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那样拙劣的谎言,习齐竟首次有落泪的冲动。肖桓就是肖桓,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他又吸了一下鼻子:嗯,这样就好。
习齐没有多说,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肖桓的声音显得欣喜起来,又有些胆怯:
听着,ivy,你哥哥的尸体在公演前,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听到了吗?绝对不能ม被人发现今晚的事。刚刚说是这样说,要是你哥死掉的事被发现,我们一定会被警察问东问西,到时不管警察相信谁,下星期就是公演,一定会影响到公演的进行,
ivy!
肖桓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迷蒙了。又试探着凑近习齐,这次习齐没有反应,他就低下头来,把唇靠近习齐的颈窝,眷恋地磨蹭着。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肖桓已经替他把衣服准备好了,他穿上毛绒绒的睡衣,再裹上毛毯,喝着肖桓端给他的姜茶。肖桓跑进厨房热晚餐,亲自端到他面前,看起来像是意大利通心粉之类的东西,肖瑜的拿手菜之一。
……停,妳刚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是引导不是□□,议题不是et,什么叫做让我来□□这个et?妈的,妳们到底是不是戏剧ຕ系的学生?
但是更魔鬼的是女王。公演的脚步逐渐接近,女王对大家的要求也越来越严,他们借了学校的小演艺厅,以便能更接近真实的舞台,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的修正。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啊……
纪宜吃了一惊,回头往舞台一看。习齐忽然不再使力了,全身丁酢跎懈下来,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歪了一下脖子,眼神再度变得空d起来。
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被人们丢弃、被世界放逐,连妈妈也不要我的人,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我和他不一样,我是被他们丢â掉不要的、被他们所鄙弃的,我和城市里的人都不同,我隐藏着自己้的懦弱,在那些野兽身边,茍颜残喘地存活着。我坐视着他们伤害人、坐视着他们伤害我。我深陷在白色的壳里,无助地拍打着……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红色的蘑菇。
那ว个乐团的女生似乎开口叫介希,介希答应了一声,转身背着keyboaທrd就跑了回去,还回头向习齐比了个手势。习齐忽然想到一件事,
听了介希的话,习齐不禁有些安心下来,原来大家都不会走,不会离开他。否则一想到寒假,就等于要和那个ฐ家朝夕相处,习齐就觉得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肖瑜的料理教室在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附近,料理教室所在的大楼ä也很气派,楼下警卫还盘问了他很久,光说他是肖瑜的弟弟还不肯放行,他只好拨手机给楼上的肖瑜,
顺ิ、顺利。瑜哥,我……
肖瑜把刀尖贴近苹果,用利ำ落的手法边旋转边削了起来。苹果很快地脱了一圈皮,在肖瑜灵巧的手上去了梗、剔了蒂,肖瑜削完一颗,又拿了另一颗,在习齐的注视下,彷佛雕刻艺术品般安静地重复同样的动作。
拿把椅子坐下,要不然坐床上也行。
为……什么?为ฦ什么这么突然?寒假不是还没到吗?
嗯,桓哥你决定就好。
那几天整个家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人有心情多说话。肖瑜在医院和餐厅间往返,习斋只会哭,习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曾一度试图敲门,但习齐完全不理会他。
日子还是要过,对肖桓和肖瑜而言,其实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又回到以往的生活罢了。至少母亲还算眷恋母子之情,没动他们住的这幢房子,他们还不至于露宿街头,肖瑜又接起了代工,肖桓又开始打工ื,对他们而言只是这样而已๐。
但是习齐不一样,对他而言,同时失去父亲的照ั应和优渥的生活,似乎让这个ฐ十二岁的孩子无所适从。再加上习斋的眼睛不断恶化,习齐的态度再不若初见面时那种冷若冰霜,他变得脆ะ弱、彷徨,容易惧怕,和肖瑜的距离也越发近了。
他终于看出肖瑜对习齐的意思。一开始他还有点惊讶,总是正经八百、负责又认真的大哥,竟然会是他的同类,他怎么想都觉得脑袋有点歪。
随着习齐逐渐长大、身高抽长,有了第二男性的性征,有时候看到肖瑜亲习齐的脖子,摸摸他的颊,肖桓就感到เ老大不自在。甚至有一次,他还撞见肖瑜在饭厅里拥抱习齐,习齐眼睛挂着泪痕,好像在向他诉什么苦。肖桓什么话也没说地匆匆经过。
肖桓决定不去在乎。他把男友带回新家,在习齐面前和男ç友大肆舌吻,亲眼看见习齐恐惧的眼神,看他转身躲回楼上关起门,肖桓还狂放地笑了。
真正在肖桓心里投下震憾ย弹的,是习齐十五岁那一年。
我们交往吧!虽然会让你吃很多苦,但是瑜哥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小齐,我们交往吧,和瑜哥在一起……
他把捧花送回跑车,跑回习齐毕业典礼的会场时,刚ธ好目击肖瑜亲吻习齐的场景。看着大哥凝视习齐的眼神,肖桓忽然明白了,自己้早在发现以前,就已๐经掉进去了,而且掉得比自己้想象中深。
看习齐欣喜地点着头,响应着肖瑜的期望:嗯,我最喜欢瑜哥了,我愿意和瑜哥在一起!肖桓就知道,自己已经永远错过了、也注定永远要失望了。
接下来的家庭生活,对肖桓来讲就像是某种慢性折磨。
肖瑜开始不避讳地在他面前亲热,他经常见到เ大哥把习齐拉到一边,亲昵地吻着他的唇,也看到在习齐洗完澡、回到房间后,肖瑜抱着他乱搔一通地玩耍。
有一次他在饭厅里看见肖瑜爱抚习齐,就把自己关回房间里,对着墙壁□□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发觉自己脑แ海里想的、浮现的,全是习齐的影子,还是l体的,然后他就s了。他在□□的余韵里喘息,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这么激情地发泄过。
他开始自暴自弃,先是找来习齐的照片,对着照片安慰自己้。然后又觉得不太过瘾,干脆偷窥起习齐洗澡,在浴室门口尽情地意y。
有一次被习齐发现,他的脸立刻变得很难看:
出去。
他冷冷地看着肖桓,把门在他眼前甩上。但肖桓却发现,就连习齐这样冷冰冰的喝斥,也能让他兴奋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行径越来越像变态……或许用禽兽形容比较贴切。明知道习齐会更讨厌他,他还是找机会在肖瑜不会起疑ທ的状况下,尽可能地触摸习齐的身体,p股也好、脸蛋也好,只要能够和习齐有所接触,他就像个小孩般心满意足。
他忽然很能ม了解内衣贼的心情,要不是家里的换洗衣物由肖瑜统一管理,他说不定真的会偷一件习齐的贴身衣物,光是想到用它来□□有多爽,肖桓就怦然心动。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但最可悲的是,就连自己可悲这件事,他也不太在乎了。
在知道习齐和自己的高中ณ老师上床,而且还不止一次的事情时,肖桓的反应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紧张。
他坐在学校的训导处里,看着肖瑜紧抿着唇,听主任叙述□□的事情经过,又看着一脸疲累地坐在那里,衣衫还有些不整的习齐,肖桓整个心跳都加快起来。光是想象习齐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难耐地扭动腰身、哭叫的神情,肖桓就几乎把持不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肖瑜,他知道肖瑜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在他眼里如此天真、无瑕,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竟然主动向男人打开大腿,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他。
他很为大哥难过,也知道自己应该尽量安慰他、帮助他,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ๆ不了自己心中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心情。
肖瑜对他提议时,他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直观。他挣扎过,虽然时间很短,欲望也远远领先于理智,但他真的有想过,因为他清楚,这个决定一下,就是一辈子。
他知道习齐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永远也不会允许自己触碰。
最后他点头时,轮椅上的肖瑜看了他一眼,
是吗,你答应了。大哥对他扬起了唇:
桓,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现在回想起来,肖桓还会觉得有些讽刺。啊啊,没有让我失望呢!像他这样,一辈子都在失望、让人失望中ณ渡过的人,第一次不让人失望,竟然会是这种事情。
而且他还比肖瑜期望的做得还要好。梦想中ณ的情境真的出现在眼前,当习齐用惊恐的泪目,躺在他身下哀求地望着他时,肖桓觉得自己脑中ณ有某个部份蒸发了、炸毁了,所有身为人的残余荡然无存,他残暴地掩住了习齐惊呼的口,撕开他的衣衫。
进入习齐身体那一刻๑时,肖桓清楚感觉到自己眼眶的热度。如果现在哭出来的话,习齐一定会很不解吧?他忍住了眼泪,把自己้专注在身体的感官上,粗暴地分开、折起习齐的大腿,枉顾他断气似的惨叫和哭声,再一次占满他梦寐以求的身体。
那晚肖桓的疯狂,令肖瑜也吃了一惊。他枉顾习齐的惨叫、呻吟,在床上一次次地折磨他,摆弄那个瘦小无辜的身躯。就连他晕过去了,肖桓也没有停下动作。
习齐终于不省人事时,肖桓看着进浴ภ室清理自己的肖瑜,紧紧抱着习齐的身体:
小齐,我喜欢你。
他对着已然失去意识、什么也听不见的习齐,在他耳边歌唱似地轻唤:
喜欢你,习齐,我好喜欢你。
隐忍很久的泪水,仅此一次地夺眶而出了。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所谓命运这种东西呢?
就像是小时候的作文成绩一样,冥冥之中有个人、有只手,像老师一样,一面批改着人生的志愿、爱情的志愿,这个ฐ及格、这个ฐ不及格、这个可能ม、这个不可能ม,就像这样全都决定好了。其它人只能ม默默等待,等待作文发下来的那一刻。
而肖桓拿到的,全是不及格、不可能,而且终生都无法改变。
肖桓只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学校要习齐做黏土作业,习齐做了一只小鸟,给老师打了分数,老师就要同学拿回去送给家人。
习齐回家的时候,肖瑜刚好去打工,习齐找来找去找不到เ他,看到在客厅躺着看电视的肖桓,就大步走过去,把黏土鸟拿到他眼前:
喂,送你。他别开视线说。
肖桓先是愣了一下,指了一下自己:送我?
对啦,学校的作业,老师说要送给家人。
肖桓从习齐手中接下了那朵雪白的、展翅高飞的小鸟,有些迟疑地望着他:呃……不用送给瑜吗?这应该只有一只吧?
就忽然想送给你不行吗?不准丢掉喔,至少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丢掉!习齐说完,就抛下黏土白鸟跑走了。留下肖桓愣愣地看着那ว只小鸟,那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是个脆弱的人。竟然会为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黏土鸟,感动到เ几乎要哭出来。
这么เ怪的小鸟,还好意思拿来送人啊?我还以为是j咧。
他深吸了口气,惯性地朝习齐调侃起来。换来习齐一个顽皮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