虽然到不了信口开河的程度，至少随心所欲说什么。
市长不用说官话，大概汉语中最玄奥的是官场套话。每个字都可能是个陷阱，可能ม是把刀，出言要谨慎小心！公安局长不说官话，也不受那ว谨言慎语的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是种痛快，人和人干吗搞得那ว么曲曲弯弯。
手机的话题没说得太远，末了姚剑说了句像似无所指，有试探意味的话：“科学技术发展真快，有人发明了种软件，专门破译别人手机上的秘密。”
“喔，厉害。”马市长随口道，此话中性，即表明他重视此消เ息，又不在乎消息。其实，他的心给毒蜂狠狠蜇了样，只是疼痛没从脸上露出，极力掩盖过去。
丢失的那ว部手机也成为ฦ市长的块心病，有病就要治疗，事实上，治疗已经开始，种种原因，他的疗法鲜为人知，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面前这位公安局长同学，甚至永远不告诉世人。
“中午我请你品尝小笨鸡。”姚剑留แ饭，诚心诚意地留马市长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