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言不由衷的反省,“那可怎生是好,都怪我们劝得太凶了——这样,苏大人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一会我命人送些解酒的汤水过去。”
好容易熬到退朝,还要应付过来的周子贺。
虽然这条路已经走的极熟,路过的时候,还是不免向两ä边多望了几眼。皇宫就是皇宫,金碧辉煌,重楼叠嶂,值得好好欣赏。
“不敢,苏大人辛苦。”
丫环了然的福身。“您稍后,奴婢就给您送醒酒汤来。”
门外等着的丫环听见房间里的动静,敲门进来问候。
我好生佩服的看了这顾ุ文古一眼。
定襄王早恢复过来,又神气的问道。
这情形看起来确实是花灯会,只是……
“多谢。”
“不累,歇几天就好了。”
一如既往,俊雅逼人,潇洒脱尘。
我哑着嗓子道,“不吃饭了,我睡会。”
入门,分房,各自进去更衣歇息。
对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涂山地图,他俩人伏在案上研究半晌,最后四公子拍拍桌子,立起了身。“备马,我要去山下看看。”
可惜涂山是入关的必经之道。
“那确是真的,明王来广平游玩,当日也是我接待,席上请了两位红袖楼的头牌来助兴,明王一看甚是喜欢,便……”郡王露出痛苦的表情,“唉,都怪我多事,想着投明王之所好,结果却害了他。”
“原来是在镜湖。”四公子道。
哎,算了。
穿过花园的角门,便是这郡王府小郡主的闺阁。知客送到เ闺阁前便止了步。他唤出郡主ว的丫ฑ环,带我往里。
“不行,这怎么เ能行……”
“好,下官就与大人一醉方休!”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再端起另一个ฐ茶杯,反正,面前人醉眼朦胧根本分辨不清。
以前在广平时,参加宴会也常遇到这样的场面,可没想到京城大员席上,竟然也是这般风景,实在扫兴。渐渐开始头痛,我知道自己酒量,开始四下张望,想找个ฐ机会脱身。
看来看去,一桌醉鬼,要不是喝得神志不清,要么就早陷入身边姑娘们的温柔乡中,又搂又抱,早没了半分官样。看了一圈下来,清醒的好像只有我,坐怀不乱ກ的,只有对面的周子贺。他是千杯不醉,又恰好由卖艺不卖身的烟飞姑娘作陪的柳下惠,我呢,是刻意不喝,又恰好被胡识缠着啰里巴嗦的正人君子。
小心推开身后又缠上来的胡识,走到正和烟飞姑娘说话的周子贺旁้边。“周大人。”
扰人办事不好,但是我也别无选择。
周子贺转过头来,“苏大人?”
“烟飞姑娘,实在抱歉。”
我先对柳烟飞道歉,她不介意的笑笑,果然是头牌,善解人意。
“周大人,”我拱手,“苏鹊不胜酒力,打算先告辞了,稍后麻烦您跟胡大人说一声。”
“苏大人,这就要走了?”
周子贺不解,“但是……”
此时告辞是唐突了点,可我还没答话,身后有个酒气熏天的人贴上来。“怎么不理我了……”
周子贺瞪着眼睛,看我撇下胡识向我腰上抓来的两ä只手,对他苦笑。
周尚书眼睛越瞪越大,烟飞姑娘一旁看着,倒是见怪不怪,柳眉轻扬,眼波流转,掩着口笑的是说不出的妩媚。
“周大人……”
烟飞姑娘一张樱桃小口,慢慢凑到周子贺耳边,轻轻的提点他,“胡大人,醉了。”
周子贺看了又看,恍然大悟,不禁咂舌,“……听说胡大人好那个ฐ,酒后纵情,原来真有其事。”
酒后纵情?听得我汗毛乱竖……明明是酒后乱ກ性。
“妙人,胡某一片真心,可昭天地……可……堪山海荣枯……可比日月同光……”山羊胡开始做诗,真是一代文豪,情深意切,风月无边。
“咳……咳咳……”
周子贺听得生生呛了口口水,“咳……胡大人好风趣。”
“呵呵,依烟飞看,胡大人才是明白,今日满座的佳人,又有谁及得上苏大人一分风采?”烟飞姑娘银铃般的声音,咯咯说起笑来。
我真佩服他俩的闲情逸致。
“烟飞姑娘你别ี取笑我了,胡大人醉得神志不清,哪里分得清啊谁是谁……哎!”
胡识一个熊抱,我伸臂挡格,不料醉酒的人力大无穷,两人摔跤一般扭来扭去,在这歌舞升平的花厅之中,实在不雅。
“好了好了,胡大人,胡大人!别闹了。”周子贺总算好心,帮我把那壁虎拉开,“您看清楚了,这位是苏大人!”
酒醉的人要能ม看清楚,那就不是酒醉了。
山羊胡又伸手过来,柳烟飞看着咯咯直笑,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哎,胡大人,怎可唐突佳人啊?”
我掉一地鸡皮疙瘩。
“胡大人,今也不早了,明天虽说不早朝,胡大人还是要上南省公干的,不如我们就先告辞……”周子贺拉着胡识,还在试图劝解他。
“多谢胡大人款待,苏鹊告辞了。”
我退后一步,规规矩矩作揖。
“别走啊!”
胡识突然使了蛮力推开周子贺,过来抓住我就是一通乱ກ摇。“别ี走啊美人!”
周子贺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
再次陷入纠缠,手脚并用,周围几个醉眼朦胧的人都开始注意这边了。
我只能再向周子贺求救,“周大人。”
周子贺和烟飞姑娘一边一个,奋力将胡识向后面拉去。
“你们别拉啊……别走啊……”胡识死活不从,拼命挣扎,“别拉我们啊……亲亲啊……苏,苏……”
我霎时脸色铁ກ青。
一个迟疑,就被胡识当面抱住。
“你快走!”周子贺使劲拽开胡识,面色难看。“快走!”
再不迟疑,我甩甩袖子就冲出门。
忍住胃中ณ翻涌,在门口大吸几口冷气,泄愤的狠狠掸袍子甩袖,心中那ว一口阿堵之ใ气,半晌才慢慢平静。
站那理了刚刚挣扎间弄乱的发冠,正准备上车,却看到周子贺匆匆出来,衣衫凌乱ກ不整,连玉簪都歪斜在一旁。
比我还狼狈。
冲他深施一礼,我诚恳道,“刚才多谢周大人。”
周子贺摆摆手,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实在想不到那胡识平时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喝了酒……这般放肆。”
“人都有酒后失态,胡大人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山羊胡清醒了自然不会记得,我也犯不着为这种事得罪人。
“咳,早知道他,哦,存着这种心思……”
周子贺看着我,结结巴巴๒的说不下去。
“周大人不必自责,此事断不是周大人的责任,”我打断他,看看仍旧灯火通明的琼楼,“周大人快请回去吧,时候还早ຉ呢,莫要减了大家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