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约见被横生的枝节打乱了，杜龙彪也没工夫再管我，马上去调集警力安排布置了，罗周亿难得现场实习，也跟着去了，就只剩下我在巷口抽烟。
几个年轻人都吓傻了，“短裤腿儿”也算有点儿见识，脸色发白，“你、你们是警察？！”
童教授苍老的面孔上，瞬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我就知道”
我的心里猛猛一震。
“那些叔叔大爷。”狍子呜咽道，“他们说，要帮着救我爸，让我下井，给他们带路。”
“死人骨头架子。”周亿说，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回忆，“不过，不是‘复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支撑它……洞里太黑，没看清到底是啥。”
但身后的洞门已๐经快速合上，水向前流淌，我们身下终于接触到เ了实地。
“李跃洋，你个ฐ笨蛋”
回到住的地方，周亿把房门掩上，小声对我说，“刚才上山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我一口气潜到底，越往下越热，而且更浑浊，我借着头灯依稀能看到井底的大堆石头和断砖，摸清了泉眼的喷口，我又在水下待了将近两分钟才返回井上。
又给女孩儿弄得干呕，她气呼呼地瞪我，“你少拿鬼故事唬我，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事儿！和灵异鬼怪没有半毛钱关系！不信你问杜……”她及时打住。
我叫老板又给我上了碗豆腐脑，继续讲，“老地主吃的东西，白花花、黏糊糊、烂糟糟的一大团……村里有杀猪的认识，说那是脑子，看形状大小，好像是人的！”
秦雪彤也喝酒了？这我倒是头一次看到。
教授马上答应，“这本来就是你的。”随后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下了车。
几人大笑。
齐业民喝得有点儿多，“嗨，被瞎说，咱嫂子在六年前就已经……”
而她对于我的“时富时贫”也似乎毫不在意，我有钱的时候，她会跟着山珍海味，没钱的时候，也肯吃糠咽菜，这让我感觉很轻松，至少能省下心思干好自己的事。
只有秦雪彤没问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相处的时间也最长，但有时她会抱怨另一个问题
由此，老罗和齐业民就成了造成“严重失责问题”的直接指向。省局市局也不得不派出专门调查组，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就算没有那一晚的“失职”，情况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那几个运送军卡的大兵再没任何下落；老雪头儿所在的村子彻底荒了，那ว些外逃避难的村民得到了重新安置，一些隐瞒不报的村干部受到了追责，乡镇主ว官也跟着受了连累……
老罗在前面给我鼓劲儿，“快到了，洋洋，再坚持一下！”可他转头又对童杨说，“前面慢点儿开，山路不好走，而且还有不少隐藏的暗坑，浮ด土层很薄，人过去没事，要是大车轧上去，弄不好要误那儿！”
杜龙彪把手伸进车后，捧了一把污水看了又看，我真怕他喝一口尝尝，幸好没有，他扭头问童柳，“那咱们想招儿把上面的二位按进盐水里，是不是就算大功告成？”
杜龙彪反倒愣了，“你、你知道它在哪儿？”
“真他妈没出息……咱们干警察的……流汗流血不流泪……给我把眼尿儿憋回去……”大刘说，又吐了一大口血，“之前看、看不上你们……不是因为你们能惹事儿……而、而是惹了事儿，还、还指望别ี人擦屁股……叩叩叩……你们以后的……路还很长……记、记住……老爷们儿……凡事要……靠自己้……”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双手垂下，再无气息……
大刘冲着文书喊，“快，打电å话联系！”
我冷汗开始冒，肯定不是什么เ好事。
打捞上来的那些陶筒，大多都存放在临时仓库。
专家头颅ๅ炸开，我们这次终于看清了，他脑中ณ迸溅出来的黑色东西翻滚甩动，正是刚才那些钻入他体内的虫子，只不过变得更大，最长的已经将近一尺。
童柳一边翻页一边说，“是专家组常用的一种记述方式，方แ便内部传看，也避免敏感信息外流，我帮我爸整理过文件，也懂得一点儿。”
她看到我们俩吓了一跳，幸好我及时捂上了她的嘴。
我沉着脸不说话，杜龙彪捅捅我，“你推测推测，是仇杀，还是图财害命？”
“赵工死了。”杜龙彪说，“今早在茅房发现的……”他指指童杨，那小子脸色发白，一直在帐篷后大吐，“童杨去拉屎，发现的时候，赵工都硬了。”
“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童柳毅然道，“我们去找证据……”
“毁就毁在村长身上了”渔民叹气，“老家伙说我们不遵天时，大过年的还敢打扰‘老湖王’休息，招来惩罚也是自作自受，这事儿透着蹊跷，往上报也不一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那ว就更麻烦，肯定得派人下来封湖封渔，到时候，咱们这一年啥也不用干了，冰采不着，渔打不了，再把游客都吓跑了，咱村儿就只能大王八驮小王八，天天喝西北风去！最后，大伙儿被他吓住了，一商量，那就都把嘴‘缝上’，谁也别往外传，当作啥事儿都没发生过……没想到现在还是封了湖，但我们更不敢往外说了，隐瞒不报，估计罪也不小。”
潜水人员把那个东西弄上来，这我才看清楚，细细高高的，下面一个金灿灿的底座，上面插着两根弯弯曲曲的木质杆，互相缠绕、螺旋向上，又于顶端交叠在一起，倒有点儿像现在的电影金像奖奖杯，只不过大上几号。
“算是吧，兽医。”她剪ຘ断了缝线。
最后开进来的是个ฐ越野，也下了几个人，有个ฐ侧脸白皙干净，很熟悉，我对着话筒说，“彪子，你猜我看见谁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他张口就说，毫无新意，且不等我答，“咱哥俩儿马上又能在一起‘战斗’啦！”
“同志们，欢迎正式加入光荣而神圣的人民警察队伍”局长的讲话熟练激昂，似乎让每个人都热血澎湃，连杜龙彪都忘了自身的处境，和其他学员一起鼓掌。
回到县里的时候，已接近上午十点。本来的分配仪式又改到เ了下午，听说分配决定临时有变动，我们心里更是忐忑无论大变小变，肯定都和我们有关。
吕尧打了个激灵，警惕地看看四周，不敢再嚷嚷，用上警校学过的警用手势打了几个暗语。
杜龙彪：“咋样啊，你们？”
他从小耳濡目染，没少听些稀奇古怪的事，按他自己的话说，姥爷姥姥对他自小的教育可是费心尽力除了鬼神儿，就是志怪，今天哪家哪家的笤帚ຐ疙瘩成了精，明天何地何地的庄稼里又长出了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