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接过玉玦,一眼就看出这玉和自己自幼佩戴的那块极为相似,惊疑不定地从怀中取出来比对,没想到两块玉果真一模一样,放在一起,正可对成一双。
吕修白“啊”了一声,竟是微楞,脸上一时闪过喜悦,一时又像是感慨。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头领皂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停下来。
“下一排!”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女头领不耐地挥了挥手。
阮封屏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他,担忧道:“左使,这毒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厉害,再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却听门内忽然传来冷寂云的声音:“放她走。”
朗月楼、华清派及楚家众人齐齐往前扑去,可他们身后更多的列在楚府大院内待命的人马没能ม安然无恙逃出来,屋檐巨椽狠狠砸下,正如冷寂云所说,整个楚家灰飞烟灭了。
“砚之!”唐瑛见状,急得要过去扶他,刚ธ迈出三步,第二枚烟信已๐嗖地一声升上天空,炸响开来。
花田镇,万安药铺。
萧琮听了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萧琮看他半晌,心头感触复杂难言,最后也只得边举ะ起袖子替他拭汗,边叹道:“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信任我,不要把事情都藏在心里。”
“怎么会累成这样,让我瞧瞧。”萧琮说着伸手去探他腕脉。
“我不是有心伤你……”冷寂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听上去闷闷的,有点懊ิ恼,又有点委屈。
等到只剩一件里衣,男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把那衣服从下撩起。露出的皮肤已๐是红肿一片,上面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惨不忍睹。
“是。”那ว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不问原因。
但是事实证明,想得太简单是要后悔的。
萧二萧七则扶着萧琮往外走,可刚一踏出殿门,就见楚砚之从墙角的阴影下闪出身来。
萧琮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似要摔倒。
恰在此刻,忽听远处有人高喊:“楚砚秋在此,血阁妖人还不束手就擒!”
一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锦衣女子疑道:“砚之,听她们的意思,那ว五个人便是先前被朗月楼逐出的萧琮和她的贴身侍从,江湖盛传萧琮勾结了血阁,这唐瑛却为何要捉她……”
符青眼眸一深,目光中饱含着越年龄的疲惫沧桑,其中夹杂的几许动摇一现而隐。
符青脸色阴霾地扫视台下,她仿佛已在众多投来的目光中看到无数涂ิ满毒液ຂ的暗箭,等着她入彀。
萧四斥ม道:“闭嘴!”
事实上,萧七之前见到萧琮抓着萧四的衣服嚎啕大哭时,已经惊得不能说话。她无法相信仿佛什么关都能过,什么困难都打不垮的萧琮会软弱到เ只能流泪。
折辱?萧琮心中惨痛,想大声告诉他,最怕折辱你的人就是我啊!
不是很聪明很会算计别ี人吗,这次怎么不变出根针ฤ来把她扎晕,或者早早准备一个陷阱,或者……怎样都好。
“小心!”第一次见人敢迎着毒蛇的攻势徒手还击,冷寂云惊得脸色白。
眼见大蛇扑来,情急之ใ下只有举起右臂,挡在脸前。
萧琮占据着高地势,情况还不十分糟糕,冷寂云却几乎是浸在泥水里。他身体虚弱,不可能久站,更不可能自己往萧琮这边凑,只能继续坐在水中死撑。
她低下头四处寻找,竟真教她在地上找到些干枯树枝,想是盖在陷阱上做伪装用的,却随着两人一起掉了下来。
“他……他杀了赵放!”有人大喊起来。
女人仰面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双眼惊恐地圆睁。
冷寂云脸色如冰,冷冷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既ຂ已背叛我,就让我替你好好收场吧。”言罢只听咔嚓一声,白衣男人再无声息。
“啊——”一声惨呼将萧琮的思绪拉回。
萧琮这时也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看到满地狼藉,她眼中闪过一瞬懵懂,但很快地,就想起了刚才生的事。
该死的,她做了什么!
吕修白抓起萧琮的手腕为她诊脉,半晌对冷寂云说:“已经无碍了,第二重内功也顺利突破。”
冷寂云道:“那ว就请前辈费心照料了。”
萧琮见他衣着狼狈,表情冰冷地向外走,心头一梗,忙得唤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失神间,忽而听到เ远处一声嘶鸣,抬头向窗外,只看到เ男人骑上骏马狂奔而去的背影。
冷寂云一路纵马出谷,在广阔平原上漫无目的地疾驰。
他仰面,迎风,任黑尽被吹拂脑แ后。
“寂云!”身后远远地传来呼喊,可他充耳不闻,只顾频频挥落马鞭。
萧琮急得策马赶到近前,倏地腾身跃起落在他身后,伸双臂从后面抱住人,身体向侧一倒,就带着冷寂云一同滚落马背。
男人仰躺在草地上轻微地喘息,灼灼烈日刺入他双眼,令他难受地将脸侧向另一边。
萧琮见他领口外露出一块青紫ใ,低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衣领被拉开一些,带着手指印的狰狞伤痕完全暴露在眼前,萧琮皱了眉,心中无限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你。”
冷寂云回过头,看着撑在自己上方แ的女人,看进她充满痛楚的眼,忽然说:“你一直恨我吧。”
萧琮被他问得懵了,不可置信地:“什么?”
男人嘴角边却散开一抹苦笑,他的声音,他的人,都变凉了:“你的手足姐妹不是我亲手杀死,但我是血阁左使,每一次交战都离不了我的谋划ฐ布置。萧琮,你掐住我喉咙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的想杀了我……”
“够了!”萧琮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道,“我是走火入魔了才会那样!”
“那ว是你的心魔,是你内心深处,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都不能控制的想法。你想放下怨恨,可是你做不到,你甚至骗了自己的心。”
“冷寂云!”萧琮愤怒,无法接受男ç人自以为聪明的分析和猜测。她猛地将人拽起来,抵在身旁้一人高的石墙上,冷寂云吃痛地挣扎,却被狠地压住,困在对方แ的身体和墙壁之ใ间。
萧琮扳过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
“为什么你总是轻易下结论,为什么你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你足够聪明,就早该想明白,放不下的人不是我,是你!”
萧琮将对方目光中的惊疑尽收眼底,却不打算再让他继续逃避。
“过去的事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是既然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早已有了和你同进退的准备。寂云,我只想你明白,不管以后的路是直还是弯,我这辈子,都要定你了。”
萧琮说出这番话,仿佛吐尽了心中ณ郁结,就连从前不甚明朗的事,也似乎在这一刻透彻。
她伸手抚上冷寂云的侧脸,声音柔了下来:“我说过,我做的事,从不后悔。所以不要每次提及旧事就讳莫如深,小心翼翼,更别因为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劳什子心魔对我灰心丧ç气,好不好?”
冷寂云沉默地看她半晌,叹出口起,却是抬起一只手,疲惫地掩住了双眼,“萧琮,我被你弄糊涂了,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糊涂了。”
男人这么说,萧琮却知他定是听进去了,展颜笑道:“你跟我来。”
于是两人各自上马,一前一后地穿过广袤平原,沿着曲折山道奔上山顶,这才下得马来,并肩立于山崖前。
放眼望去,但见群山苍翠,山河锦绣,地平线上一轮夕阳渐渐隐去,仰却有流云千顷,霞光万丈。
萧琮手指着连绵山脉中一座秀丽ษ山峰,正是血阁的所在,忽而朗笑道:“眼前景象如此雄奇壮阔,相形之下,龙棠山也只是一座小小山坡,毫不入眼了。”
冷寂云望着她手指的那ว处,确是渺小得几乎看不清,不由á自嘲道:“我每每自山脚仰望,都觉龙棠山陡峭嶙峋,巍峨异常,如今才知是当局者迷,未能拔其外的缘故。”
萧琮侧头看他,见那ว人负手而立,笑如春风,极目远眺间,仿若辽阔天地尽入他眼中。一时心头鼓胀,便捏了他的手在掌心,却不同于往日小儿女情态,只想与身边之ใ人策马天下,对酒当歌,看尽千里山川,万里江河。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才更新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因为这几天小侠也在重看前文,反思自己的问题。
在这儿谢谢哈密瓜迎面一砖拍醒我,我深刻检讨了,虽然对自己的笔力不是那么自信,但后文里会有意识地尽量改进。
最后请大家觉得哪不好一定提出来,砖头尽量砸,自己看自己้的文总是很迷糊啊,趴地……