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你安静。”大公主侧头吩咐。
大公主递向我的目光,有丝丝的寒意,“三儿方才说的并不错。”
这场景……似曾遇过。好像在哪里见过……
宫女知道我体寒,早ຉ在我一睡下时,就将窗关得紧紧的。那么就是……
几天下来,我安心地待在后宫吃好喝好睡好。直到เ孝成王下令召开家宴,为我接风洗尘。
我也乐得清闲,舒展双臂任由她们在我身上动作,往后轻轻躺倒,被柔软的被褥包裹住时,我的思绪也随着身体的放松,渐渐沉寂下来,只余一抹清明。
他沉笑,见我口中仍然呵出寒气,便把自己的暖裘解下来盖在我身上,“着凉了就拿你是问。”
他扬了扬剑眉,扯唇大乐:“虽然之前我和公主ว并没有交集,但那件事,倒也是略有耳闻,真要我说出公主以前惹的轩然风波?”
大掌震了一下,然后缓缓游移,温热的掌心从透过衣料传了过来,我闭着眼没有看他的表情,只是单从手掌的热度,就能感受到他内心涌动着的深刻情绪。
下一刻,我的身上就一轻,倒不是说他真的滚下来了,而是他用有力的双肘撑起自己的身躯,“这样有没有暖和点?”
他一听这话又气得不打一处来,浓情思念导致的温柔沉默霎时间烟消云散,本性毕露,没好气地板起脸道:“你还敢狡辩?你平时不是自诩聪明得很么,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我说过会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偏不信……”碎碎念着,鼻子都险些要气歪:“一到关键时刻就给我犯傻,最后居然被那匹蠢马给带到了燕国来,你这婆娘……我看你根本就和那ว匹马一样蠢到เ不行……”
然后,在片刻的静默中,他轻轻将我放开,大掌抚上我的小腹,带着微妙的喜悦道:“有孩子了?”
云妃凝住半晌,侧身望着我:“弥,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心肠或许是冷硬的。是因为有人为你做了更多更好的,所以你便觉得太子的所作所为没什么稀奇的么?”
“不过,倒是真的从未见他对一个ฐ女子如此上心,或许是真的喜欢罢。”
我正在房里用膳,就见姬喜快步从门口走来。一进屋便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面沉如水。
“我母亲是赵国人。”她道,不免忍不住轻轻倒吸一口气。
夜风徐徐,虽然有些冷,但意外的让我精神许多。索性就斜倚着廊柱赏起了月。
太子在迎亲前竟然被美色迷惑,剥ຓ了赵国的面子,这事说大就大了。他不是不懂。
不管从哪一条来看,都对我不利……尤其是姬喜注视着我的目光,占有欲越来越强。
“太子呢?”住在太子殿已经十日有余,我却半点作为也没有,先前说了要走,可就这么被他毫不讲理的命令给强压下来。
我冷笑了声,“齐国特训的死士我都敢伤敢利用,更何况是你?”
虽然我与芙蓉不是很相熟,但自从被姬喜委派来当我的贴身婢女时,我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难听地讲,打狗还得看主人,更别提她的悉心照料让我相当受用。眼看,她一个ฐ辣巴掌就要挥过去。
爬下床,还是感觉有些无力。徐徐走到窗边往外一探……
随著日头缓缓往上爬,我觉得浑身冷,整个人也逐渐失去知觉,而我最後意识到的一件事是马突然停住。我一时不小心,重重地摔下马背。跟著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尖叫喧嚣,还有刀剑交鸣,并夹杂着惨嚎声,之后,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强行带我回去,就别怪我将你赵国王城搞得天翻地覆。”我愉快地笑了起来,心情不错地看看暗沉得无一丝星光的天,然后认真地凝望着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会忘记的。”
我深吸一口气,抓紧缰绳然后大喊出声:“都给我住手!”
“还没。”他挥了一下马鞭。
我逃了……李牧会是什么เ反应。天知道我是不是脑袋凌乱到不知大局如何了。现在最该想的是自己和骅祀เ能不能顺利ำ逃出赵国,而我……居然在暗暗期待李牧的反应……我,有点反常。
“这次将军护送公主回王城复命,估计要个把月。这期间的雁门就交待在老裘和军师的身上了。烽火台和换防都需注意。”这声音听得出来是雁门老将郭贾的。
“老子……四年前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见他不解,我倒也耐着性子为他解惑,“简单地说,就是你爱不爱我。”
不用说,我也知道时候到了。心念电转间,便已下了决定。
“在。”
“……”他自然不会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像他这样的将士,狼不被他食入腹已是难得。但基于我的命令还是说了出来:“这是将军交待过的。将军说……”
换个角度来说,为他留下,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气氛有须ี臾的僵滞。
小兵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惭愧地垂,然后继续训练。
“公主,就是这儿了。”
“那就好办了。”我从怀里拿出一个ฐ竹卷,“我要你看完里面的东西,照着上面的做。明白么?”
“这东西放在我的身边并不安全。你好生收着,切记千万不能ม丢了。”我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若是将它弄丢了,你就得把命作为代价来偿还。”
肌肤相贴的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亲密。而他看着我的视线,太过直接,太过清澈,沉沉地敲进我心底。
我心一软,闭上眼睛将他的头拉进怀里,贴近胸口的地方,让他听着我为谁失控的心跳:“……你……来。”
站在我的面前,李牧皱着英挺的眉毛,不知道为ฦ何表情很是凶悍,恶狠狠地盯着我半晌不说话。接着,突然反手一拉,搂住我。
李牧浑身是血,似乎也快不支了,只是用剑抵在地上强撑着罢了。脸色苍白到泛青的地步,双眼却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我扬起脸,迎着他愈深沉的视线,霸道又任性地让自己的身影直直占入他眼底最深处。
我眼也不眨,没有回话。
“论过河拆桥,谁比得过公主你?”
一阵子不见,他还不依不饶了起来。我闷道:“是你违背约定在先,不能怪我忘恩在后。”
“算了,事情都已过去,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他负手而立,双目此刻盯着我的腹部ຖ,目光意味深长:“公主的变化不少。”
“好说好说。”我歪头笑了一下,“骅祀,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难道,你们齐国真与赵国的后宫有勾结?所谓勾结,指的便是大公主?”
“公主预备如何处理?”他的眼神一凌。
“关我何事?”就算我不说,白敦此刻隐匿在暗处,必定也知道,而且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去通报孝成王。既然如此,还不如借此卖他一个人情。“我曾经说过,只要不妨碍到我,你们要做些什么都与我无关。以前是这么说的,现在自然也是这么想。”
其实只要我给李牧时间,他早晚也能查出来。我说不说,还真没多大关系。
“……是么。”
“你我之间似乎总是纠缠不清呢。是不是非得说些什么来威胁你为ฦ我办事,才像我,你才能安心?”
他眼中闪过一抹警备。
我娇笑,“看来,在雁门关的那一阵子,你还真是被我欺负得很可怜呢。”
这一声轻笑,换来男人的冷哼。半晌,他把视线移回我的肚子,问道:“李牧的?”
他微微疑惑的样子,冷峻之中带点不解的表情,十分“可爱”。
若是平常,我定会出言调戏几番,但现在……他的问题实在是有够难听的。我不禁勃然大怒:“竟敢冒犯我!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大声喊人?你活腻了还是想死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对我的大怒感到เ讶异的他,不以为然地补充道。
“老娘从头到尾只有李牧一个男人!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可……”骅祀一顿ู,看向我的眼神复杂莫名,看得我怒气消散,心头惴惴。
“怎么?”
他的眼睛黑如点漆,白得清澈。此刻迎着我的视线,竟然带着莫名的笑意,七分嘲讽三分看戏:“我听说,两国婚事迟迟不定,燕王派出了太子,不日将启程亲自到赵国来商议和亲之事,以示燕国上下的诚意。”
“……”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前来赎罪……(被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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