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说什么傻话啊，又不是招工ื，连文凭都出来了，呵呵。”我无奈地笑道。这丫头今晚看来是睡不着啊，怎么问这些问题啊。
“哎，小孩子怎么问这个啊，快睡觉去！”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我轻声道，不敢去看谈芬的眼睛。她轻轻叹，发动了车子。奥迪车无声无息地滑进了夜幕，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我们不曾来过，只有柳枝在风中ณ摇曳。
“什么时候我们要变得这么陌生”谈芬转过身来注视着我，目光深邃。她的瞳仁象星星样明亮，刺眼。我低下了头。
“小说当然是在真实的生活中寻找素า材啊。自然也就有真实的成分。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需要虚拟现实并且进行再加工啊。”我尽力解释道。小芳点点头，若有所思。
小芳刚坐下，忽然又跳了起来说差点忘了。说着就急忙去厨房，会儿拿着瓶长城干红出来，还有二个高脚酒杯。我奇怪地问道今天什么เ日子啊？为什么要喝酒啊？她笑道叔叔，我今天毕业了，已๐经拿到了大专文凭，所以喝点酒庆祝下啊。呵呵，原来如此。我高兴地把酒满上了。来，小芳，叔叔为你高兴，干！
“你行吗？”
“如果我没有考上呢？如果我又考上了呢？”她忽然问道。
“什么时候？他们怎么เ说？”我问道。
好事多磨，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和卢婷的事终于也未能逃脱这种俗套。也许这也是必须经过的考验吧。
“看什么เ啊，傻瓜！”卢婷发现我在看她，娇็嗔地白了我眼。真迷人！我白痴样地笑了。
晚上在父母家吃完饭后和卢婷回家，她的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还有点疲惫。站在楼ä梯前，我把卢婷背在身上，然后步步地朝家走去。我忽然感到เ脖子里凉凉的。她哭了，轻声缀泣
四三
“每天都要想呵。不许去想别ี的女人！”她吻着我的脸，又轻轻捏捏我的耳朵。
吃饭的时候，果然又看见了我从小就喜欢吃的几个菜，令我食欲大好。很久没吃了，终于可以过过瘾了。我的心情很好，边吃边和父母聊天。只是我的好心情很快就被老妈破坏了。
回到เ家，亲亲热热地和老爸老妈打招呼。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戴着老花镜。我看着老爸的头稀蔬的白发，还有苍老的面容，忽然心生愧疚。唉，爸真的老了，曾经在我儿时记忆中ณ的那ว个英姿勃发的军人已经渐渐远去，现在只是位日渐衰老的老人了。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用向厅里汇报工作吗？”
我买了二瓶饮料，和谈芬坐在候机大厅的长椅上。大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旅客，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偶尔走过。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饮料，她不时看看我，我也瞧瞧她。我看见她的眼里有丝忧伤，象雾样朦胧。
来到餐厅办公室，只有卢婷个ฐ人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เ。唉，真是倒霉，怎么就她在啊。我在门口有点踌躇。算了，病急乱ກ投医吧，求谁都是求，相信她不会置工作于不顾。
“放心，没事。我就不信个小丫头还能玩出什么เ花样！哼”
“怎么เ？”
“撞得人家骨头都痛了，现在都是酥的”她轻轻咬了口，滑腻的舌尖灵巧ู地划过我的胸口，有种麻麻的触电å般的滋味。
“扯淡！就咱这身子骨，晚上十几枪不成问题。那象你老兄枪玩完。”
“岂敢。我得为方แ华守身如玉啊。你老哥可别ี拖我下水。”江望嘿嘿笑道。
我打电话给谈芬，看看她是否出差回来了。也许只是想跟她聊聊。不料，她的同事告诉我谈芬出差尚未回来。真奇怪，出的是什么差啊，这么久啊，不会是逃婚吧。我若有所思地放下电å话。
我和曾小三相视笑，倒头睡去，真累啊。我作了个梦，梦见对女人的大白兔，波涛汹涌，却不知道是谁的。但肯定不是卢婷的，她是瘦肉型的。那ว么เ，是谁的呢？谈芬？还是
“她干吗还给你介绍对象啊，不如她自己嫁给你得了，你们俩挺配对的。省多少事呀。”江望贼嘻嘻地笑道。
“单位配的，咱不是搞招商引资嘛，要保证联络啊。你先用着，我回去和领ๆ导说坏了，再配个，反正又不要我掏钱。”
二四六
我轻轻拍拍丁力，叫她去休息下，我会看着江望的。她摇摇头，忧伤地看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然后轻声道华哥，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应该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เ话安慰她，此时此刻也许说什么话都是多余吧。
“华哥，我知道你和江望起长大－－－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江望有时候会很开心地告诉我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他很开心－－－甚至比和我在起都开心－－－”丁力无力地说道，眼里是止不住的伤心！我沉默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唉，江望啊－－－
“你－－－嫁给江望－－－后悔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也许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她后悔吧，或许那会有助于减轻她的痛苦吧。
“曾经－－－后悔过－－－可是－－－可是现在－－－点都不后悔了！”丁力的泪水又慢慢流了下来，她默默地擦了下眼睛。“我知道在江望心里，我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我－－－还是爱他！”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疲惫的脸庞是如此的憔悴，但目光却爱恋地凝视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
“其实－－－其实江望也很爱你！－－－你明白吗？”我轻声道。我知道江望对丁力的感情是份沉甸甸的感激和责任！虽然不同于他和方华的感情，却也是种感情！样的重要和认真！
“华哥，我明白的－－－江望和方姐的事情他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我明白，也接受了－－－我知道是江望对不起方姐，也知道方姐对他的感情－－－我不怪他们，谁也不怪－－－江望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很知足了！－－－只要他开心－－－”
“唉，江望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女人啊！－－－你们有缘在起－－－嗯，相信下辈子江望会先遇见你，这样他就只属于你个ฐ人了！而且－－－他只会爱你个人了！－－－如果他不先遇见你，我会揍他的－－－”我努力咧嘴想笑下，却感觉象哭样。
“谢谢华哥－－－但愿吧－－－如果真的有来生－－－”丁力擦干泪水，抬起头望着我，似乎也想笑下，但是泪水又滑出了眼睛。我的心也在隐隐的痛，为江望－－－也为丁力！江望啊，你小子还不到死的时候啊！定要挺住啊，就是为了丁力还有你们的孩子，也定要挺住啊！
望着监测器上那条缓缓滑动的生命轨迹，我不知道江望还能坚持多久ื。那条生命存在的曲线正在点点地平滑，节奏是如此的缓慢仿佛随时都会消เ失的烟雾。我忧伤地看着却无能ม为ฦ力！从先前医生的眼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经回天无力了，只是大家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吧。我也知道江望正在痛苦地等待，等待着那个最令他难以割舍的女人出现！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这声音是如此的慌乱而且令人心惊肉跳。房门开了，方แ华苍白的面容出现在门口。披头散发的她似乎没有看见我和丁力，红肿的双眼呆滞地注视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我急忙迎上前去，但她只是轻轻推开我，仿佛飘似地滑到เ病床前，轻轻地跪下，久久ื地凝视着江望。
江望－－－江望－－－。方แ华轻轻地呼唤着江望的名字。她轻轻地握住江望的手，身体在轻轻的颤抖。江望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无声无息仿佛睡着了样。我注视着他们，不敢发出点声响。也许这就是这对苦命的情人最后的诀别ี了！我偷眼看了下丁力，她脸色苍白而疲惫，站在离方แ华几步远的地方动不动地注视着，泪流满面！
江望－－－江望－－－是我－－－。方华继续轻声呼唤着，声音轻得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那是种我从来都没有听见过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轻风滑过树梢的叹息！我知道那是方华心底深处的声音，只有江望能够听见，也只有江望可以听见！我注视着江望，只是他依然紧ู闭双眼。
江望－－－江望－－－。方华仿佛呢喃般呼唤着，似乎在念咒语般不断重复着江望的名字。她的泪水滴滴象断ษ线的珠子样滑落。她紧ู紧地凝视着江望，眼睛眨不眨，似乎ๆ害怕错过江望任何细微的动静。然而，江望依然无声无息，他的生命曲线正在慢慢地滑动，节奏越来越缓慢，似乎生命正在走向终点。
忽然我看见江望的左眼慢慢地滑出了滴泪珠，久久的挂在眼角不肯滴落，仿佛在留恋，仿佛在徘徊！许久许久终于顺ิ着江望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滑落，在灯光下仿佛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恋恋不舍地滑落!ำ我看见江望生命的曲线正在慢慢变成条直线，仿佛条永远也走不完的道路，绵延而漫长！
丁力轻轻走到方华身旁้，轻轻抚摸着方华的长发。方华全然没有感觉，只是久ื久地凝视着江望安详的面容，然后缓缓地将脸贴在江望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依然遍又遍轻声而温柔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慢慢地从她的眼睛里滑出泪滴，滴滴鲜ຒ红，滴滴如血－－－
二四七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破晓。惨白的路灯还在闪烁，行人寥寥。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想回家，只是顺ิ着长长的街道茫然地走着。浑身的疲惫已经麻木，心底的痛苦惨白了我的脸，大脑里已经片空白。凛冽的寒风刺痛了我的脸颊，透过肌肤直刺进我的心底，种从未体会过的冷来自我的心底，虽然裹紧了身上的皮衣却依然手脚冰凉，止不住浑身颤抖。
江望走了！在深爱他的女人陪伴下，静悄悄地走了，永远消เ失在人们的记忆中。虽然他只是走完短暂的生，但是他很幸运地轰轰烈烈了次！也许他比很多那些还活着的人们更加幸福吧。我安慰自己地想着，心里却依然想哭，然而泪水怎么也无法流出来，只是眼睛酸涩。也许我死的时候，身边谁也不会在吧！我忽然有点凄凉。也许个ฐ人的生命真的非常脆ะ弱啊！
顺ิ着街道麻木地走着，忽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条小狗，不远不近不声不响地跟着我。我停下，它也停下，白色的皮毛脏乎乎的，那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无家可归了。唉，可怜的小家伙，也许和我样不知道往哪里去吧！我掏出棵烟，扔到เ小狗跟前。伙计，没有带你喜欢的东西，就来根烟吧，也许你也需要安慰了。我挥挥手，和小狗道声再见，继续慢慢地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看小狗，它呆呆地蹲在原地，忽然冲我汪汪地叫了二声，转身跑向街道的另头，很快就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现在我又是个人了，孤独的感觉紧紧ู围绕在我的周围，似乎连清冷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孤独的气味。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着闪烁，似乎ๆ催促着我选择前行的道路。我发呆地站了会儿，然后继续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在这个寒冷的早上，我独自人行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眼前熟悉的街道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陌生，仿佛我置身在另个空间。路旁的霓虹灯陆陆续续地熄灭，冷风吹动那些枯瘦的树枝慢慢摇晃，还有片落叶在风中飘零，也许是最后片落叶吧。
不知不觉我来到家豪华的宾馆门前，下意识地走进宾馆，径直走向电梯。名保安问我几楼。我面无表情地看看他，随口报出了房号，然后走进电梯。我茫然地望着电梯的指示灯个个闪亮，又个个熄灭，心头空空荡荡，甚至没有看见电梯门打开又关上，然后又打开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安静地来到เ套房的门前，轻轻按动门铃，切的举动都是那么熟ງ悉而自然。我不知道为ฦ什么要来这里，只是茫然地等待着房门为ฦ我开启。我不知道房间的主ว人是否还在，也许还没有回来吧，虽然昨晚已经电话告诉了关于江望的切。
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谈芬穿着睡袍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没有任何惊讶地看着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侧过身去。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内暖暖的空气流动着丝女人的温馨，熟ງ悉而又陌生。谈芬走过来坐在边上看着我，我没有看她，目光漫无目的，似乎我正在注视着虚空。许久我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江望走了。谈芬没有吭声，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非常温暖，而我的手却是冰凉。
江望走了！我又说了遍，然后望着谈芬。忽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痛。曾经我最爱的女人离开了我，现在我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我－－－我不知道将来还有谁会离开我！我不知道命运是否真的注定我终将失去所有那ว些我深爱的人们！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是悲，也许是痛，也许永远都是难以摆脱的孤独－－－我想放声痛哭，可是－－－可是我却忘记了怎么去哭！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上帝ຓ，难道我连痛哭次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颤抖着嘴唇，紧紧地凝视着谈芬，在她明亮的眼底，我看见自己惨白的面容，还有那无法压抑的巨大的悲痛。我不知道还能ม说什么！
谈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伸手将我抱进怀里，让我的冰凉的面颊紧紧地贴在她温暖的胸前。我没有拒绝她的拥抱，温顺ิ地伏在她的怀里，慢慢地感受着她的温暖。我想起来了，在很多年以前我也曾安静地享受她的温暖。我的面颊慢慢不再冰凉了。我感到滴泪珠慢慢滑出眼眶，然后又是滴滴，终于越来越多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拼命想要抑制自己的哭声，拼命埋进温暖的胸膛－－－我的泪水湿透了谈芬衣襟，濡湿她的肌肤，压抑的哭声哽咽在她的胸前，象架疲惫千年的破旧的风车发出的哀怨！
我的泪水仿佛陈年已久，咸涩的味道混合了谈芬的幽香，令我心底深处不断涌上酸楚的疼痛！呜咽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理智的阻拦，漫过雪白的肌肤，在起伏的山峦之间飘荡。我哭泣的泪水仿佛面旗帜ຒ飘扬，仿佛曲断肠的歌谣回荡。我无法抑制的痛楚在泪水中点点滴滴，在滑腻的肌肤上留แ下永远不会忘记的痕迹。此时此刻๑，只有谈芬的胸怀是我痛苦的慰藉，也是我最后的安慰！我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能承受我的悲伤，我的泪水！
谈芬轻轻地不停地吻着我的头，还有更紧ู地拥抱。她也在流泪。她的泪水滴滴掉在我的脸上，然后静静地和我的泪水汇聚在起，静静地流淌。许久以来，在个ฐ女人的怀抱中，我痛痛快快地哭了次！悲号的声音不顾ุ切地飘散在空中，肆无忌惮。许久以来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痛苦和忧伤随着奔腾的泪水哗哗地倾泻，似乎要将所有深埋的绝望淋漓尽致地抛弃。哭吧，哭吧，现在不要那些虚伪的坚强，也许所有的掩饰只不过是次又次的欺骗自己！如果命运注定我是孤苦人，那么就让我次哭个够吧！
在谈芬的怀抱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然后死般地睡去。无所谓了，切都会有结束的天，何必折磨自己的灵魂！我象个孩子样任由谈芬给我宽衣解带，在她温柔的目光下，我安安静静乖巧地钻进被窝里。我知道自己累了，再也折腾不动了，此时天已经亮了，而我却要睡了。
二四八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大雪。谈芬不在房里。我默默地躺了会儿，然后起床洗澡。当我穿着宾馆的浴ภ袍走进客厅，看见谈芬已经回来了，正在脱下身上的狐皮大衣。她看见我便柔声问道睡好了么？我嗯了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我的嗓子干的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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