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送走了人，将大门重新锁起来，邀功似的跑到林羡的面前，将小竹筒递给她看。
一直做到了太阳渐渐忘天边斜靠的时候。
刘ถ土山没成想会在这个地方给林羡反将一军，磕磕巴巴的没话说。
这比明抢好得到哪里去，原来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摆明看着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能趁机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罢了。
“阿靖，你过来。”
他珍惜的将那沙盘放回偏房里，重新า走回院中，先看看主屋里坐着认真缝制ๆ的林羡，又抬头看看天上快要到正中间的太阳，琢磨着还有些时间，于是走到边角的地方扎了一个马步。
印象里的郑郁文是个极其内敛的孩子，过了许多年到底很不一样了。
“等过了年我去参加府试，将那秀才的身份拿了，家里就能吃的开些。”郑郁文站在一侧书架旁，说的虽然是体贴家里的话，可是其中对那ว秀才之名十拿九稳的姿态却不免有些过傲了。
“镇上的一个秀才，我家与他家曾经结亲，前些日子用我命硬做借口退了。”
林靖半撒娇的倚靠过去，“阿羡以后看着我吃，我就不会烫着了。”
这一番话说了，小五心才略๓微定了定，靠在林羡身边不说话了。
“我不费钱的。”小五靠在她身边，认真的和林羡说话，“前面我说吃肉的事情，也是骗你的。”
萧祁文冷哼一声，“若是今天让他们得了手，我表妹的后半生可不也毁了？好在是连房门都没让他们进去了。”
林羡一抹眼泪，哭道，“你们却是会冤枉人！这么เ多人看着呢，我表哥不过是指尖点了点你们的胸口罢了，一个两个的竟都能断了骨头？”
外头隐隐低声说着话，屋里的人却是浑然不知道。等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再吹熄烛火，对于林羡来说不过是分别ี前平静的一夜罢了。
中间也有人嫌他恶心的，骂道，“啧，到底是个九岁的小娘子，你倒是下得去手。”
“外头的衣服我给你洗了，”林羡背对着小五将衣服一件件挂起来，“衣服上我看有几处勾破了，等明天白天干了给你补一补，明天中午该是能干的，中间这段你就窝在被窝里歇着，也养一养身上的伤口。”
这一屋子里，眯着眼睛唯一心情顺畅的恐怕只有正在抱窝的那ว只老母鸡。
短短十几步路，倒是说了两刻๑钟的话。
以至于跟着林羡买肉买菜还买了米都没全回过神来。
才不过六岁，满打满算记事也才三年多，可他偏偏已经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周折。什么时候经历的第一道人牙子？兴许还是吃奶的时候，起初几年的记忆都很模糊，一户人家接着一户人家的辗转，安稳两个月便或是被再度卖出去或是干脆被拐。勾栏院、戏班子、小家小户，门楣高阶他都去过。
两个人挤在一处不仅暖还省了另个屋子的柴火钱，双全的好处。
☆、第五章
“五郎他几岁了？”林羡一边将小五轻轻拉到床沿，一边问萧祁文。
“哪里没有，”刘婆子颤着步子走到林羡面前，伸手扶着她，低声道，“你这表哥我记得，从前的确来过，头前还将我认出来了呢。”
“我未曾听说过自己还有表哥。”
语毕啪一声将门给关的严严实实，差点儿摔着钱媒婆的鼻子。
“定礼是有的，半吊铜板，说起来还了也是应该，只不过我记着我父亲提过，那时家里没什么好给的，仅就送了个黄梨木的小箱子过去，既ຂ然要核算清楚，这会儿见婶子您没带过来，我实在也不好直接给钱。”
“还不饿，”林靖摇摇头，将自己热乎乎的手从衣袖里抽出来，后拽着林羡的手想包住，奈何手掌比林羡小，只堪堪将她的指尖握住。
林羡扑哧一笑，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又不冷的，你自己把手放好，这里风大的很。”
林靖有些泄气，摊开手掌在面前看了看，嫌弃起它小来。从前故意饿着肚子就想自己长的能慢一些，小一些，现在却恨不得找一颗仙丹ล吃进嘴里，好一夜之间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给阿羡暖手也好，为她赚钱给她花使也好。
但凡能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用处都好。
林羡看他低下头去显得垂头丧气，开口问他缘由，听见这一句便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没有用处呢。”她的视线从林靖身上掠过，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压低了些，“若是此刻๑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恐怕连出门都没有这么方แ便呢。”
别人家里这么大的小娘子哪个不是在家中房里呆着，最好连面也别出来露。
林靖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等你再大一些，就更明显了。”林羡笑笑，心里对这个事情也觉得荒唐的不得了。
多年前因为打仗的缘故，男人走了于是女人也不得不出来做活养家。事实证明那些战后给女人拉扯大的孩子也并不比谁差，如林萧氏曾在林羡小的时候讲给她听的许多有趣传奇故事。而和平至今，生活再度平稳随顺起来，虽还有尚武的名头在，然而从前那些给暂时忘却到一边的女德女戒又给捡了回来，渐渐流传开来，全然忘了不过几十年前，女人也是顶过大用处的。
林靖迷迷糊糊，这个时候还不全懂林羡的意思。
“还好小娘子你还在。”一个声音忽地打断他们两ä个，林羡抬头看去，是个脸熟的。
“上一回在你这儿拿过这个，”中年男ç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笑着递给林羡，“说是今天还有？”
林靖起身接过，闷声低头将他们带来的一个ฐ大瓦罐打开，又从边角抽出一只小竹筒来探进去勺出一些稠滑的脂ฦ膏，顺着倒进小竹筒里，不多不少也恰是上一回差不多的分量。
“今天是最后一回了。”林羡笑着和那满脸殷切的中年男ç子道，“后头就没再白送了。”
这中年男子就是上一回第一个拿走一小竹筒妇人的丈夫，也是家里的大女儿用着很好，又记着今天还送才特意从乡下赶过来。一听林羡这么เ说，倒没有先想其他，反而有些兴趣的追问，“哦？那可是有的卖的，哪里能买？”
要他说，要是能一次买一个月的分量那ว也不是不好，省的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每月逢十有的卖，位置就还在这儿。”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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