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本来就不是憋得住心事的人,魏凉没有娶妻时,她便一次一次大胆地向他道明心意,只可惜魏凉像个禁欲的大和尚,分明动了心,脸上却丝毫不露,只默默地关注她维护她。今日也是一样的,他若不是留意着她的动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师尊!”“师尊!”
虐女主这种事,还是让男主自娱自乐就好了,外人千万插不得手。
“别,”林啾道,“这些事都是熊雨莲自作主张干出来的,柳清音并没有指使过她。你最多便是问她一个ฐ教导不严的罪,若这样就将她逐出师门,别人便该骂我了。”
他慢慢抬起眼睛,定定望着林啾,嗓音略有一线沙哑:“若这杯中有情心引……无论是谁,也绝对保不住你。”
这么容易就能得到เ结果?那柳清音以身试药的举ะ动更是一言难尽了。
“想什么呢,你们是不是脑子傻掉了哇?剑君是谁?当世第一!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啦?我要是她哟,我也会假模假样说不要什么聚灵姝啦,这样才能ม抓住男人的心呀!也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上当,这种女人,我见得不要太多哦!”
魏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啾一眼,语气毫无波澜:“此去,三五日便回。你且准备着,我归来之日便助你结丹ล。”
尤其是开启外圈八片莲瓣之后得到เ的那一式足以灭杀元婴强者的杀招,更让林啾心动不已。
没有任何恶意。
他牵住她的手腕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是因为,小小的筑基修士采补起来没什么意思。石钟灵乳淬炼之后,尚可一用。”
魏凉该不会是沉迷于她的美色了吧?
林啾无辜地偏头望着她:“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林啾识海中的黑色业莲霎时绽开了一瓣。随着这一枚外圈莲瓣的开启,一股极为纯粹强大的暖流自识海倾泻而下,自百会穴开始,循任、督二脉ำ汇入下丹田。经脉中那些断续驳杂的灵气被扫荡一空,通身舒畅清凉,又像是过电一般麻丝丝的。她轻轻握了握拳,感觉到掌中握住了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仿佛一拳能够撂翻一头小牛犊。
到了林啾这里,恰好简化成两个ฐ字——磋磨。
林啾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悄悄给自己้打气:莫慌,稳住,再苟一会儿,大师兄马上就要挂了!
“师尊、师……娘……”慕容春喃喃自语。
林啾隐约听见了他的呢喃,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刻,识海ร中的业莲就像是饱饮了日月精华和晨间浓露一般,娇艳欲滴,每一片莲瓣都无比饱满,焕发出优雅神秘的暗金色光芒。业莲底部,无数琉璃般的赤线凝成了小小的茎秆和根须,缓缓在识海中浮动。林啾心有所感,只要得到适合的机缘,业莲便能生根抽芽,成就难以想象的境界ศ。
对于林啾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ใ喜。
慕容春以为她不堪重负,其实她只是不想太飘——压抑狂喜也是很辛苦的。
对祭渊这位大魔修,林啾是发自内心地感激。
多亏了他提供的法阵,好像帮助她开启了什么เ新世界。
周遭,疯狂闪动的赤芒忽地一滞!
一声奇异闷响之后,赤芒渐渐破碎。
明丽的日光洒落到赤色炼狱中,一切苦痛蒸发殆尽。
柳清音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先是朝着慕容春大喊了一声“师兄”,然后愤怒地瞪向林啾。
毫发无伤!好一个毫发无伤!
就凭她这筑基的修为,若不是师尊和师兄拼死相护,她怎可能毫发无伤!
柳清音心知此刻不是训斥林啾的好时机,她抬起美眸,盯住半空中刚ธ刚现身的魏凉与祭渊,暗暗蕴起剑招。
魏凉清冷无波的声音自半空传下:“夫人英明,弱点果然是左手。”
祭渊被逼出了真身,却并不慌乱。
他张开双臂,像一只赤色大鸟一般飘向后方,身前幻影叠出,扰乱ກ魏凉的判ศ断。
林啾忽然发现祭渊还涂了眼影和眼线。他一垂眸,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上眼睑和眼尾都涂成了红色。一道道落雷击打在他的身上时,那些美妆bຘlingbling闪烁起来,更将他衬得耀眼无双。
真是个ฐ花美男。
林啾啧啧称奇。
“魏凉!”祭渊狂笑道,“你就是靠一个女人破我万魔诛心阵么เ?正道第一人如今也吃上软饭啦!”
柳清音以为ฦ祭渊指的是自己,当即沉下脸来娇声斥道:“邪魔妖道,人人得而诛之!对付你这样的邪魔,不必讲什么เ道义แ!祭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要怪,便怪你自己心术不正,走上邪ิ路!”
“啧,啧啧,”祭渊一边勉力抵挡魏凉的剑,一边出言调戏道,“好一个冰清玉洁的正道小仙子,真期待将你压在身下、听你娇呼饶命的那一刻啊……”
他的嗓音邪魅低沉,像是带着钩๗人心魄的弯钩一般,直直挠进人的心底里去。
“放肆!”柳清音大怒,一剑挥出。
她本就已๐经力竭,此刻强运剑招,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艳的心头血。
满月有缺,仿佛天狗噬月,氤氲着血色。
祭渊的退路被魏凉的飞剑截断,不得已,只能从袖中探出一条雪白的右臂,硬接下柳清音的绝式。
只见祭渊瓷白的掌心蓦地向四周翻开,露出一个口器般的大洞,一条赤色长蛇向掌心钻了出来,迎风一晃,延展至十丈,巨口一张一合,咬住了柳清音那ว轮血月。
“喀——轰!”
祭渊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一次避过了魏凉的飞剑。
他的狂笑声源源不断从高空传下来:“使不出剑招的剑君?魏凉啊魏凉,你算是半废了呀!怎么,那一战真有这么伤啊?啧啧,不枉我苦心设计一场!”
激将法对付魏凉这样的人全然无果。
魏凉依旧不疾不徐,一点一点封死祭渊的退路,将他逼到柳清音与慕容春二人的攻击范围内。
慕容春早已悄悄绕后,剑影晃动,灵气凝成漫天绿藤,封堵住祭渊向上逃遁的路。
祭渊闪躲之间,被削断了一缕长发。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双手开合,祭出漫天赤色虚影,将这一方天地生生映成了无间炼狱。
祭渊的身上不断出现伤口。暗色的血珠淅淅沥沥从半空洒落下来,像墨点一般,一滩一滩洇在大地上。
林啾并没指望着今日能够留下祭渊。
血偶还没炼成,强制爱也还未开始,天道应该不会让他这么快灭亡。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魏凉在两个弟子面前,仿佛刻๑意隐藏了实力。
他并没有使出击杀王嬗之时用过的鬼魅身法,两次触碰到祭渊时,他也没有用上击碎王氏结界时那种浅淡的白光。
他若是全力施为,祭渊必定不会只受些轻伤。
就在林啾发呆的时候,地面上的暗色血珠极慢极慢地动了起来,它们爬向彼此,从小圈汇成大圈,渐渐汇成了小小的溪流。
两条暗色长龙,悄悄在地上游弋。
半空中,祭渊双手置于身前,唇角扬起邪佞坏笑,一字一顿道:“法印——义魔通天!”
只见他的身后虚空中ณ赤潮涌ไ动,仿若分娩一般,一具恶金刚ธ般的赤色身影渐渐从赤潮之ใ中爬了出来。
这义魔无比庞大,一扬头,便直直撞上了慕容春铺设在祭渊上方แ的剑影。
义魔的尖角与剑影一齐破灭,半空中轰声不绝,震荡波席卷四方,将远近的云层都震出了波纹形状。
祭渊邪笑着,落在了义魔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