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耸了耸肩膀,转过头来,正要与曾书书说话,忽地心中一动,转眼看去,只见大黄背着小灰跑去的方向果然是厨房,心中ณ咯噔一下,失声道:“啊,死猴子你又去”
只见曾书书满脸笑容,神情轻松,上下看了看张小凡,随即目光移到了他身边的猴子小灰身上。
张小凡道:“我以前在竹林里砍竹子遇到了它,被它砸了几次松果,然后它就跟我回来了。”
张小凡一呆,道:“三眼灵猴?”
“搞什么嘛ใ,现在很流行瞬间入睡吗?咦,大师兄你一向心地善良,怎么会看着师弟我”
“不是吧,一下子你就睡着了,还打呼噜?”
青云众弟子们一阵耸动,许多人脸上都露出向往激动的神色。
田灵儿“扑哧”一笑,艳若桃花,如玉也似的脸畔两腮微微红了一下,伸出葱花一般的手指,在张小凡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小傻瓜,我和你开玩笑的。”
田灵儿一瞪他,张小凡登时说不下去,半张着口,田灵儿哼了一声,道:“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还不是我爹见了那两人的资质好,心灵不平衡,所以才……”话说了一半,她看了一眼张小凡,心道如此岂不是在说师弟很笨,便改口不说,岔开话题,道:“刚才我娘过来有什么事?”
张小凡把小灰用肉骨头套近乎的事说了一遍,田灵儿失声笑了出来,笑骂道:“想不到เ这死猴子还会这一手!”说着明眸一转,目光落到张小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对了,今天我爹打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守静堂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田à不易愣了一下,停下身子,齐昊连忙挡在师弟面前,陪笑道:“田师叔大人有大量,就请看在家师的分上,不要与我们这些晚辈一般见识了。”
齐昊脸色不变,笑道:“苏师叔太过奖了,上次大试中长门萧逸才萧师兄天赋奇才,修为精深,我远远不及,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不过关于两年后的这一次‘七脉会武’,家师与掌门真人商量之后,在规则上做了些改动,特命我来向二位师叔通报。”
齐昊与林惊羽脸色都是一变,林惊羽当时就欲发作,但齐昊一伸手拦住了他,微笑道:“田à师叔真会开玩笑,我们同属青云门下,田à师叔又德高望重,家师决无任何不敬之意。”
田不易淡淡道:“这几日我看你闲暇时在厨房里对着锅碗瓢盆手舞足蹈,怎么เ回事?”
苏茹哼了一声,道:“现在你们的小师弟都长大了,可是你们这但三年来还是一点进境都没有,是不是要把我和你们师父给气死啊!”
杜必书哼了一声,道:“你们怕我赖帐啊?我杜必书行走天下,靠的就是赌品好名闻江湖众人大笑:你就没赢过!,小师弟,你若是猜中了,我便帮你砍十日的竹子,若你输了,就帮我洗十天的碗,如何?”
张小凡一呆,座上其他人都纷纷转过头来,脸上都有笑意,坐在杜必书上头的老五吕大信笑道:“老六,你的赌瘾又犯了啊?”
而在田不易众弟子中,宋大仁是大师兄,依次往下有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
宋大仁笑道:“来,小师弟,我们先去吃些东西,顺便我与你说些本门情况,然后再一同去拜见师父师娘,见过其他各位师兄。”
道玄真人细细看了他二人一眼,微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你们起来罢。”
张小凡不解回头,却见林惊羽眼角有泪,凄然道:“没用的,他已经疯了!”
看这样子,倒像是一间客栈的普通客房,又或是求师学艺几个ฐ弟子共居一室的房间。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见这是一间普通厢房,两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有水壶水杯。
众人都笑,何大智一本正经地道:“常师兄道行高深那是不用说的了,但我看这些人多半还是来看你的,小师弟!”
张小凡大吃一惊,讶道:“怎、怎么会啊?”
何大智嘿了一声,道:“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只剩下了八人,其中ณ最大的黑马非你莫属,谁不想来看看你到เ底长了几张嘴还是几只手?”
张小凡哑然。
田不易带着众人走到台下,一路之上,看到เ他们是大竹峰一脉,人群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田à不易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周围人群中长门弟子人数不少,想来是因为今日比试的有长门的常箭,所以来观看的长门弟子也多了起来,但倒是没看几个长门的长老,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也不在这里。
田不易皱了皱眉,向身边苏茹低声道:“掌门师兄怎么没来,长门中还有其他弟子比试吗?”
苏茹摇了摇头,道:“没了,今年不知怎么เ,长门弟子资质都不甚好,现在只剩下常箭一人而已。”
田à不易沉吟一下,走到台下正中,那里放了五、六把椅子,但只有一位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看到เ田不易等人到来,那老者也站了起来。
张小凡一愣,认出这白胡子老头就是前天与楚誉宏比试时坐在台下的那ว一位。
那白胡子老头显然也记得张小凡,目光往张小凡身上飘了一眼,随即向田不易道:“田师兄,想不到你门下今年倒是出了个人才了。”
田à不易似乎与这老者关系不错,呵呵一笑,道:“范师兄过奖了,请坐请坐。”
这时,台后钟็鼎声响起,田不易回头对张小凡道:“老七,你上台吧。”
场内几百道目光登时刷刷地扫了过来,落在了张小凡的身上。张小凡这辈子从没有被如此多的人盯着,脸上一阵发热,应了一声:“是。”说着转过头不敢再看身后,向台上走去。
没走几步,却被苏茹拉住,张小凡有些讶异,道:“师娘,怎么เ了?”
苏茹微微一笑,但脸上却有关怀之ใ色,道:“你身子上的伤还疼么?”
张小凡摇头道:“师父亲手为我治过,差ๆ不多都好了。”
苏茹却也摇了摇头,道:“外伤容易,内里就没这么เ快了。小凡,今日与你比试的常箭非同小可,你大师兄这等修为ฦ也败在他的手下,虽然听你大师兄说他就算胜了也不好过,但以你半吊子的修行只怕还是不行,待会不要逞强,若不行了认输就是,千万不要再冒险受伤,知道了吗?”
张小凡心中一暖,却没有点头,只呐呐说了一句:“师父会生气”
苏茹微笑摇头,道:“傻孩子,你放心去吧,你师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张小凡脑แ袋中ณ一声大响,立刻转头向田不易看去,却见田à不易与那姓范的白胡子老头谈笑正欢,一眼也没向这里看来。
苏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แ袋,道:“去吧。”
张小凡慢慢走上了擂台,一个ฐ人站在台上,但头脑แ中依然回响着苏茹的那句话:“你师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他脑中一片混乱,从小到大,从入门青云开始,田不易在他心目之中,简直便与神人无异,虽然田不易待他一直不好,但能得到เ师父的赞许却一直是少年张小凡的最大心愿。
而此刻,突然听师娘说出这话,他却一时不敢相信。
他在台上想了半晌,台下却是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连张小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对手直到现在还没有前来。
台下,长门弟子中尤其显得焦急,多数人都回头四处张望,就在此时,远处快步跑来一个ฐ长门弟子,面色焦急,顾不上身边人异样的目光,冲到เ那个ฐ白胡子老头身旁,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
白胡子老头脸色大变,似是不能置信,追问道:“当真?”
那弟子恨恨地往台上看了一眼,终于还是重重点头。白胡子老头刹那ว间面如死灰,一脸沮丧,跌坐在椅子之上。田不易看在眼里,大是奇怪,道:“范师兄,出了什么เ事?”
白胡子老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振作精神,重新站了起来,朗声道:“长门弟子常箭,因昨日比试受伤太重,无法起身,放弃今日比试。”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人群中一片哗然!纵然青云门弟子多为修道之人,但仍是有不少人粗口骂了出来,而大竹峰一脉门下,首先的反应却并非惊喜,反而一个ฐ个面色古怪,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才一个个ฐ感慨万千地摇头苦笑。
在身后人变幻着无数表情、人声鼎沸的时候,田à不易与苏茹缓缓站起,看着仍怔在台上的小徒弟,苏茹微微一笑,低声对田不易道:“我早就说了,你这个小徒弟的运气,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田不易为ฦ之ใ哑然,苦笑不已。
这一日,张小凡都是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ณ渡过的,几乎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青云弟子都要多看他几眼,倒像他是只奇珍异兽一般。与此同时,一日下来,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张小凡“有幸”与齐昊、陆雪琪、曾书书三人并列四强。
齐昊本来就是夺魁的最大热门,陆雪琪这几日里人气鼎盛,但曾书书与张小凡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青云门长辈的料想之外。在此之前,曾书书以曾叔常的独子闻名,虽然在风回峰一脉中是公认的年轻俊才,但在青云门中并不十分出名,这一次过关斩将,道法精妙,令众人刮ุ目相看。相比之下,张小凡站在四人当中,就显得极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