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平时很忙,很少陪我玩;爸爸妈妈在军区工ื作,让我陪爷爷,他们工ื作也忙,这次我受伤,他们陪了我三天,就回军区了;方眼睛不太好,除了陪我说话,不能给我念故事书上的故事。楠楠姐,你来了,就有人陪我玩,给我讲故事了。”
他恬淡地对我笑,声音虽是稚嫩,但无形中有着与生俱来的气派,“楠楠姐,我叫程可青,你叫我可青吧,爷爷和方都是这么叫我的。”
我维护妈妈的话,好像瞬间点燃了内心的炸药,她迅速拾起地上几乎散架的木偶人,愤恨地用力拧,看样子是要拔出它的脑袋。
那个ฐ打我的,我应该叫做老妇人,她收回了长满厚茧的手,居高临下盯着我,语调是鄙夷的冷淡,“你妈死犟犯贱,你难道也要和她一样?!”
“他肯定生气,楠楠姐,你还伤哪了?”他浓眉紧蹙,双眼湿亮亮地盯着我,好像在寻找我是不是有别的地方แ也伤到เ了,小牛犊有股子倔劲,认定事儿不动摇。
小田弟弟真可爱,我要有这么个亲弟弟,我可好好疼他。
我微笑着,他的头发,“他不会生气,因为,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了不?”
他摇头,“不成,这怎么เ成……”
“可以的,你要是弄点药油让我擦擦,我肯定嘛事没有。小田弟弟,你没娇贵姐姐,你楠楠姐可不是娇贵姐姐哦。”我故意俏皮说。
虽然我生长在南方,但我爸妈是首都高校毕业的大学生,北京话说得比较顺ิ溜,我在他们影响下,普通话也不差,比我的z、c、sh不分的南方同学可好太多,我相信自己้说的俏皮话,不止好听,也能把他逗乐่。
果然,田继戎乐่了,“哈哈哈,是诶,我没娇贵姐姐。楠楠姐,你等着我,我回家给你拿药油去。”
“慢着。”我叫住他。
他停住步子,转身问我,“楠楠姐,怎么了?”
我指一指旁边的秋千架,“扶我到那上面坐。”
其实么,我摔得一点不重,两个ฐ膝盖着地而已,可由á于身上那抽疼哆嗦的伤,我摔倒后,竟然自己้站不起来,差点把田à继戎小五他们的魂给吓飞,我好说歹说,一再表明自己้没事,他们才把吓飞的魂收回。
旁边的那ว个秋千架,我眼馋好久ื了,爸妈没出事那会,我最爱荡秋千,后面帮舅舅家干活,我再也没玩过,刚才,碍于跟着田继戎他们玩儿,我忍住,现在么,我忍不住了,身上有伤,难道还不能ม坐坐?
田à继戎扶我坐上秋千,像个ฐ小老头似地唠叨,让我一定要坐在这里等他回来,他很快的。
我摆摆手,“你太担心了,大院门口有卫兵站岗的,楠楠姐我还能ม不见了?”说着,我逗他,“你要真不见我,我肯定是回老家了。”
“不是吧,那怎么可以?”“小牛犊”田继戎不经逗,他急了,真急了,脚๐黏在地上,不肯离开。
小田弟弟真招人疼,腮帮子鼓起圆嘟嘟的,我乐得捏捏他的腮帮子儿,“嘻嘻,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你去吧。你要来,真不见我,我肯定是回程可青家了,你下次去那ว里找我玩,也是一样的嘛。”
“唔,”他歪脑袋想了会,说:“楠楠姐,你还是等我吧,你的伤要不擦药油,军情暴露怎么办?程可青侦察可厉害了,我和他分组玩,从来没玩过他的。”
哈哈,连这个都牵扯军情、侦察啥的,他们玩军事游戏也太入迷了吧。
我心里暗笑,嘴里不小心说了出来。
估计我笑得很打趣,很没当一回事,触到了小田弟弟的某神经,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我,“楠楠姐,我和程可青约好以后当大元帅的,小五他们要做我们手下的大将……”
他那严肃的架势,大有滔滔不绝诉说理想的意思,我赶紧打住他,“咳,好了好了,楠楠姐知道你们以后都是大元帅,不过,楠楠姐的腿有点疼诶,你帮我拿药油来,好不好?”
“嘿嘿,知道了。”如同接了军令状的小兵,田继戎领ๆ了我的“军命”,噌噌ຒ地跑了,两ä三下的功夫,不见人影。
我的脚点地微用力,秋千悠悠地轻荡,小场空荡荡的,只听见秋千架吱吱咯咯响,仔细听,挺富有节奏感,拥有催眠的效果,而且,秋千架在树荫底下,风吹着,可劲凉快,舒服死了,我晃荡了两下,顶ะ不住轰轰袭来的睡意,俩手臂绕住秋千索,垂头睡了过去。
“嘎吱——”,秋千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股大力狠撞我的后背心。
要不是我两手臂绕着秋千索,这会儿肯定从秋千架上翻摔,指不准能摔掉门牙,糊出一口血。
天哪,谁那么过分?!
我脚尖点地,稳住秋千架,扭头往后看,倒要看清楚,谁那么坏心眼!
我的眼前有三个女孩子,一律穿着绿色军装ณ,其中两个ฐ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一个ฐ瘦得有如风吹倒,两ä条及肩的细细麻花小辫;一个眉眼侬丽,气势甚高;最小那个大约和田à继戎同龄,清秀可人,正怯生生扯着姐姐的衣角。
这三个人,不正是田à继戎之前给我介绍的田莉、赵菁云、赵乔云吗?!
其中ณ,赵菁云的手臂是伸直的,见我回头,她初时一惊,继而下颌一抬,笑得高高在上,慢慢放下了她的手,命令般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院子里的秋千,不是你坐的。起来,我妹妹要坐。”
我扭过头,双腿来回划ฐ拉两下,点地借力,荡起秋千,装ณ耳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是犬吠吧!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我不理她,慢悠悠荡秋千。
“说你呢,装什么聋子!”
随着她声音的落下,后背又被人用力推。
哼,我可不怕你,你不是我,不是程可青,不是首长爷爷,我凭什么怕你。
我无动于衷,继续荡我的秋千。
“喂,土啦吧唧的乡下包子,我说你呢!”
我的头皮一阵刺๐痛,我的长辫子被人拽在手里,狠拉,顿ู时,我的头被拉得朝后仰。
我的瞳仁内,一副倒竖的劝架景象……
“姐姐,你放手吧。”赵乔云眼眶红红,拉着她姐姐的衣角,小白兔似的怯怯,被她姐姐的模样吓住了。
“菁云,你和保姆孙女见识什么?”田莉也来劝,可她嘴里的话,让我很生气,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什么เ大见识?!
赵菁云丝毫不松手,反而拉得更用力,“当然要见识,外面的那些人,见了我们这些人的爸爸,谁不会喊一声带‘长’字的尊称?我让她下来,她就必须给我下来!装什么เ大姐姐的样子?田莉,你弟弟都快把她当亲姐姐了!”
赵菁云,这女孩八成没少和着田继戎程可青他们玩军事游戏,扯我头发的手劲是老大老大的,那ว力道好像不把我的头发硬生生扯下来,不罢休似的。
好痛……
我双手捏紧秋千绳索,一方面是不让她把我扯得从秋千架上仰后翻倒,另一方แ面是克制自己眼睛痛得飙泪的冲动,我不会让她见到我的泪。
哼,你有张良计,难道我没有过桥梯?
我大声服软,“好了么,我不坐秋千了,让给你们玩,还不成吗?别扯我了,好痛。”
我服软,那边立即松了手。
一朝得自由,我马上下了秋千架,脚踏实地,旋๙身面对赵菁云等人。
随便踏地两下,身上没那么痛了,意味着我可以动弹动弹了。
我按揉头皮两下,决定等回去,剪掉这把碍事的马尾辫,不再让别人于某些关键时刻๑揪住我的辫子不放手。
“好痛!”我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小走两步靠近赵菁云。
我一副弱小的可怜样明显取悦了赵菁云,她掩嘴咯咯笑,“以后,我们仨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保姆孙女,面对我们,就得听话!明白不?!”
“明白。”我愁眉苦脸,一脸倒霉相地答应她。
赵菁云得意洋洋,左右看看妹妹和田à莉,“怎么เ样……啊……疼……”
“姐姐!”
“菁云!”
赵乔云和田莉惊慌失措叫着赵菁云,我想赵菁云是没法回应她们的,因为,我把我的小拳头从赵菁云的胃部收回来的时候,赵菁云“哧溜”地缩蹲到地上去了。
田继戎老半天不出现,等他来了,肯定会有人告诉他怎么回事的,不必陪仨丫耗,打扫战场、安抚伤员的事情,你们慢慢做,楠楠我要回去喽!
心里想着回去,脚下的步子自然是快的。
一路小跑,两三分钟的时间,我回到了程家。
推开门,正好在做针ฤ线活,戴着一副老花镜,对着光,拿着针,捻线穿,见我尘扑扑钻进屋,眉头一皱,停下手里的活,“不要老是出去玩,我让你来北京是陪可青的,你如果那么喜欢出去玩,你也没有必要待在北京。”
因为揍了赵菁云而欢乐่的心情,被一句话,打得个光。
我垂头说:“嗯,知道了。我现在上去陪他。”
“换身衣服,再上去。”
“哦,好。”
我来程家,倒是给我准备了不少衣服,她说要我换衣服,我立马去换衣服。
走不远,耳朵里飘来嘀ถ咕,“……出去玩一小会,野马一样,身上都是泥,怎么教的,真是……”
我暗暗掐着手心,使劲憋着气,进小房间换了衣服,然后上楼,去看我以后不得不一直陪伴的程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