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塘水发黑,岸边的阴影里,确实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动。
童柳直说奇怪,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เ事?以至于全村的人集体搬家?刚才那位大叔怎么没提这茬?
“真没事儿,丫ฑ头这病胎带的,不是一次两ä次了,不用一惊一乍ๅ的。”老罗强挤笑容,“再说,打捞不是见亮了么,说不定这几天就能ม完工,我再……”
“我打过电话了,去指挥车上,丫头片子没事儿,抢救过来了。”老罗抢先解释道。
当时,我就想反骂回去,但还是感谢理智,我没给自己留下更多遗憾。
另外几双腿的主人,就不只是让我感觉尴尬了
童杨愣住了,显然出乎意料é,半天才回应,“是……啊,是!”
“我是被他们强迫去的,这次的主谋是”
大伙儿都笑了,一场虚惊,所有人都没事。
我的身子突然一沉,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充满了肺泡,同时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彪子、小满、童杨围在我的周围,急切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我是说男丁,这一代,就我这一个!”
云层很厚,似乎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我们心里很急,最后一班返城的客车快要发车了,而我们要想赶回车站,必须穿过一大片树林,还要翻过半个山头,那里地势高,离雷电云层更近,我们不敢冒那个险,因此,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可能会在这深山老林里熬上一宿,饥寒交迫事小,要是真有什么狼狐野兽……
我是那种好奇心比胆子大的人,杜龙彪更是有事儿不嫌大、没事儿也要搞出点事儿的野性子,一见有人反对,我俩更是坚定了“信念”,就去松湖,爱谁谁!
虽然同寝的时间不长,但我们没少掐架,那一次也是因为童杨
古生物我倒听说过,可异态生物又是什么东西?
她开始解释,“地球很大,我们目前已知物种和未知物种的比例,仅仅1:9。”
我好像明白了,“你就是研究那ว个‘9’的。”
“确切的说,是其中的一部分。常规类科目我涉及不多,主要针ฤ对的,是能引起大轰动、引发大争议,甚至可以颠覆现阶段科学认知的物种我们称之为,‘异态生物’……”
“比如……尼斯湖水怪?神农架野人?”
“或许比那些还要神奇神秘。”
“举个例子吧。”
“70่年代初,一队波兰探险家去了非洲一个部落,结果只有向导和一个记者跑了出来,部落是食人族,其他人都被活剥生吃。那对儿记者、向导又组织一只队伍,其中不乏军警,可到了地方一看,之前的那些队友活得好好的,正在和部落的人跳舞唱歌……半个ฐ月后,只有那个向导回到了城市,无意中被人认出来,当被问到เ同行队友的去向,他只是支支吾吾,当地警察把他锁定为重案嫌疑人,百般拷打后,他终于认罪了那ว个部落根本就不是什么食人族,他们都是一种可怕的未知生物,吃掉人后,就会转变成他的样子,而向导负责把人类引诱过去,为它们带去食物……队伍携带的钱财,就落进了向导的口袋……”
对我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谭,我确信随便编上一段儿,都比这个要精彩。
“不信,是不是?”
“我只是好奇,当地的警方,就这么轻信了一个人的……”我本想说“胡编乱造”,但为了尊重童柳,只能ม换成“口供。”
“不得不信。”她难得笑笑,“几天后,警察长去狱中亲自审问,但好像没什么เ收获,独自走了,可狱警到เ牢中一看,人去屋空,向导早已不知去向。最后一搜查才发现,床下堆着一堆血淋淋的人骨头,经辨认,正是警察长本人。所有人都吓傻了,也恍然大悟之ใ前离开的根本就不是警察长,向导,也是那种未知生物……”
这个故事(当时,我只能ม把这称作故事)我很小就听过,《聊斋》里的“画皮”比它还要动人。但转念一想,既ຂ然童柳是搞科研的,拿到的资料é肯定也不会是志怪。而且,刚刚见过的那张照ั片,也几乎动摇了我的世界观……我瞬间有个想法,难道那具“古尸”,就是个“异态生物”?!
这么想倒好解释了有人说世界上有美人鱼,有人说有蜥蜴人,怎么就不能再有一种“无头人”呢?或许,它们的脑袋长在别的地方,腰上不是有一根红纱布么,那可能就是它们遮挡脑袋的衣裳……
我的胡思乱想被童柳看成是深度怀疑,她又笑了笑,“你不信很正常,我刚接触这门学科的时候,比你的抗拒反应要强烈,好了,不说这些,李大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那具古尸……就是丢失的那ว个……”我问。
“什么?!”童柳猛地站起来,“你说,他们真的捞上了古尸?”
看来她真不知情,我又把她拉下来,“别急,教授正在处理。我们警队也会帮着找的。”随后,我把刚ธ刚的胡乱想法跟她讲了,她脸上总算有些云开雾散,笑着说,“你更适合干这职业,想象力比我都丰富!我爸带我来,就是怕有些生物专业的问题不通,能用到时让我当个参谋,如果古尸真是生物,他早就让我参与了。”
对此我不做评判,又问,“那谢工呢?考古队中,他是什么角色?”
“谢工专业能力很强,对考古学中的很多方面都有涉แ猎,但最擅长的是古代符号学,尤其对敷俞国古文字符号更是专注……他这次来,是我爸专门点将的。”
看我又在思索,童柳说,警官,还有什么需要“审问”的么?
我说没了,童小姐很配合,我们警方打算给你颁个好公民奖。可等她站起身刚要走,我又补充一句,“这些事,你们之ใ前怎么不说?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还以为故意掩藏着什么。”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
童柳盯着湖上许久,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我们这次行动,不完全是官方的,因为资金不足,缺口太大,这次科考任务差ๆ点‘流产’,幸好有人以个ฐ人名义进行资助,才使任务成形。”
“无条件资助?”
“是,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们尽量低调,不要引起更多人关注。”
这也说得通,那年代国内有钱人不像现在这么多,媒体对考古队的任何一次过度报道,都可能ม把那个资助人扯出来,看来他也不太愿意解释自己钱的来路。
几个同事还在警戒线附近站岗,专家们在工ื作室不出来,我和杜龙彪他们闷进帐篷里整整一天。
我也睡了一天。
直到傍晚,杜龙彪把我拍醒,“诶诶!喂猪了!”他把饭缸墩在桌子上,气哄哄道,“就知道傻吃孽睡,也不帮老罗和小齐想想办法。”
被提到的两个人还堆在那儿发呆,小齐在写情书,可笔却落不下去。老罗手捧着女儿的照片,眼中透出无限爱意。
我想调节下气氛,“咋地师父,刚见过,又想了?”
“自己้的姑娘,咋看都不腻。”老罗笑了,比哭还难看。
“手术不是很成功么,师父你还哭丧ç着脸?”我说。
杜龙彪插了一句,“这次成功,那ว下次呢?!”他真是口没遮拦,“老罗现在的工资奖金勉强能凑合上医药费,但他一旦被开除警队,拿什么เ……唉!吃饭都成问题!”
“工作还可以再找的。”老罗笑得很勉强,“洋洋最清楚,焊工ื铆工,我都能干。”
我欲言又止,其实想说,老罗还有两个多月就退休了,最残酷的结局是,他的退休金或许真的会化为ฦ乌有。
齐业民又想站起来说话,却被老罗打断,“行了,谁都别跟我争!上班四十多年,我也真累了,正好回家多陪陪媳妇孩子,也欠她们太多了。”
这顿ู饭吃得不香不淡的,可我造了个底儿朝天。杜龙彪觉得我不义气,又奚落我,我拿被蒙住头,继续睡。
过了凌晨,其他几人都睡得鼾声四起,我下床叫醒了杜龙彪,“别吱声,跟我走。”
他出了帐篷才一脸迷惑地问我,“你要嘎ะ哈?”
“想不想帮老罗?”我说。
他马上笑开了花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
我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反应过来,捂住嘴。
这会儿值班的又赶上齐业民,他见我们俩鬼鬼祟祟,紧张道,“你们”
“嘘”我小声说,“给我们放风儿。”
不远处,工ื作室里的灯总算灭了,童教授带着人出来,个个哈欠连天,扭脖子抻腰,连续工ื作了两三天,专家们终于熬不住了。
他们各自都回了帐篷,又等了好半天,见我依旧不动,杜龙彪指着手表直催,“李儿,想干啥得快呀,还有十五分钟,童杨那犊子就要接班了。让他知道,指定没啥好事儿!”
我点点头,“行动!”
工作室的帐篷是我们搭的,虽然门布上了锁,但这也难不住我们,我们挑开一处窗口跳了进去,里面很昏暗,只有那些仪器在不时地闪着微光。
“李儿,目标?”彪子问。
“3๑2k笔记本,蓝皮,上面有谢工的名字。”我答。
我们把手电调暗,分头开始找,可快过了五分钟,还是一无所获,杜龙彪倒是在桌上捡起了个“稀奇”玩意儿,我见过,当时曾在童教授的手上,类似于现在老人手机的那个东西。它此刻还在闪烁。
我说彪子,你还有心情玩儿,知不知道那本笔记本对咱们很重要!
他说找不着啊,手电往某处一晃,问我,“李儿,你说能不能在那里头?”
我离得有点远,走近几步才看清,心里顿时就是一震
角落里放着的,是一只打捞上来的箱子,而杜龙彪已经靠到跟前,正伸手去掀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