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这一大早的,湿气还重呢,你怎么就过来了?”
安珠贤平时对郭佳氏十分敬爱,每天都要过去请安,简亲王府的子女里头,除了嫡子博哲,郭佳氏也就对安珠贤最热络。
不过阿克敦托了一把琳琳,将她送进窗内,就很识趣地没有跟进来,只在窗外墙角里蹲了,替主子们把风。
来了!
荣妃垂着睫毛,淡淡道:“皇家的女儿,总是身不由á己้。”
“皇上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臣妾这儿了。”
“我等了你一夜,你都没有来。”
两人的脸贴的太近,他一说话,浓烈的雄性气息混杂着酒气都喷在琳琳脸上。
屋内众女眷都互相窃窃私语,眼神乱ກ飞。
只有郭络罗氏对瓜尔佳氏身旁的奴才厉声呵斥ม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太子妃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琳琳点点头,道:“那我是什么病?”
“你好好休息,阿玛回头再来看你。”
虽然离大婚的日子还远着,但是太后知道琳琳原来是富察家不受宠的庶女,从来不当小姐养的,自小便是过着奴仆一般的生活,若说长相倒也有十分的清秀,但到底嫁进简亲王府,是要做嫡福晋的,若是自家教养不佳,做不了合格的主母,闹笑话事小,丢的却是简亲王府和富察家两家的脸面。
琳琳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喜欢。
琳琳就着镜子一瞧,果然左ุ边颧骨和耳朵之间,有一条细微的伤口,难怪觉得有点隐隐刺痛。方แ才钱佳氏扔出的瓜子儿里有些瓜子壳,大约是从脸上划ฐ过去带破了皮,深自然是不深的,其实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画屏感觉人人都在笑话她,脸上又红又臊,又不能ม不跟着,只得郁闷之极地走在最后,结果反而更像是被众人排斥的一员。
李荣保拉着少妇的手过来道:“这是你四嫂福慧。”
李荣保夫妇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皱眉呆的模样。
绣书正在责怪画屏:“你也太造次了,主子们的事情也是奴才能ม多嘴的?”
画屏朝琳琳蹲了蹲身子。
太后面无表情道:“你不用跟别人分享。”
然而除了荣妃惶恐担忧地看着她,满屋子里没有一个ฐ人把视线停在她身上。
康熙伸直了手臂,食指遥遥指着米思翰的鼻尖,一张脸憋得鼓涨,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康熙拢着手,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为难朕呀,成!你说,怎么样你才能不委屈?怎么样你才能ม满意?”
琳琳暗暗纳罕,又朝下看去,一个头雪白的老头,穿着件石青色四开衩长袍,即使在康熙面前,竟然也有座,而且他腰杆笔直,精神抖擞,一双眼睛更是鹰眼一般锐利。
再看其他人,博哲背缚双手,不丁不八地站在雅尔江阿身后,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传说中康熙的贴心小棉袄李德全公公,垂目肃立,耷拉着眼皮,如老僧入定。
雅尔江阿一面转悠一面呲牙吸气,似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满屋子人的眼睛都跟着他从这边到那ว边,又从那边到这边。
他是亲王,说话自然有分量,一出口便气势十足,两个ฐ嬷嬷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好束手站在一旁。
马武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
“败家娘们儿,老子都没见过女儿的面,她还敢送进宫去!!!”
“我的海霍娜,我的心肝儿啊……”米思翰张大了嘴巴,捶着胸口,呜哇嘶喊起来。
这个ฐ噩耗,让全家上下都陷入了巨大的沉痛中,尤其是老头子米思翰,在女儿床前已经早早就大哭了一场。
博哲微微抬头,见琳琳小兔子一般,受惊地看着他。
头晕目眩的琳琳只惊叫了半声,嘴唇就落入了一个火热柔软湿润的所在,酒气混杂着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顾琳琳吓了一跳,确实如此,有什么事情以后自己慢慢搞清楚就是,还是先保障生命要紧。
富察氏又抿了抿嘴:“简亲王府。”这次她没说谎,这的确是简亲王府里头。
她扭身就走,博哲往前一探身,抓住了她的胳膊。
琳琳回过头来,见他定定地看着她,清澈深邃的目光,好像能看透她的心。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欺不了你去。”
琳琳心里一暖,点了下头,冲他摆摆手,转身而去。
博哲望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小心翼翼地潜行出府。
他自以为行踪隐秘,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琳琳回到梧桐院,刚一进门,就见绣书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我的好格格,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可真要了奴婢的亲命了!”
两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