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很美——鸭蛋型的脸上,表情还是那么楚楚动人。穿一件宽松式的长袖连衣睡裙,下面的赤脚๐,吸着一双绣花拖鞋。
地面铺实木地板。玄关有一座宫庭式拱形门。转角沙和酒柜全是进口货。
“你应该找点事干,而且你是有能力的,有事干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你在干什么?打电å话给你,不影响你吧?”
“是这封。”原来,她另一只手还拿有一封信。她把这封信一举,亮信封面给他看。
说完,他从冰箱里拿出罐天然椰子汁,一只手递给她,另一只手伸出去接她带来的信。
现在我还经常想:我们会在火车上相遇……是你帮我讲了许多话,才扭转了我妈的老思想,我才有了能在北京干一番๘事业的今天……这就注定了我有与你做朋友的缘分!
他知道,她这是那ว种妹妹关心哥哥的感情。
写这样的文学,能没有生命力吗?写这样的文学,能不算是也为社会进步做了点有益的事吗?而且,他已下了决心用自己้的经历来写。他要边构思小说,边按小说的构思来安排自己้认真探索男女情感世界ศ的生活;他要用自己边体验生活,边把自己้的体验写进作品的方式来完成这一创น作理想。他的《幸福人生》,只是他用这种方แ式来完成的第一部ຖ长篇小说,以后他还要写第二部、第三部……
在创作谈里,他写了他如何苦苦地追求文学……当文学走过了“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现在的他,决心要写“情感文学”!
大概是一九九一年春天吧,我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他的第一部ຖ长篇小说《幸福人生》。他是用他近几年的生活经历,尤其是他与夏丽ษ姣、田萍和古娟娟三个女性的交往,作为他构思这部小说的主要素材。
第一章??投稿之缘
实际上,她心里蓦然有点紧张——难道,真的有个ฐ不认识的女的在里面?
因为,刚才毕竟是开玩笑。如果是真的,就准备不够充分了。
当她左ุ顾右盼,断定这房里就她和他两人时,喘了一口气。然后,她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她故意撅起小嘴巴,一声不吭地生气。
她已经想好了:已๐经二十天了,她没有必要再等他的什么答复。既然,他目前还是单身汉,她就要加大进攻力度,最好今天就“俘虏”他!
他关好房门返身回来,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她,简直变了个人——头全部拢往脑后,结了一个美丽的包,象个ฐ小媳妇模样。
他第一次看见她穿旗袍。粉红色的旗袍,托着肤色白里透红的她,很是丰韵动人。她坐在那里,偏仰着气鼓鼓的脸不看他,双手叉抱胸前,脚上的两只红皮鞋也在地面交了个ฐ叉——她整个人这样一动不动的,显然是继续向他施加“她气咻咻”的威แ力……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于是,他一边欣赏她这付模样,一边联想:这付模样的她,还算不算女作家?
她确实有那么丰富的文学知识!
她描写出来的人物,确实一个个ฐ都活脱脱的、惟妙惟肖的。
尤其是,她描写的男女恋爱很有诗的韵味和美的意境,她确实是个才女!
应该说,她是个感情型的女子……
见坐在椅子上的她,撅嘴撅了那么久了,他嘻嘻一笑:“咦,女作家同志也会生气的呀?”
“女作家也是人,这有什么奇怪。”她开口了。这时,她的两边眼角闪出了笑意。“我不象人家,当了大作家就开始骗人……想吓唬我们女的,不给进他的房,架子大得很!”
“好好好,被倒打一耙——我接受你的批评。以后,我一定改正。行了吧?梦玲。谢谢你啊,又给我带来好消息。来,我们谈正题吧。”
他不想跟她再逗下去了,就转了话题。说完,他拉来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
她瞅了瞅他那张还未完全收回笑嘻嘻表情的脸,春心怦怦地跳得厉害起来。
她更下了决心,想:我不能光会写人家,今天,我一定要导演自己取得成功!
想到เ这里,她快活得在心里一笑。然后,她故意又一绷脸,撅着嘴巴哝哝地说:
“接受批评,接受批评……就这样讲一句,就行了呀?改错,要有行动!”
“行动?”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了。
他心里明白:他这是又遇上了一个当年的田à萍……
那年的一天晚上,在他的公司值班的田萍,特意洗了头,然后,递给他一个电å吹风,要他帮她吹干头。
那天晚上,他是相当尴尬的。
他虽然带着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认真地帮她吹干了头。但是,为了躲避她对他的炽热感情,他一次次岔开了她的痴情话题。最后,他使彻底失望了的她伤心大哭。
当时,这件事对她是相当严重的。他只好实话告诉她:他已爱上了她母亲。她回家后,第二天上午丢下一张告诉母亲她去向的字条,就自己一个人登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她说她去北京的舅舅家了,母亲知道后,当然不算太着急。然而,没想到เ,她这一走,却成了她人生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她到北京后,很快就成长为了一个“全新的田à萍”……
今天的朱梦玲她……显然,也是在找事来加大进攻他的力度。
是的,现在她先要做的事,就是要看到他狼狈!而且,看到他越狼狈越好……见他是一付楞楞傻傻呆的样子,她心里快活得很。
“梦玲,你……要我……要我有什么行动?”当他的思绪回到眼前,果然,他开始狼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什么行动?你自己看着办呗;反正,你是那么聪明的人!”她终于嘻嘻地笑出声了,笑得全身都抖动了。
笑罢,她瞪眼娇嗔他。然后,她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侧过身,摆出一付等待他来表现改错的样子。
见他还是那么เ局促不安、一付哭笑不得的样子,她干脆说:“平,你敢不敢吻我的脸一下?吻了,就算你改错有行动了!”
“吻……哦……是要吻。嘻嘻。”到เ他荡开脸笑了。随后,他就定住眼睛想问题。
“就吻一下?”片刻,他认真地问。
“对,就吻一下。”她两颊出现了幸福的红晕。她害臊了。
“好,吻就吻。不过,我说完一句话再吻,行不行?”
“行!”她笑眯眯的。
“好,我说——我的意思是:我给你这一吻,算是我们结为ฦ兄妹的仪式,你看怎么样?”
“这……嘻嘻,我不管,我才不管!反正你吻吧!因为,你的一句话已经讲完了。快兑现诺言吧——我恭候着!”
她却不接他的话题。她象个胜利ำ者,笑嘻嘻地冲他做鬼脸,样子非常得意。然后,她对着他仰起脸,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
他只好兑现诺言——站起来,走过去,弯下腰,然后在她那细皮嫩肉的脸蛋上“嗤”地吻了一下,又响又脆,好象还蛮香甜。
“哎哟!”她抬手摸脸上得吻的地方แ。“痒痒的,还有点麻。”
她笑得差点滚下地去。
“好,对得吻不神秘了吧?在有些国家,吻是正常社交礼节。今天,我们算是正式结拜为兄妹了。
以后,在文学创作上,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鼓舞。好,跟我说说作品讨论会的事吧。”
他又在她对面坐下了,俨然一付大哥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然后告诉他:其实,筹备这个作品讨论会,没有多少要作者他做的事。他,只是准备好一个谈作品的创作动机、过程之类的东西就行了。他想怎么เ讲,讲到什么程度,这就由作者他自己把握了。
但她又提醒他:象你这样一部容易让人敏感、让人争议的作品,作者你自己最好是少讲话,讲也要讲得抽象一点,点到即可。反正,作品摆在那里,各人自有看法。
“对对,讲得有道理!”他对她连连点头。他对她的指教非常感激。
这刺激得他又一次想:她这个文学知己้,对他的文学事业是多么重要啊!她对他在文学上的帮助,肯定会比古娟娟的帮助大得多!其实,他是既爱古娟娟,也爱朱梦玲她的!只是……只是,唉,二者只能ม择其一啊!
“平,你的《寂寞人生》动笔了吗?”见他又是一付愣的样子,她柔声地问。
“框架基本出来了。”他回答道。
“好呀,又一部宏篇巨著的创作启程了!平。在文学上,我确实非常看好你!你的男人感情,我看要比其他男的多几倍,有点象曹雪芹!
当你的《寂寞人生》完成了,与上篇《幸福人生》合起来,我看就是一部现代《红楼梦》!真的,我不是在恭维你!”
平听得眼睛热了——他有个多好的文学知己,他有个多好的红颜挚友啊!但,他马上就要让她难受……她没有错,没有错也遭当头一棒,这对她太残酷了!
但是,这件事又确实不能再含糊下去了!?当他这样下定了决心,就又找出个话题来说:
“梦玲,我有你这个文学知音真是很幸福很幸运啊!以后,你结婚了、出嫁了,可还要跟我保持好朋友的联系呀!”
她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不!”当听完,她的脸涨红了。“我是非你不嫁!”她觉得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就豁出来了。
说完,她睁大两眼,非常执著地直勾勾地望他。
“不!”他的表情也变了,厉声喊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并订了婚了!”他的样子很凶。
她却不怕他,沉默了片刻,问:“跟谁?跟北京那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