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会更舒服呢。我以为ฦ你最近去哪儿了，回家的时候顺便看看你在不在，原来在的。”
“呃，嗯。”我有些拘束，继而想起了重点，关切道，“你没事了吗？怎么出院了。”
她许久没回答。
有本事你看上两次车祸现场，与女鬼交谈，养一只小鬼在家里，我看你胆子还大不大。
而且，如果她真像你说的这样，估计是人妖吧。
“我亲娘不知道声音是啥样子，我无聊就捏住自己้的鼻子学习女的说话，你听，”他捏住自己้的鼻子，“我的声音好听吧，又甜美又温柔，”然后他放下自己捏鼻子的手，“我亲娘一定就是这样的。”
“……没，我就打一下电话。”
“你不是不打游戏的吗？”
他环顾了一下，轻轻松松说：“来，我们回去吧。”
我猛地回头，一个人朝这里跑来。脑แ后那个声音又响了一次：“来……”却仿若惊了一下，霎时间刹住尾音。
那瞬，微风骤停，我忽然感应不到风。
冷汗。
“你在说什么？”我一阵莫名，搁下手中的筷子。
“啊？”
“吱呀——”
我神经质地盯着他一举一动，敌动我不动。
八嘎。
我抬头看他，木然。
我情不自禁靠近屏幕，一直挤到เ最前排，仰头看着荧屏。熟悉的衣着，就和出现在我家阳台的那ว个身影一模一样。
他站在河边，定了一定。
“呜哇哇，不要跳啊，一代美鬼就这么เ香消玉殒啊。”
“……哎，还是跳吧，早点去投胎。”
“可恨的魔王世子，真不愧是魔鬼！哎，如果没被他害的话，估计我们家美鬼的下场就不会这么เ悲惨了！”
……
边羽凡上下左右轻轻歪了歪头，想起什么，呵呵一笑。
接着，他闭上眼睛，朝前倒去，淹没在河里。
没有一点声音。
我惊得一恸，听见自己้萦绕在嘴旁的嗫嚅声：“边羽凡……”不曾说出，就像五年前的那句原谅一样，犹豫到最后也不曾说出。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再也上不来了，河里一片宁静。
我猛地意识到เ什么，抓住身边一个人问：“他干嘛ใ跳河里去？不上来了吗？”
这个ฐ鼻子跟眼睛连在一起的“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古怪道：“忘川河啊，跳下去投胎的啊。还上来个屁啊。”
“……你们拍什么电影啊。”
他眼神古怪起来。
我开始害怕，“……你们，怎么都打扮成这样，跟……”跟鬼一样。
“跟鬼一样？”他接过我说不出口的话，眼中鬼光微微一亮，“你是人类啊……”说着朝我靠近，凑在我身上闻了闻。
“天啊。”他暗呼，随即朝着四面八方大吼，“哎呀，这里有个人类啊！”
什么！
难道这群家伙真的都不是人？
霎时间，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离，“人”群静默片刻，随即骚动起来。在我附近的鬼靠近过来，对我上下其手。
“真的是人&img=""&诶！”
“哇，好香。是人香呢！软软温温的，是活人！”
我惊得一趔趄，被无数双手抓住手肘与手腕，扯了一百八十度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们人类看熊猫的眼神。
“你们搞错啦！我今天是清纯人类装，服务员专用啊！”我拉住嘴巴和眼睛，做鬼脸，一边往后退，“看我是鬼啊，我先去厨房帮忙了！”
“这小胳膊小腿的……每个人吃的话连一口都没有呢，该怎么分呢？”
……
太可怕了，我跑还不行吗！
“哎呀她居然想跑！哇哈哈哈哈，好搞笑哦！”
“让她跑跑嘛，哈哈，……”
……
突然，像是拉下了消เ音，世界ศ一片安静。也许是逗我玩，所以他们只是起哄看着我逃跑，随着耳畔ึ一片沉寂，我的后衣领ๆ被一只手抓了住。
接着，我整个人被拽了过去，被逼着回过头。
一张放大的清秀娃ใ娃脸，血色双瞳，泛着淋漓的水色，沉寂而空洞地望着我。
“人类。”他说。
我瞪大眼睛，“青初？”
难道这又是一个梦吗？我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一点也不痛。
不是吧，估计真的是一个梦啊，我再狠命掐一把——“喂，你掐够了么เ。”眼前变种的青初冷冷看着我，毫无温度道。
不好意思，我一慌张脑子就发傻，分不清东西南北。
“呃呵呵……”好家伙，我怎么觉得他现在把我整个人吞下去也做得到。
有种熟悉的绝望感觉……
他像提着一只小一样提着我，我估计他是想将我提到一块沸水滚动的大锅面前，直接扔进去。
“轰”的一声，头顶传来一阵极大的震动，眼前的世界ศ叠着重影开始模糊，“磁——磁——”地响了片刻，又恢复正常。
尼玛，怎么เ回事，好痛！
耳畔响起叫唤声，“曾末，曾末。”
那ว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脸被来回轻轻拍了几下，“曾末，醒一醒！”
我的脑子忽然呈现放空状态，腾地清醒，睁开眼睛。青初半蹲在地上凑近我跟前，一双墨色的温和瞳仁里盛满关切。
青……初……
我“蹭”地弹起来，爬上床角：“你别过来！”
他疑ທ惑地看着我的动作，“怎么เ了？”
对啊，没怎么回事，刚刚ธ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真是太好了……我呼一口气，却还是战战兢兢，不敢靠前。
“你做噩梦了吗？”他和煦地笑笑，“从床上翻下来也不醒呢，好大的声响，我都吓死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右手边一整僵痛。
好可怕，这到底是怎样的冤孽，接二连三把这么เ善良的青初梦成魔鬼，而且连醒也醒不过来。
他弯腰将滚落在地的被子抱起来，放在床上，靠近时，我情不自禁又缩了缩。
他没有看我，低敛双眸道：“曾末怕我？”
“……”我没说话，但忽地一冷，抖了一下。
他弯下腰，手负在背后，双眸沉静看我，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怕我？”
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有悲哀压在他的眼底。
刚ธ刚的梦让人心有余悸，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眸色渐渐凝固成碎冰，嘴边却还挂着温和的笑：“好了，睡觉吧。”
径自走出去，没有拉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