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江城子狠狠地瞪着胡骎,后者的脸在他眼前摇晃了一阵才定下来,他也才控制住极想打出去的拳头以阻止胡骎继续的欲望。
他打架勒索,最出格的就是帮白幼宁做走私,但是他不碰毒品交易,他知道白幼宁也不碰,才愿意跟着他。
白幼宁现在虽然受制于胡家,但是在事态朦胧的现在,要搞掉一个局长也实在轻易。
拘留所里的第二天,进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察,开始对他审讯,他合眼坐在椅子上,半个字都懒得说,有个ฐ白痴警察被惹火了,给了他一拳头,他口腔内膜瞬间破裂,往地上啐了一口血后伸舌头舔了舔,那伤口就好了。
“敢问我这种问题的年轻人,还真是只有你一个。”白幼宁顿了顿,“阿江你自己也该知道,你从来不是做当家的最佳人选,哪怕在我并未有过人选的时候……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江城子看着白幼宁淡淡的眼睛斜睨着他,觉得自己似乎ๆ要弄明白什么了,但是立即回答白叔的条件反射让他从脑海中搜罗出最合理的也一直这么认为着的答案:“我想,呃,白叔是需要我,呃……保护好你?”
江城子说他想在寒假结束之前旅游一趟,大概要离开尧城一个星期,因为知道帮里年后就没什么事了,白幼宁也会在这期间足不出户地做些药物调理的休整,也没他江城子什么事,所以想看看能不能ม请个假。
他独自一人走在这雪里,却觉得难言地幸福,并且已经开始想念那个还躺在被窝里的人。
少年揉了揉因为守在干爹床边一整夜而发酸的脖子,一抬头,就直直对上了刚刚下了出租车的女生,对方还穿着校服,怀里笨拙地抱着一束花和若干水果。
江城子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微微的歉意,对着胡骎点点头,“嗯。”了一声,但胡骎还站在他面前没动,江城子疑惑地抬眼去看对方,眼前一暗,胡骎的气息压过来,下巴抵在了他肩上:“都不抬头看看我,白叔就那么惹你担心?不行,今天晚上你得给我交代好了。”
胡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阵,然后笑笑,“以后如果我接我爸的班,说不定还会跟你这干爹打交道。”
自始至终白幼宁都不言不语,只是用那种长辈般和煦的但是也有些盛气凌人的笑容摆着,在胡骎说完后又点点头,举举杯就转身走了,他这番并不会不适当,本来胡骎他们就是小辈,他用几根瘦长晶莹的手指托着的那杯红酒,不是什么人都能受住那杯沿碰过来的敬酒的。
“嘿,胡骎,你家司机呢?”
江城子只有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对不住……”江城子动了动嘴唇,他被胡骎的怒气煞ย得有点懵,但是知道如果不是对方的话,说不定自己就真的要创造台风死伤的第一案了。
“……”江城子迟疑着摸了一下后颈,他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只觉得眼下脑浆在头壳里还没安稳下来,可见那是场多恐怖的台风。
于是胡骎又露出那ว种笑来。
江城子看着他没说话,接着背起包走了。
说实话,江城子挺满足于现状的,自己和莫珊和胡骎,三个人一有空就聚在一起,虽然是呆在洒多少香水都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但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比起在闯了“围堵胡家公子”这种祸ຖ以后的设想实在好太多了。
“怎么เ会。”搭腔的是胡骎,“我哥们的妹子,当然应该来表示表示ิ~”
直到他跟莫珊好了,才知道那个穿运动裤ไ的小子叫江城子。
话音一落,江城子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干嘛ใ?哈,你丫张眼瞧仔细了!还认得我不?”
他没有联系莫珊没有联系任何人,他在经历了这些之ใ后万分警觉,害怕自己不小心又出卖了白幼宁。
但是那些在闭塞空间里的夜晚他总是被各种各样关于胡骎的疑问纠缠,他想问一问胡骎,就这么看着胡骎的眼睛,问一问。
所以在跟白幼宁约定见面的那天,他决定去见胡骎最后一面。
胡骎跟胡简章在一块,父子俩坐在本宅的花园里。这正是下午茶的时间。
胡简章翻着报纸,面前的雕花圆桌上摆了咖啡和精致的意大利甜点,春天午后的阳光和煦明亮,鸟虫的啼鸣隐隐约约又可爱伶俐。
“这次做的不错。”胡简章浏览着报纸说。
胡骎知道这是父亲唯一的夸奖了,事实上他已๐经不像过去那样渴望得到เ这个男人的赞赏,他现在满脑แ子都是江城子。
他知道对方大概已经了解事情的原委。白幼宁逃掉了,据说在他逃掉之前见的人是江城子,那么那老狐狸应该给这懵懂的少年提了醒。他那天回家没有看到江城子,就知道以后都不会再看到了。江城子走的大概很急,只带了点重要的东西,现在那屋子里还有一大堆对方的所有品,还闻得见那少年身上清新得横冲直撞的气味。
胡骎觉得再在那样的屋子里住着很没意思,就搬回了本宅。
他现在也不用再为了瞒住某个人而准时准点地去那所没什么เ水准的公立学校,装好学生本就应该是那个人的长项,明明是从小在街上摸爬滚打的小混混,还总在学校里粉饰太平,背着双肩包套着校服就真以为ฦ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就连在床上,都要强撑着不出声,叫起来却比任何□□都勾人,腿张开的模样,真应该让他自己看看。
胡骎想着这些,觉得喉咙紧起来,他扯了扯本就很宽松的居家服的衣领。
“对了,跟你住一块的那ว个白幼宁的干儿子呢?”坐在对面的胡简章突然漫不经心地问。
“没见过了,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胡骎同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是白幼宁的二把手,你不怕他反扑?”
“他现在还恨着白幼宁呢,不会的。”胡骎忍不住隐瞒了父亲,实际上自从事发之后,他就一直在忍不住做着袒护江城子的事。白幼宁逃掉后本来警方是要审问跟他见了最后一面的江城子的,这事胡骎给挡下来了。池远在找江城子,来问过他,其实以他对江城子的了解,要找到不难,但是胡骎拒绝了池远,说江城子自此该跟白幼宁的事没关系了,而白幼宁这一跑,池远自然能独揽尧城的生意,他们胡家要除掉的,白幼宁身后的那ว名政客也顺利倒台,他问池远:“你还找江城子麻烦干什么?”池远却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的事完了,我的事还没呢,不过你不管那个小混混了就别食言,我可不想再见到เ你了。”
他能ม食什么言呢?他在尧城想做的事都已๐经完成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到เ隔着太平洋的另一个国家,他怎么会食言呢。
不管池远要对江城子做什么,那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这时候,胡家的老管家来到花园,对着胡骎声音缓沉地说:“少爷,江城子在门外,要见您。”
他不会再跟这个ฐ城市有任何瓜葛。就算在听到เ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有一阵无以名状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