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带王允谦回府里，然后……”我挑了帘子出去，附在宇成耳边轻语，“然后自后门悄悄的把人给带过来，要快！不要露了行藏，可以知会福晋一声，但是其他人切不可看到。”
外间一阵窸窣之声,转瞬便没了声响，八爷此刻已是苍白无力,ไ只能ม斜倚着胤禟，“东西是你带来的，我出了事你便难辞其咎，雅惠也活不成了。”
“圣躬安，都起恪吧！”康熙皇帝兴致高傲，语气也带着愉悦，我这里正要舒一口气，却忽听得耳边传来略带戏讥的声音，“老九啊，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皇上驾到เ！”一声高喝，太和殿中立刻鸦雀无声。
“嗯？不知道它的意思？”忽然明白过来edelweiss好像是个德语词，伸手接住一片落雪，“怎么讲呢？好像是雪绒花也可以是薄雪草。”
“虽是供职内廷，但毕竟时候不早了，各宫就快落匙，你还是不要乱跑才好。”我回身向工部ຖ值守走去，“赶快回去吧，遇见我还好，要是遇到御林军有你受的。”
身形一滞，我僵在床边不可置信的看向蕙兰，“为什么？”
未理会玉真的问话，蕙兰踉跄着出了房门，深秋时节正是薄凉之际，难怪自心底透着一股子冷意。何苦？到เ如今再问还有意义แ吗？自己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当年谋算了茗烟才有今日的身份，如今又要谋算芊芊才能有一个ฐ属于自己้的孩子，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缓缓沿着小径走去，凄凉笑意浮现，可笑亦可怜……
见她如此，我这里顿ู觉狼狈不堪，想要安慰几句又知道多说无益，无奈轻咳一声转身出了产房，却见王允谦已等在院中，赶忙几步上前俯首行礼，“多谢王院使救命之ใ恩。”
心疼这蕙质女子芳心错许，抬手轻抚鬓间青丝，感受着蕙兰的轻颤，我几乎就要答应她的请求，只是那墨玉扳指却突兀闯进眼帘，手一下子僵住，痴痴望着灯下泛着幽光的墨色，一声“好”哽在喉中ณ再说不出口。
“阿蛮，好像眼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笑着坐到เ地上将长衫捋平，“你的神情告诉我，我的猜测没有错。这孩子果然是董鄂家的，怪不得福晋想要留你一条命，怎么说也算是自家的骨血，终是不忍心。”
我微微颌首将折扇撤去，“听说你好像一开始并没有在福晋身边吧？正红旗都统、一等公朋春家的格格身边曾有个ฐ粗使丫ฑ头名叫仲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成了蕙兰的贴身大丫头。”
接过密折粗粗看了一遍，心便安定了下来，“回皇阿玛，曹大人所陈奏之ใ事儿臣确实做了，不过却不是大人所想的那样！”
康熙看着默默跪着的胤禟，只觉得和草原之上所见有了几多不同，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此刻๑见他如此沉默不语更觉气闷，手中的玉牌啪的扔到了胤禟眼前，“你的翅膀倒是硬了，懂得替自己筹谋部署了？！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金主，布在各处的暗桩竟然比朕的还要多上几成，任你随意出入京城、任你生意遍天下就是要你做这些吗？!你想查的是谁？你要提防的又是谁？！”
夜凉如水，一个向外一个向内，多年之ใ前的情景浮现眼前，五爷立在空旷的广场上，闭起眼睛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究竟哪里不同了？那ว个和自己恣意狂奔的胤禟哪里去了？那个ฐ在草原上高歌一曲的胤禟哪里去了？手缓缓放在胸口，隔着衣服感受着心口的物件，只道一片冰心在玉壶，可是你的心呢？
“不早了，回吧。”五爷见如此便示意宇成扶胤禟上车。
我微微颌首，看着老十转身离开，心念一动，“十弟。”
老十听说不怨已是长出了一口气来，眼下又提起多年前的要求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记得，记得！”
“想好了。”我笑着看他，“弟弟这副样貌还算见得了人。”手指把玩起墨玉扳指来，“再说我也不想走了。”
哑然失笑，这人倒是将我的心思看得通透，“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
“怎么了？茗烟！”我见她如此，心中划过一丝不安，语气放软，“你这是怎么เ了？说来给我听听。”
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不过是五年光景那ว个嬉笑怒骂俱在脸上的茗烟格格怎的成了这幅模样，“茗烟，你这话又是何意？”
“把眼泪给爷收回去，可惜了得，若是颜色花了，你就自己้个留在行宫外吧！”我一抬手敲在他的帽檐上，“今儿咱们可是准噶尔部ຖ大贝勒的随侍，断ษ不能出了差错，不然你就等着挨板子好了！”
“有爷跟你作伴儿，你还有什么委屈的？”我对着镜子仔细装扮起来，脸色还要再暗些才好，这胡子嘛还是短点儿吧，胤禟的脸原本就不是蒙古人那种银盘大脸，再弄个密密实实的大胡子，可就剩下一双凤眼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摆摆手将自己放躺在草地之上，“能ม够信马由缰，驰骋天地，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守卫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觉眉目清秀，态度有礼ึ，打心底有了亲近之感，“行啊，你且等等。”说罢，接过胤禟手中的水囊向内里走去。
“这……”曹寅眉头微蹙，脸色不虞起来，“九爷可知这背后的牵连？您这样要求……”
李煦ะ听了我的话，颇感意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求助般看向曹寅，而曹寅沉吟片刻微微颌首，“凤梧布庄生意可谓日进斗金，如此一来我这妻舅岂不是还占了便宜？”
“不过，干爹说老爷子已将东西放到睡房里了，收到的那几天时常带笑也没罚过什么เ人！”宇成狡黠的看着我，“干爹盼着爷多送些东西回去呢，说是大家日子都能轻松些！”
“是！干爹说，老爷子看了东西只‘嗯’了一声。”
“大人客气，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天家赏了这口饭吃，唐某又怎能ม让旁人分了自己碗中的羹汤？！”我虚让一下，自己却已经落座，并不去管李煦的脸色，“只是唐某不明白这苏州织造何时做起盐务来了？！大人此举就不怕落个欺君罔上、中饱私囊的口实？”
轻笑一声站起身回礼，“唐隐见过李大人。”眼前人此刻๑着了一身墨色常服，面容俊秀，虽然已是四十岁上下，却也应得一句长身玉立。
“干爹没说别的，只要奴才好生伺候主子，不能有半点差池。”宇成见我如此，话语多了几分战战兢兢，“爷，奴才欺瞒主子实属不得已，请主ว子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宇成一窘，讪讪然说道，“李总管曾经救过奴才的命，奴才就认了他做干爹，只是宫里最忌讳太监私自结交，所以干爹从不准奴才人前多说。这一次出来干爹准我跟主子实话实说，还说这信是皇上写给爷的。”
“胤禟。”温润声音响起，我丝毫未动，心却忽的漏了一拍。
“老十三，九哥舍不得，十哥赶明儿送你份大礼就是，你的生辰哥哥怎么也要表示一番的。”老十拍着胸ถ脯说道，全然不理会一头黑线的我。
“皇上。”李德全在康熙耳边轻声说着什么เ，而我心思百转安静的将姜ä汤慢慢喝下，只觉得那份从心底泛起的温暖竟是从没有的舒畅。
‘儿子’二字此时听起来竟有些刺耳，康熙禁不住开口揶揄，“这一刻想到自己还是儿子了？刚ธ刚可见你有半分做儿子的规矩？！”
第二日，近午时我才转醒，错愕万分自己้竟然在乾清宫的御榻上睡了整晚，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模模糊糊恍如隔世，唯有一颗头因宿醉而痛楚，即便喝了醒酒汤也是枉然，趁着康熙ກ在南书房处理政务，我忙不迭的回了阿哥所。
容若，这孩子今年也是十四，抱着他就好似你我初在一起的那夜，你的唇、你的隐忍、你的忘情我都记得……那样的时光再不曾有，没了你，我再没了沉溺感情的理由，世间问情惟你一人而已！
“你可知道爷的姑父是谁？”索哈猥琐的看着我。
“先瞧瞧吧。”四爷眼看胤禟将茗烟手中的花瓶接了过来，心中一阵暗笑，原来你伤了我自己也不得清闲，那唇间清晰地暗紫让四爷禁不住眼含了笑意，“索哈的母家姓郭络罗，人又是正蓝ณ旗的，如今两位主子在面前还敢如此，当真是不想活了。咱们且看九弟和茗烟格格怎样戏耍他们吧！”
“这……”小福子略๓有犹豫，随即将宫灯放在一旁，扶我坐到了树下的石凳之ใ上，“九爷稍等，奴才这就去！”
此刻，寂静的永巷只有我们细碎的脚步声，御花园里合欢树高耸在暗影之中，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耳边忽的又传来轻声呢喃：“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十年踪迹十年心……”
本想再说两ä句，却忽觉眼前一暗，“九弟这是去哪了，户部的差事不是早就散了吗？”
“好姐姐，莫打趣我了。”接过冰帕净了脸向内庭走去，“点心准备了吗？想吃这一口，馋了好几天呢。”
“嘘，别ี说话。”四爷将头靠在胤禟耳侧，“小九，信我吗？”
“信什么？”颤声问道，只觉得血气猛的涌上来，一张脸火烧火燎，想挣却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不愿与他较力只得轻声说道，“四哥先放开再说吧”
“现在不是时候。”四爷的声音带着几分撩拨与压抑。
深吸一口气刚要发力，哪成想四爷的手竟然滑进了亵裤ไ，我蹙了眉头僵住身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哀叹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怎么能够在这人面前睡着？！
抬手握住四爷的手腕，我暗自使了力道，低声呵斥道，“放开。”
“小九，你不信我？”四爷没有放手身子更栖紧了过来，另一只手若有似无的划过胤禟的脖ๆ颈。
四爷的轻语近在耳畔，那唇甚至划过了我的耳际，忽的一激灵，“不要点我的穴儿。”
“呵呵，你果然还记得。”四爷低声笑着，手却缓缓摩挲起来，“不要？那就乖些。”
“你……”刚想说些什么，却抵不住四爷手指的撩拨，禁不住□出声，“四哥……求你……放开我……”
“嘘……”四爷轻缓的说道，“就一会儿，小九，信我。”
“我……”心底彷徨起来，信与不信竟是如此难以出口，还是我自己难以取舍，甚至我……在……期盼……
思绪翻飞之间*โ*也急剧ຕ膨胀，很快我便释放在四爷的揉捏之中，一声闷哼之后我轻喘着半坐起身，脱离了四爷的掌控，略带窘迫的看向他，“四哥，你这是干什么？可是觉得我中ณ毒中的很轻松？”
四爷抬手将锦被替胤禟披好翻身下床，手中握的便是那沾染宣泄之物的帕子，“你信我便是，穿好衣服再出来。”说罢，竟挑帘子去了外室。
“我！”看着沉沉落下的门帘，我忽然有了牙痒痒的感觉，这个家伙……这算什么啊！紧紧攒了攥被角，暗自懊恼自己刚刚的那份心安！
出到外间却发现王允谦也在，脸立刻๑就红了来，刚刚……岂不是全让人听了去，恨恨的看向四爷，这才发现他正紧锁眉头看着王允谦手中ณ的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王允谦手中ณ拿的正是刚刚四爷拿走的，属于我……哦不……属于胤禟的……，“你们……”
王允谦听见动静这才抬起头来，可竟然没有起身行礼，反而看向四爷欲言又止。
“说吧，这人……”四爷指了指立在当间的胤禟说道，“瞒了他反而不好。”
王允谦这才蹙着眉头说道，“九爷，你身上的毒，因为红枣中的毒物所引，血行受阻而发却无药趋于平。臣所施银针不过是止痛并无太大功效，如今见了这……”说话间将手中的帕子向前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